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怒
惱怒
非要把話說的這樣重嗎?他要是出了家,魏家老太太和貴妃娘娘哪里會輕饒了她和景東官,青珛又哭起來:有你,有你,心里有你。 是有他的,不然也不會在那個清晨跑到那片柏樹林尋短見。可她那日沒死成,還遇到了景東官。 想到景東官她的心里就揪成一團,難受的不得了,偏偏這個時候魏另能還要逼她:那你還去不去尋書院那小子? 青珛面無氣色:不去了。 不,你要去。魏另能的態度強硬的不得了:你要去跟他做個了斷,明日便去。 劉楊青珛新婚之夜是哭暈過去了的。 青珛小仙時隔兩千年再回想這段往事,想不明白那有什么好哭的。 心里裝著兩個男人,那是她心大!她又做錯了什么? 魏另能不也早在成親之前就收了通房丫頭? 她唯一錯的是她在那段感情里,自以為盛氣凌人的凌駕在伏低做小的魏另能之上,她想要什么,他便給她什么,看起來不可一世,還不都是別人的施舍? 他不想給她的,即使她哭紅了眼也沒有半分用。 她依然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寄生蟲,沒有權勢,也沒有話語權。 秋菏說她yin蕩,不守婦道,可青珛覺得她沒有錯,她就是兩個都喜歡,兩個都想要。 她唯一錯的地方,就是她不夠強大。 等她有足夠的能力,她便要重新制定規則。 就像是誰說的仙魔不可同修?她現在不就練的好好的? 青珛一把扯斷頸間的紅繩,將那枚暗紅的玉佩丟到地上:滾出來。 玉佩中囚禁千年的妖怪沒了前幾日的囂張,低眉順眼的匍匐在地上:主子,您終于下定決心破處封印了。 青珛重新調整姿態,盤腿打坐,周身洶涌的靈力滾動不停,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電閃雷鳴,十四道天雷輪番落在她單薄的身上,青珛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那團忽然聚集的烏云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又憑空消失,屋外晴空萬里,艷陽高照。 青珛調息運氣,緩慢的睜開雙眼,對著一直趴在地上的爐萃妖道:滾回去,不用再跟著我了。 那爐萃妖嗑了個頭:玉佩既碎,小的便無法替您封印住靈力,主子若是還想留在仙界,往后還要多多藏拙。 用不著你來教訓本尊,本尊自有打算。 是小的逾越了。 結界波動,怕是剛剛的天雷引人來瞧熱鬧了,趕緊滾蛋。 主子息怒,小的這就回去把這好消息告訴魔尊。 元道仙君守在清河洞外,對著剛剛晉升仙使的青珛仙子作了個揖:恭喜,恭喜。都說云來山是個修仙的好地方,沒想到有這么好! 青珛提了兩壺酒坐在洞府口的石凳上面無喜色的反駁:也沒有多好。 這還不好?你修了兩千年毫無進展,去了云來山幾日,就升了仙階。 那原是我不想,你信不信我過兩日就能與你平起平坐?青珛舉了舉手中的酒壺,示意云道仙君過來一同品酒。 元道仙君在她身旁坐下,拿起酒壺與她碰了一下:你可不一直都同我平起平坐?我就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禮數的小仙。 青珛抿了一口酒沒有作答,元道仙君便又開始了老本行,撿起石桌上的落葉就開始施法:讓我再替你算上一卦。 不用算了,我問你,你不是被軟禁了嗎?怎么又突然來了我這? 想知道?元道仙君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青珛看著即將顯露的卦象:你泄露的還少了? 說完她提著酒就往外走,元道仙君急急叫住:欸,去哪兒?我這兒卦還沒算完呢! 不用算了,家里缺點東西,我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早些回來。元道仙君見留不住人,回頭仔細專研起了卦象:這不對啊,都遭過天雷了怎么情劫還沒闖過? 云來山上,云來君正在大殿內和弟子們議事,忽的有個不懂規矩的小仙娥闖進來斟茶,斟完茶也不走,就立在云來君身后。 云來君輕描淡寫的看那小仙娥一眼。簡短的說了兩個字:出去。 那小仙娥乖巧的福了福禮便退了出去,她前腳一踏出大殿,云來君便大手一揮,關了殿門,步下結界。 殿內弟子只當是個小插曲,也沒多留心,待那女子走后又討論起了蓬萊仙翁的壽辰該送什么禮。 不多會兒,那個不懂規矩的小仙娥又送來幾盤糕點,送完也不走,就立在云來君的身后。 云來君看也不再看她,直接說了兩個字:出去。 那小仙娥又福了個禮,悠哉悠哉的走出大殿。 弟子們這才察覺不對勁:師傅,您剛剛不是在大殿外布了結界嗎? 云來君嘆了口氣:她手里拿著我的木靈珠。 木靈珠是他飛升后煉化出的第一件法寶,沒什么巨大的威力,但能與他心靈感應。贈與她的時候沒多想,只當是個表心意的信物,卻沒料到她能把木靈珠用的這么妙,輕易就破了他設下的結界。 不自量力的小仙盡敢偷拿師傅的法寶!云來君的十四弟子秋霖拿出法器:師傅,這小仙娥不懂規矩,我這就替你去把木靈珠收回來。 你不一定能打過她。從青珛第一次進大殿起,云來君就已經覺察到,她的修為純凈深厚,跟幾日前大不相同。 云來君只是實話實說,但秋霖卻是覺得受到了傷害,師傅盡然認為他打不過一個小小的仙娥? 年少氣盛的秋霖沖出大殿,片刻后就被人丟了進來。 隨后,那小仙娥又絞著手娟慢吞吞的踏進大殿嬌氣道:東官,他冤枉人家。 說我偷了你的木靈珠。 她叫師傅什么?大殿內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不知道面前是個什么情況。 前幾日還不想跟他在人前相認,如今又在他弟子面前這樣嬌柔造作,殊不知自己那小女兒姿態多引他垂憐,云來君硬是不忍心呵斥她,又嘆了口氣:剛剛不是叫你出去嗎。 那剛剛不是已經出去了嗎? 現在又進來做什么。 那不是也沒說不準再進來啊? 不是已經讓你走了嗎。 那不是也沒說不準再回來啊? 云來君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事又回來做什么。 回來看你一眼。 可我不想見到你。是句違心話。 那我這不就立馬走人嗎?明知道他說的是假的,又硬要唱反調。 青珛臨走前來到被一眾師兄攙扶起的秋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別怨我不給你面子,胡亂編排我,這頓打是你該挨的。 青珛走后,云來君不敢面對秋霖的慘相,只是從高位緩緩步下道:你師娘說的對。 不是做師傅的不給你出頭,是這人,為師也得罪不起。況且秋霖這脾氣,是要吃過苦頭才曉得收斂。 師娘?弟子們一時之間不敢相信,也沒人再管秋霖的事,紛紛交頭接耳:師傅這是怎么回事?那蓬萊仙翁家的小仙姑又怎么辦? 云來君感覺到青珛的氣息還未離去,也不管弟子們的竊竊私語,三言兩句就將人打發了。 他現在只想尋她去,那日堵著氣,惱怒是真的,放她走卻是假的。 青珛覺察的沒錯,他跟當年比起來,是變了不少。 他那時候不懂情愛,憑著滿腔熱血,仰仗著一顆真心對她。 而后這些年,他才驚覺,情意或許不能摻假,但相守之道猶如帶兵打仗,沒點計謀,又怎么留得住那三心二意的人兒。 他遣那云道仙君去她身邊,是為了守著她,為著兩人的將來,他還有一干事物要解決,竟是沒料到她這樣快就來尋他。 云來君嘴角擒著笑意,快步走到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