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房
第五章 分房
沈盈袖打小便認床,初至裴府,睡得自不大安穩(wěn),天方蒙蒙亮?xí)r就醒了。這會兒她總要迷迷糊糊地醒會兒腦,只是入目一片艷紅的喜色,鼻間又是幽幽的清香,側(cè)頭看去,一張眉目如畫的絕色面容映入眼簾,再怎么神志不清也驚醒了。 想到十二個時辰之前,她還待在家里梳妝,還是沈家的大姑娘,晃一醒來,就做了別人家的嬌客,身邊還躺著個陌生的女子,心里便說不出的郁結(jié)。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鴛鴦合歡被,悄悄地下了床,裴南絮身邊一輕,也隨著睜開眼來了。 裴姑娘身為名門閨秀,看見屋里立著昨夜入府的郎君,到底還是害羞。她往被褥里鉆了鉆,只半睜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假意自個還在睡夢中。 此時才剛至卯時,屋里算不上亮堂,蒙著一層霧狀的灰紗。沈盈袖以為裴南絮還睡著,便直接拿起丫鬟疊好的新衣立著換起來。 婚服里穿著的是件雪白的中衣,雖說用布纏了胸,但沈盈袖側(cè)著身子,一抹微微的隆起還是顯然。她腰兒細臂兒細腿兒也細,偏生腰下的臀又圓又翹,裴南絮看著這模糊的輪廓,恍惚間還以為這是個初長成的妙齡少女。 待到沈盈袖把男子袍服換上,裴南絮才怪自個兒胡思亂想,這分明是個翩翩美少年,哪里是嬌嬌女兒郎? 沈盈袖在屋里坐了會,丫鬟來叩窗,提醒快到了請安的時候,裴南絮見不能再裝睡,便紅著臉下了床。 婚房里不設(shè)屏風(fēng),避免使人生疑,她換衣裳沈盈袖也不能出房避開。沈盈袖開始方不覺,但見裴姑娘委實羞赧得緊,握著新裙局促不安,這才意識到自個已裝作男子,忙道一句怪罪便轉(zhuǎn)過身去,直到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停了,裴姑娘輕聲道一句好了她才轉(zhuǎn)回來。 裴南絮一身青色的襦裙,襯得她纖細窈窕,露出來一段脖頸白如脂玉,螓首蛾眉間盡是仕女風(fēng)儀,難怪京人見者無不嘆服其嫻雅。 沈盈袖也不禁覺得裴南絮之美委實名副其實,她心下想著,以后離了這裴府,當要對哥哥多說說裴姑娘的美貌,好見見他后悔不迭的模樣。 兩人洗漱罷,簡略用了早膳,便往大夫人住的前院走去,念及沈盈袖還不了解府里的人事,裴南絮便與她說道起來。 這裴府都是軍中子弟,一年中有九個月都在九邊,盡管在戰(zhàn)歿前也不大管府里外事。貴戚人家都講究個氣勢,出行總要一大撥人服侍著才算不落了門第。裴府雖崇尚節(jié)儉,但上上下下連上丫鬟婆子小廝護衛(wèi),也有幾百口人要養(yǎng)活,單靠俸祿入不敷出,便也置辦了些家業(yè)。大太太專管外頭的貿(mào)易經(jīng)略之事,至于府里的內(nèi)事就由二房奶奶管著。 叔母打理府里事,這些年一直盡心,但她一人難免左支右絀,因此放月錢的雜事便由她的貼身大丫鬟蘭兒管著。,裴南絮道,蘭兒jiejie是個明事理的,做事也不偏頗,下人都服氣,她已年過二十,早幾年說是要放她出府去說一門好人家,可她執(zhí)意留在府里,倒是我們裴家虧欠了她。 至于小將軍之妻,裴南絮說著也嘆了口氣。 嫂子自小與我大哥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都已訂了親,哪知傳來噩耗原本并未拜堂,娘親也許她改嫁,可她悲不自勝,竟要為我大哥守孝,誰也拗不過她去 沈盈袖聽著一一把這些事記在心里,走過幾道回廊圓門,她隨著裴南絮進了堂里,見大太太二太太都在,便挨個問了安。 大太太與裴姑娘有五六分相似,看起來不像是母親,反倒像是姊妹了。她已有三十許,身上有些成熟女子的端莊秀美,只是丈夫新喪,她又管著外頭,自帶身居高位的冷艷氣度,近似于沈縉的威嚴,叫沈盈袖見了暗暗生畏。 二太太倒是笑吟吟的,她面若桃李,肌膚白膩,臉蛋上團著蜜桃般的紅暈,顧盼間有種難言的媚態(tài),若是不說,任誰也想不到她是個沒了丈夫的寡婦。 沈盈袖怕露了餡,只要不問起便不開口。幾人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大太太便讓她們出去了。 待離遠了,裴南絮靠近了些,輕聲道,爹爹為國捐軀,娘親心里也苦,不是有意冷待你的。 沈盈袖搖搖頭。 她還巴不得大夫人厭惡她,讓她離遠點,最好永遠也不要請安了。 一回到院子,沈盈袖就提出要分房了。裴南絮下意識開口要再挽留幾日,又猛然想起這實在奇怪,便急急住了口。 院子里都是她的體己人,分房也不怕有人嚼舌頭。她派人幫著整理,看著東西搬來搬去,想到新婚第二日就分房,愈發(fā)感到歉意。 沈盈袖倒是心中歡喜,一整理好,吩咐荷香打水進來,她鎖了門,就忙不迭褪了衣物,把悶得慌的裹胸布解了,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裴南絮看到那房里亮起的燈火,也回了自個房里,那些喜燭喜字還沒來得及揭。貼身丫鬟鶯兒一邊揭了一邊憤懣,這沈家子也忒得意了,明明是個倒插門的,還不感恩戴德。舉止娘里娘氣的不說,方才又這么急拉了他丫鬟進房,我看指不定做什么腌臜 鶯兒!,裴南絮打斷了她,她坐在桌邊,用手支著雪白的香腮,喃喃道,沈懷公子,是個君子呢 ps:再有一兩章,我就要讓沈盈袖被干到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