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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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無波的江面，波濤洶涌的往事，陳亦杭陷進回憶里，被穆安峰的手下一喚，回歸現(xiàn)實。

    近年，穆家完全被陳亦杭摁在地上摩擦，不比以前，凋敝式微。

    即使如此，逃亡多年的穆安峰依舊和以前一樣氣盛，濃厚的黑社會氣息，身后跟了四五個保鏢，見到陳亦杭時微微一笑，小野種長大了，白天給你的見面禮好不好玩？

    陳亦杭打開車門，向穆安峰走去，他俊臉毫無波瀾，我還活著讓你很失望吧？看來我很礙你的眼啊。

    穆安峰笑意不減，你在明我在暗，我們有的是時間。

    陳亦杭俊臉微仰，像是感嘆，我就喜歡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樣子。你要不要問一下你的手下，這次維紀爆炸，你們損失了多少人馬？

    穆安峰何嘗不知道？他先從郊區(qū)購入大量炸藥要搞陳亦杭，奈何那個死蠢的炸藥工廠行事粗放被警方查獲，調(diào)查炸藥流向。

    穆安峰只得啟用趙聿，看似是他在嚴審嫌疑人炸藥流向，實則威逼嫌疑人咬緊牙關，不得交代流向。

    穆安峰緊鑼密鼓準備炸毀維紀集團的總裁辦，甚至派出一隊小弟埋伏在維紀大樓里，計劃在炸彈爆炸，來一場大逃殺，無差別射殺逃生的白領。

    以此普告社會，維紀集團被黑社會尋仇，炸彈爆炸及槍擊致無數(shù)無辜員工喪生的事件。別說到時維紀的股價大跌到起不來，就是巨額集體訴訟案都能讓陳亦杭焦頭爛額。

    可是，這野種像是未卜先知，來了一招將計就計，一方面放松集團安防，讓他們的炸彈順利放置，人員順利潛入，另一方面做足準備，派出精英埋伏在總裁辦，請君入甕，一擊必殺。

    在穆安峰洋洋得意能弄死他的時候，總裁辦的炸彈順利爆炸，但是他派出去的小隊杳無音訊，再派人去探，光是陳亦杭在現(xiàn)場開槍擊殺了不下五個人。據(jù)說他在美國受過嚴格的槍支訓練，槍法高超，手起槍落，活脫脫冷面閻王，他盯上的人逃不出射程范圍就倒地，非死即傷。

    這次爆炸案，別說沒傷到他半根頭發(fā)，損兵折將都夠穆安峰元氣大傷一陣，看報道里還說他在爆炸現(xiàn)場救了一個小孩。有這么一位強大有力還年輕的男人坐鎮(zhèn)集團，明天開盤，維紀的股價分分鐘能漲停。

    陳亦杭譏笑穆安峰這么多年沒有長進，這種把戲在我在美國的時候就玩爛了，你現(xiàn)在怎么又來？還有，姓趙的怎么回事？他蔑笑，一條只認錢的狗，哪個人開價高就幫誰做事，這種人你也能找？壞你的大事啊。

    陳亦杭故意這么說，挑撥穆安峰和趙聿的關系，讓他懷疑是趙聿通風報信。和對手較量時，什么情況最可悲？那就是對手已經(jīng)不再把你當對手看了。

    見穆安峰被一張張掀了底牌后的面色難看，陳亦杭伸手一把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攥至跟前，下了最后通牒，穆安峰，不要再生事了。不然我讓你早登極樂，和你妹相認！

    穆安峰這次回南市要對付陳亦杭是有備而來，豈能輕易罷手，他推開陳亦杭，垂眸慢悠悠地整理上衣，亦杭，都成家的人了，脾氣怎么還這么大？對方是他自問自答，是個女警是嗎？姓尤。

    陳亦杭一聽女警二字，心頭的怒意漸起，我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不然就不是你的死期了，我要你們?nèi)以庋辏?/br>
    穆安峰不受威脅，猖狂的笑聲回蕩在江邊，我們走著瞧。

    客廳里燈火通明，回到家的陳亦杭在柔軟的長沙發(fā)上，看見尤蜜蜷縮成一團。

    見他回來，尤蜜委屈地控訴他，你不是說要陪我睡覺嗎？怎么就走了？你去哪了？

    尤蜜想了半夜，懷疑陳亦杭出去喝酒了，大有可能溫曉柔也在現(xiàn)場，她段位高，他怕是遲早掉進她的溫柔陷阱里。

    越想越氣，尤蜜特意起身往陳亦杭身上湊，提起鼻子嗅聞，察看有沒有酒味、女人味。

    陳亦杭倦了，往客房里走，我去了江邊吹風，睡覺吧，我困了。

    他沒想到尤蜜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進了客房。

    坐在床邊的陳亦杭，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眼前尤蜜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雙眼濕潤地望著他，我不管，我要看著你睡，不然你又跑了。

    以一種溫柔、崇拜、仰視的姿態(tài)，她第一次看見溫曉柔這樣跪坐在陳亦杭面前時，尤蜜一面唾棄得不行，一面又記了下來，以后得用在他身上。

    這話聽得陳亦杭想笑，伸手捏她小巧的下巴，你就是睡夠了不想睡，找事做。

    尤蜜的視線平行處對上陳亦杭的雙腿間，他是硬的，他是對她的撩撥有感覺的。

    尤蜜伸手想去解他的西褲，咬著唇蠢蠢欲動，沒想到被陳亦杭攥住了手，他的眼神沉靜，沒有波動，不要。

    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他跟她說不要了？尤蜜的心沉到了谷底。

    為什么不要？尤蜜受夠了，他最近總是晾著她不給她。平常她不要，他跟發(fā)情一樣，現(xiàn)在怎么了？

    尤蜜質(zhì)問他，你看上溫曉柔了？你背著我和她上床了？

    陳亦杭濃眉皺起，沒有，我心里是誰你不知道嗎？

    尤蜜嘴硬，我不知道。

    明明知道還不說，陳亦杭現(xiàn)在只想睡覺，他嘆了一口氣，對她的嘴硬無可奈何，我的心里是你，尤蜜。

    他被尤蜜撩撥得有點熱，得快點沖個涼水澡，陳亦杭起身略過她走進浴室，不過，在你擺正已婚心態(tài)之前，我不會也不想碰你。

    尤蜜這下挫敗感十足，擺正心態(tài)？他是有什么毛?。克雷约航Y婚啦，她哪里沒擺正心態(tài)？

    每天被阿姨的各種蹄子藥膳滋養(yǎng)，尤蜜的腳傷漸好，嘗試著下床走動，她很快就能回親愛的警局工作啦！

    今天，陳蘭抽空來家里做客，在客廳探頭探腦地往書房瞧，你家陳小開呢？

    尤蜜翻看著陳蘭帶來的好吃的，吸管戳開奶茶喝，阿姨怕零食影響她恢復，下樓買菜不敢給她帶，怕惹陳生不高興。

    他上班了。尤蜜嚼著珍珠，最近所里還好吧？

    陳蘭四仰八叉地躺沙發(fā)上，舒服得想嘆氣，她知道尤蜜想問趙聿，她偏偏不如她的意，好的不得了，沒你地球照樣轉。請把你的心思放在你的腳和你老公上。

    尤蜜沖她翻了個白眼，我沒想問師兄，你和陳亦杭一樣多疑。

    兩人聊了一會兒天，尤蜜和陳蘭多年朋友了，她醞釀措辭，略過最近和陳亦杭的不快，和她說起最近夫妻間的摩擦，發(fā)出疑問，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達到他所謂的擺正已婚的心態(tài)??？我哪里沒擺正？我知道自己結婚啦，他越來越讓我看不懂。她想得頭都禿了，覺得陳亦杭強人所難！

    陳蘭控著吸管吸杯子底部的珍珠，不假思索，這還不簡單，你把警察宿舍退了就行。

    尤蜜的反應很大，啊？退了我住哪??？

    陳蘭朝她困惑地眨眼，住這啊，這不是你家嗎？你看你看，怪不得陳小開生氣呢，人妻尤蜜連家在哪都不知道。

    陳蘭給她出主意，你把宿舍退了，然后跟陳小開保證，說你每天下班，只要不加班就回家，這樣保準云開霧散。

    憑什么？心態(tài)跟宿舍有毛線關系？這建議聽得尤蜜往沙發(fā)里埋，嘆了口氣，他覺得我沒擺正自己已婚的心態(tài)，最近都沒那個。

    陳蘭支起耳朵，沒那個？那是有多久啊？

    尤蜜估算了一下，十幾天了吧。

    陳蘭嗤之以鼻，不愧是吃過rou的，你看我，二十六年沒那個不也活得好好的？

    尤蜜給她翻了個白眼作回應。

    傍晚臨近，尤蜜留陳蘭吃飯，她說家里有事，就告辭了。

    送陳蘭到樓下，尤蜜還在猶疑，退警官宿舍真的管用嗎？

    陳蘭不覺得退宿舍一事很困難，哪個已婚婦女天天不回家睡覺，泡在單位宿舍的？你有正當?shù)睦碛蛇€好，可你沒有，你只是為了躲陳小開而已，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么熱愛工作無法自拔。

    聽得尤蜜嘆氣，行吧行吧，退就退，只要能哄回陳亦杭這個別扭精、小氣鬼。

    夜晚，陳亦杭下班回家，晚餐餐桌上，尤蜜說要退警察宿舍，她覺得住家里好，方便顧家。

    不出意料，陰天多云的陳亦杭連日來第一次嘴角微掀，人妻尤蜜趁熱打鐵，今晚溫度下降，你不要再睡客房啦。回房和她睡。

    尤蜜沒想到的是，陳亦杭是個商人，什么是商人？就是白紙黑字，落于實處，不然口說無憑。

    陳亦杭知道尤蜜是在邀請他，即使如此，他不為所動，等你退了再說。意思是他先聽著，等到尤蜜真退了再做些什么不遲。

    尤蜜心想自己都做這么大的讓步了，陳亦杭還要求看到實際結果再說，他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尤蜜也有辦法對付他，一拍兩散，大家都不得好，壯起膽子告訴他，那不退了，等我腳好后，我就搬走住宿舍了。你要是不爽，我們就離婚吧。

    這話一出，尤蜜被自己的豪言嚇了一跳，她人有嘴快的毛病，她不想離婚的。

    她低著眼睛，不敢再看陳亦杭，她提著心跳等陳亦杭的反應，一陣尷尬的沉默后，他才慢悠悠開口，話要想好再說。

    話畢，他隨手把餐巾甩在了餐桌上，宣告晚餐結束，他心情不佳。

    尤蜜被陳亦杭一句話嚇得屁滾尿流，她緩和氣氛，剛剛是我說錯話了。

    陳亦杭起身離桌，方才尤蜜的話在腦海里打轉，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好到她方寸全無了。

    陳亦杭有時真想毫不溫柔地收拾尤蜜，問她，她知不知道她這一生只能是他的女人，只有他能和她上床弄得她啜泣不止，她不可能也沒有機會和別的男人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