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入馬林梵多
二入馬林梵多
你想喝什么?馬爾科打開廚房的窗戶,俯身彈出來問。 蘋果汁。芙蕾雅回答,藍色的指甲揉著漫畫書一角。她交換了一下雙腳,將本來放在右腳下的左腳放到了薩卡斯基結實的大腿上。 你要什么嗎,赤犬大將。她問,漫畫書翻了一頁。 我要白胡子的兒子從我的船上滾下去。薩卡斯基說。 海軍大將不渴。芙蕾雅自顧自地說,馬爾科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的身影又隱回船壁之后(裸露的胸膛上除了白胡子的紋身還有恬不知恥的痕跡)。 薩卡斯基盯著自己大腿上那只玫瑰色的腳,臉色比凝固的熔巖還要黑。 鳥類,在天空上翱翔。具有特殊身份的大鳥,已經在赤犬的軍艦上方盤旋了好幾圈,它找到了一合適的隱蔽角度,小心翼翼地掏出相機。 smile,赤犬大將。芙蕾雅說。 一聲細小的咔嚓聲,此時軍艦上的場景被永遠地留在了照片上。 今天下午,報紙大亨摩爾岡斯拿到照片后,會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海軍軍艦灰藍的冰冷甲板上,芙蕾雅戴著寬沿的女式帽子,紅色的墨鏡,比基尼外面套著襯衫和一條短褲(簡單來說,一副輕浮游客的打扮),帶著她慣常的那種懶懶散散的神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張帶著遮陽傘的條紋帆布躺椅上,一手夾著煙頭,搭在曲線型的椅子把手上,一只手捏著一本漫畫書。書頁上粉色的文字和二次元美少女形象的紅發、紫發男人把封頁占據得滿滿當當。 芙蕾雅露出的下半張臉完美至極,一只腳越過一段空隙搭在海軍大將赤犬的大腿上,和他大腿根只差著一個危險的曖昧距離。綁帶式的羅馬拖鞋掛在腳尖,搖搖欲墜,長長的黑色細皮繩綁帶挨著薩卡斯基的小腿轉進男人雙腿之間。 赤犬黝黑的臉上微微抬起來,雙眼盯著照片后面的鳥類,目光不善。 他們面前,有一張圓形的小桌子,放著一個堆滿煙蒂的煙灰缸,兩個空杯子,和雞尾酒裝飾用的小油紙傘。身后,穿著海軍制服的士兵站成一排,渾身僵硬,面色慘白,目光又壓抑不住好奇。 這張足以引起小范圍轟動的照片到底沒有被印在報紙上,但幾百年后,因為一次遺產整理而意外地出現在世人面前。就像每一件具有重大意義的文物那樣,改變了當時歷史界的一些普遍觀念。 脖子上掛著攝像機的鳥類振翅飛走,薩卡斯基死死地盯著它的背景,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把它打下來。 芙蕾雅吸了口煙,問:你覺得他們能根據這張照片寫出什么? 薩卡斯基現在真的后悔沒把那八卦鳥類烤熟打下來了。但那只鳥已經飛遠了,變成空中的一個黑點。他嘖了一聲。 芙蕾雅輕笑,把另一只腳也放到了薩卡斯基的大腿上。巖漿果實能力者的體溫一直保持在四十度以上,芙蕾雅冰冷的腳一貼上去,就感到腳底的肌膚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她舒服著動動腳趾,順著富有肌rou的小腿滑下去,又從上往下撩起褲腳,想要直接貼上男人溫燙的肌膚。 薩卡斯基一下握住她的腳踝。他的手寬大,握住芙蕾雅纖細的腳踝視覺上顯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折斷。 他壓低帽子,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要做什么? 腳冷。 薩卡斯基冷冷地看著她的臉,女人推開墨鏡,那張讓他痛恨的面孔露出來。男子眼睛里,越是憎惡,女人容貌越是美麗。越是美貌,越是值得憎惡。她臉上有一雙不容拒絕的眼睛,媚、狠、冷,三種攝人心魂的魔力。 薩卡斯基握著她的腳,僵硬地擱到自己的大腿上。芙蕾雅咯咯一笑,仰頭靠在椅子上。 薩卡斯基冷峻的目光看向她身上,她的裝束,她那種自然的表情,她的身體,女性荷爾蒙強烈的吸引力,說不出來的厭惡突然塞滿了薩卡斯基的心。他轉過臉去,瞥見甲板上的海軍都直著眼睛盯著芙蕾雅雪白的大腿看。他呵斥那群沒定力的海軍,海軍忙都低下頭。 馬爾科端著兩杯蘋果汁走回來。芙蕾雅一下坐起上半身,接過飲料,甜甜地叫了一聲馬爾科。馬爾科在芙蕾雅旁邊坐下。 還有多久到馬林梵多? 一兩天吧。 我還是第一次去馬林梵多yoi。 可不是嘛~芙蕾雅嘻嘻笑,你要是經常去海軍總部可就糟糕了。 馬林梵多上有什么好玩的嗎? 完全沒有芙蕾雅撅起嘴,拖著長音,嗲聲嗲氣地回答,馬林梵多簡直是我見過最無聊的島嶼了! 這一男一女兩個海賊就這么自然地在薩卡斯基面前開始聊天了。 你們是去開會的,不是去玩的。薩卡斯基冷冷地插話。 嗨嗨~芙蕾雅說,你這個人真沒意思。 薩卡斯基謝謝她這個評價了。 王下七武海會議馬爾科露出思考的神色,這次會來幾個呢? 我,多弗朗明哥被指名了,必須出席。其他人不知道能來三四個就不錯了吧。芙蕾雅咬著吸管咯咯笑,要跟我和多弗朗明哥算賬呢,海軍。 你可是差點讓他們的海軍大將死在色斯靈尼爾。馬爾科半垂著眼睛瞥了眼赤犬。 誒~芙蕾雅撅起嘴,不滿地說,海軍不敢找白胡子算賬就來找我的麻煩,真厲害啊哼 赤犬冷冷地看著芙蕾雅,你可不比白胡子好搞,連白胡子也被你算計了。他抬起眼直直地看著馬爾科,海軍、白胡子、bigmom、凱多、多弗朗明哥,所有人都被你玩弄在手掌心上,這場混戰,除了你贏得了一切,所有人都輸了。白胡子海賊團居然還敢和這種魔女合作嗎? 馬爾科保持微笑,直直地看著薩卡斯基,海軍也在和芙蕾雅合作呢。 說實話,拖到現在都沒軍艦直接來打色斯靈尼爾,我都很奇怪呢。在兩個男人噼里啪啦的目光中間,芙蕾雅玩著指甲,大概是商量不出來讓誰來比較好呢,翻來覆去,那些能派得上用處的海軍好像多少都和我多少有點關系呢~ 芙蕾雅朝薩卡斯基歪頭,壞笑道,我聽說上次王下七武海會議之后,海軍內部可不和平,是不是真的啊,赤犬大將? 赤犬嘖的一聲。 誰告訴你的,波魯薩利諾?還是庫贊? 我跟波魯都好久沒聯系了,你們元帥是不是收了他的電話蟲啊,真可怕~芙蕾雅學著波魯薩利諾的語氣道,至于庫贊芙蕾雅的聲音低下去,笑了一下,我們就更久沒說過話了。 她抬頭看見赤犬不相信的表情,哈哈大笑,細長的手指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薩卡斯基一下躲過去。 芙蕾雅不以為意一笑,收起手,道:你得先談個戀愛才能明白,赤犬大將。 薩卡斯基的臉色一變,一絲痙攣的顫抖從他臉上可怕地斜著掠過。他掃了芙蕾雅一眼,低下頭看向沒有一絲灰塵的地面。 馬林梵多還是那個不變的夏日的模樣,連一片云都看不見,太陽越來越炙熱,暴曬著土地和建筑,空氣都被曬焦了,地面籠罩著抖動的熱浪。 芙蕾雅懨懨地捂著額頭,頭一點一點,離桌面越來越近。 芙蕾雅! 戰國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炸開,芙蕾雅猛地睜開眼,哀嚎一聲趴到桌子上。 我都說了八百遍了,我又管不了報紙雜志寫什么! 你還是沒有解釋清楚 芙蕾雅把頭埋進雙臂里,拒絕談話。 戰國額角突突地跳,拳頭捏得吱吱呀呀響。 馬爾科輕輕咳了一聲,舉起手,道:我作證,老爹和芙蕾雅真的不是商量好的暗算你們海軍大將yoi。我身上還有你們大將打出來的傷口呢。 戰國銳利的目光朝男人刺過去,為什么白胡子海賊團的一番隊隊長會在這里? 我是芙蕾雅的俘虜yoi~馬爾科面色不變地說,朝芙蕾雅又挪了挪,緊貼著坐著。 是的芙蕾雅用手掌撐起頭顱,玩著桌子上的簽字筆,道,這是我的戰利品,帶過來給您看看。 戰國臉色發青,脖子都氣腫了。他喘了幾口,把氣壓下去,繼續追問有關色斯靈尼爾混戰的細節。 芙蕾雅又一下趴回桌子上,戰國的聲音在她耳朵里進進出出,膩歪極了。她最討厭開會了,神色痛苦得像是受刑。馬爾科倒是替她好好聽著,時不時突然出聲對戰國的話進行反駁或質問。 這次,見芙蕾雅沒有帶上基恩,戰國還在暗自慶幸那個難纏的人魚沒有來。沒有人看著,芙蕾雅是個很容易被套話的家伙。但馬爾科同樣不好對付,他戴上眼鏡,身上那身痞氣稍微收斂了一些,添加了一些知識分子的感覺。 每一句,馬爾科都要詳細詢問過之后,再從芙蕾雅那得到一些有氣無力的細節,再告知戰國。 直到芙蕾雅臉上暴躁的神色再也掩蓋不住了,馬爾科一只手放在她背后安撫著,一邊對戰國說:嘛,芙蕾雅也煩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吧。畢竟帶著對抗的態度,彼此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吧。 作為俘虜,戰國略譏諷地說,你還挺上心的。 不管怎么說。馬爾科笑道,在海軍面前,我們都是海賊嘛。 一走出會議室,芙蕾雅就露出了解放的表情,大聲地嘆了口氣。 太難纏了!芙蕾雅抱著手臂抱怨,往門外走。 嘛嘛馬爾科跟著她身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畢竟是以智將為名的海軍嘛。 等其他七武海來吧。馬爾科說,你如何能把他們都拉到你這邊的話,海軍也對你無可奈何。 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去想這些事芙蕾雅咕噥。 馬爾科微笑,低聲問她今天他們要睡在哪里,芙蕾雅眼睛轉轉,說馬林梵多有不少客店,她上次在東面的商業街上看見了一家裝修得很不錯的客店,據說還有 白色的墻,綠色的磚。炙熱的空氣出現一絲寒氣。 越過一個轉角,庫贊出現了。 芙蕾雅腳步一頓。馬爾科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位海軍大將。大門在他身后晃動,高瘦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迎面走來。 馬爾科握了一下芙蕾雅的肩膀。芙蕾雅和馬爾科一直走過去。 芙蕾雅沒打招呼,徑直地越過了庫贊。 身形交匯的一瞬間,庫贊握住了芙蕾雅的手腕。馬爾科猛地伸出手,握住了庫贊的手腕。 門因為慣力而擺動著,藍色的影子忽長忽短,地上冒著火,熱風卷著小腿,走廊里干巴巴地反著白光?;覊m飛起,落到他們低垂的睫毛上。 放開她。馬爾科冷冷地說。 庫贊盯著芙蕾雅,她低著頭,只能看見紅發下的睫毛在顫抖。 這次混戰里,到底有多少島嶼被毀了呢?庫贊沒有情緒地問。 放開我。芙蕾雅抬起頭,瞪著他。 庫贊凝視她,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這就是我的生活。 好一會,庫贊不說話,只有捏著她手腕的手越來越緊。 芙蕾雅被弄痛了,她的眼睛里冒出火來,重復一遍:放開我! 一字一頓,一聲像一塊石頭。 庫贊松開了手。馬爾科也收回手臂,把芙蕾雅往自己的身邊摟了一下,警惕地看著庫贊。 走了,馬爾科。她揉了揉被捏紅的手腕,邁步繼續往門外走。 庫贊也轉過身,沉默地往大樓里走。 目視前方,視線不再交匯。腳步聲,越來越遠。啪啦啪啦,門推開又合上。年久失修的門合不緊,留著一道縫,紅色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