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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吻

    

親吻



    易家的別墅在江市東岸,但是距離市區(qū)有些遠,所以易渺工作以后就不在家里住了。上一次回來還是因為有事,她一年到頭都在拍戲,回家的時間格外少。

    易渺心里不痛快,但還是聽了荀庭的話回去。房間在二樓,她忍著心里那股子氣,進門也沒和林惠如打招呼,直接進了自己房間。

    房間內(nèi)的陳設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她倚著門將門反鎖,擦掉掌心里的汗,腳步卻不自覺一頓。她不在的時候,房門一般是鎖著的,林惠如和易欽從來不會不經(jīng)她同意就進她的房間。

    她心里繃著的弦一緊,抬頭望向房間外的露臺。

    微風吹起了露臺上的紗簾,映出隱隱約約的人影。易渺身體一僵,看著露臺上那道頎長的身影,然后見他慢慢轉(zhuǎn)過身打開了露臺的門。

    趙煊堂臂彎里搭著自己的西裝,上身襯衫隨意地開了幾顆扣子。不知道是淋過雨還是怎么回事,他發(fā)絲都被浸濕了,露出的小臂上沾著水珠。

    見易渺進門,他掐了手里的煙,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易渺,回來了?

    易渺正因為他在林惠如那里胡說八道而憤怒,又見他這么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房間里,心頭的氣向上涌,臉也漲得發(fā)紅。

    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適合生氣,壓著心頭的火氣冷靜下來,只是還沒說話,他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

    趙煊堂把西裝外套放到一邊的沙發(fā)上,輕輕笑了笑:易渺,先別生氣。你現(xiàn)在生氣,對你的身體不好。

    趙煊堂語氣平淡,但不知為什么又給人一種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感覺。之前趙煊堂雖然一直卯著勁兒使壞,但說話不會給人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他看她的目光很深,但深究卻只能看到一片暈開的空洞,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以前的趙煊堂,其實是一個很好看透的人。這也是易渺為什么一直沒把他當作真正威脅的原因之一,一直以來,趙煊堂好像都在小打小鬧。

    在重慶的時候,他其實有機會不讓她走,即使荀庭不去,他也有其他合理的理由留下那枚戒指。

    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樣,趙煊堂總是天不怕地不怕,囂張跋扈卻對她禮讓三分。

    他那時就是一個不顧忌任何事情的人,可是在最近的事上,她已經(jīng)看不到少年時他身上那種跋扈的氣質(zhì)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怪的,讓人難以適應的平靜。

    你為什么會在我房間里?易渺的聲音同樣平靜下來,她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因為有些腰疼,不得不向后倚去。

    林阿姨同意了,說會客室現(xiàn)在有客人,又不好怠慢了我,讓我在這里坐坐,趙煊堂將一邊的抱枕拿過來放到她的腰后,自然地坐到了她的對面,幾天不見,易渺,你的脾氣好多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現(xiàn)在早就指著門讓他滾了。

    你的膽子也大多了,易渺看著面前的人,你和我媽說什么了?

    我說了什么你應該知道。易渺,我知道你和荀庭是在對著我演戲,因為我一開始就應該想到,你不是一個會輕易變心的人。趙煊堂拿起桌上的茶壺,剛要倒水,驀然想起什么,不好意思,我忘了,孕婦應該少喝茶。

    他不慌不忙地換里面的茶葉,易渺冷眼看著他。趙煊堂拆開一邊的紅棗茶袋,將換好的水倒進了杯子里。房間里安靜的能聽到鐘表的滴答聲,趙煊堂將倒好的水推給她,抬頭看向她有些蒼白的臉。

    我之所以決定不再繼續(xù)之前的計劃,一是因為盛林不見了,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損失。二是我知道你很信任荀庭,從你們兩個身上下手實在很難,趙煊堂的聲音淡淡,聽不到一絲情緒的起伏,但是對于林阿姨來說,她不可能容忍自己女兒的丈夫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這就是我現(xiàn)在的計劃,易渺,你想知道的,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

    趙煊堂的話聽起來像極了主動坦誠,易渺本來要說的話反而堵在了喉嚨中。她深吸了一口氣,靠著沙發(fā)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看他的神情:你和荀家的恩怨,就打算這樣解決嗎?

    我本來不想這樣做,也想盡可能不傷害你。但是荀庭把盛林帶走了,我連那個扳倒他的機會都沒了,所以當然不在乎再用其他的辦法了。趙煊堂說到這里,忽然伸出了手。

    沙發(fā)不寬,易渺下意識向后躲,只是還沒喊出聲音來,趙煊堂的手已經(jīng)壓到了她的唇上。

    他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雙腿緊抵著她的膝蓋壓下去,避開了她腹部周圍的位置。忽如其來的變化讓易渺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向上涌,她艱難地哼了一聲,看著趙煊堂逐漸接近的臉。

    他看向她的眼神,沒有其他的情緒,仿佛現(xiàn)在只是在按照指令行事。和趙煊堂陌生的接觸讓易渺幾乎忍不住發(fā)抖,她抬起一只手臂,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巴掌就落到了他的側(cè)臉上。她想用力,但被人壓著力氣使不上,勉強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

    趙煊堂被她打得臉側(cè)了側(cè),但是即使這樣,他也沒有任何怒氣,只是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臂。易渺盯著他,見他湊近的臉,他沒有波瀾的眼睛看著她,然后伸手捧住了她的側(cè)臉。

    高中的時候,雖然對你有好感,也有些喜歡,但我從沒想過要破壞你的感情。我這么做,只是為了惡心荀庭,他湊近了一點,捧著她臉的動作很輕柔,你不知道荀庭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忍受不了任何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應該下地獄,易渺,只有你不知道。

    她被他捂著嘴,發(fā)不出聲音。

    興許是她那一巴掌太過用力,他唇角已經(jīng)有血絲滲了出來。趙煊堂沒有在意,他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易渺勉強地動了一下,看到閃光燈在玻璃上映出的光亮。他與此同時慢慢低頭,吻已經(jīng)落了下來,落到了捂著她嘴的那只手上。

    易渺身體一僵,看著他松開手起身,顫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這么信他,卻不知道他多疑到如果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對人趕盡殺絕。陳玥中了三槍,賀敏連環(huán)車禍,還要很多你不知道的,死在荀家人槍口下的人。趙煊堂起身,扶著易渺的手臂,讓她有重心坐起來。他淡淡一笑,看向她的臉,渺渺,要不要打賭,看到這張照片以后的荀庭會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