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下)
冷戰(下)
她坐在餐廳久而未語,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半晌才輕嗤一句,呵!吃錯藥了! 翻了個白眼,她無視心里的郁悶,起身上樓。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喜新厭舊、始亂終棄之輩。著實懶得為他們白費精神,倒不如好好睡一覺來的實在。 想歸這么想,等真躺在冰冷的大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她還是猛地坐起來抄起手邊的枕頭就狠狠丟出去,卓君堯,王八蛋! 第二日一早,便有軍醫上門為她診治,下人們似乎也都受了囑咐,對她有求必應、無微不至,可卓君堯當真沒再回來過。 譚珍嫻不知自己怎的就成了個棄婦,她上輩子沒與他起過爭執,不太摸得清他的脾性,也不知自己到底說了哪句話、做了哪件事就觸了這位爺的逆鱗,可現下各方虎視眈眈,若就這樣與他鬧僵了,她會怎么死都不知道。 如此夜不能寐地過了三日,她實在憋屈得緊了,忍不住打了輛黃包車去找祥泰呢絨洋服店。 掌柜的是一個清瞿斯文的老者,帶了副眼鏡,很像個學究,她想到那個羞恥的暗號,著實有些開不了口,觍著臉,一句話講得含含糊糊,大金&%*,洋氣%&* 他推了推眼鏡,湊耳過來,姑娘,老朽上年紀了,耳朵不好,勞煩您說大聲點。 譚珍嫻清了清嗓子眼,低聲細氣又重復了一遍,他還是皺著眉搖搖頭。 這他故意的吧!譚珍嫻氣不打一處來,叉著腰壓低嗓子咆道,大金鏈子配小貂,洋氣又時髦! 哦!掌柜的這才恍然大悟,顫巍巍點點頭,您稍等片刻。轉身一打簾子去了后堂。 他走進地下室,在門口兩長一短地叩了三下,低語道,今日那跑單幫的又上門了,倒了批絲襪要出,見是不見? 里面過了一晌才回復道,見一見吧。 屋內,卓君堯正與蔣芳議事,這里其實還有個不為人知的機關暗道聯通著隔壁茶館的上座包廂,那兒將好是卓家的產業,他來去不會惹人生疑,由于他級別太高,在整個北黨內都鮮有人知他的身份,所以在聯絡站里,他只與蔣芳單線聯系。 現下聽聞譚珍嫻來了,倆人不免詫異,最近并沒有給她安排任務,她來做甚? 你與她聊,我先避一避。卓君堯說著便藏身于屋角的暗處。 譚珍嫻一進來便嫌棄地用手帕捂住鼻子,這屋子對她來說簡直沒法落腳,潮濕昏暗,一股霉味,想不到蔣芳平日竟要住在這里,這地方是給人住的嗎? 一副好逸惡勞的大小姐嘴臉,沒半點覺悟,蔣芳用小手指勾了勾眉尾,無奈解釋道,沒辦法,我在南邊行動得隱蔽些,齊贊丞可是認得我的。接著話鋒一轉,你怎來了?沒事兒別往這跑,路上可有人跟蹤? 譚珍嫻搖搖頭,這點腦子她還是有的,她繞了些路,又偽裝成逛街一路逛過來,不是你讓我有事就來這找你嗎? 有什么事? 這任務我執行不下去了,你們換人吧。 怎的了?蔣芳明知故問。 她看起來很頹喪,眼角卻又藏著幾分譏諷,還能怎么回事,人家對我沒興趣了唄,男人不都那樣,一時貪歡而已,過了那股子勁你就什么都不是了,當真以為他會對我天長地久? 蔣芳見她一臉的心灰意懶,又悄望了下屋角,暗想這倆人誤會大了,一個以為自己真心換絕情,一個又誤解對方是風流浪子,嘖,難為她,夾在中間成了倒苦水的簍子。 他不待見你,你便主動些,男人么,對待女人總歸是心軟的。 我去哪里主動?他都不肯同我一處了。 這可不像你的做派,平日里神氣活現的,現下遇到這點挫折就像個霜打的茄子?莫非真對他動心了?蔣芳試探著。 誰對他動心了。她還嘴硬,可卻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紅了眼眶,不由恨恨地抱怨,好歹我也算他救命恩人,竟敢把我像個用膩了的玩物一般往那破房子里一丟,當初就不該救他,狼心狗肺、無情無義! 譚珍嫻罵得起勁,卻把蔣芳聽得滿頭虛汗,至于藏起來那人,更是百口莫辯,哭笑不得。 蔣芳只能呵呵干笑,不能吧? 怎么不能,譚珍嫻忍不住抽噎起來,我為他得罪四方,都覺得自己快走投無路了,不僅撈不著他一句好,居然還要被他兇,我真是活該! 卓君堯莫名極了,他幾時兇她了? 嗯對!所以你更應該打起精神來協助我們完成任務,就當報復他,然后爭取早日回學校。蔣芳心里默念領導不要怪罪,她這么說都是為了任務。 可是他不要我了呀譚珍嫻掩面嚶嚶直哭,我去哪里幫你們偷那個圖呀嗚嗚嗚嗚 蔣芳頭疼地用手揉了揉額角,她這哪里是來找她正經商量事情,她這是傷心失意了找人哭訴吧。 她造了什么孽,竟還要幫領導哄女人。 你莫要灰心,不如這樣,等下次與他見面時就推說自己閑著無聊,讓他幫你謀個職位,南黨秘密成立了戰爭指揮部,正需要人,先混進去再說。 今日卓君堯來找她便是為了此事,本想借她之口向譚珍嫻傳達,不曾想她倒自己找上門來了。 譚珍嫻止住了啜泣,戰爭指揮部?倒也是個路子,總比困死在那破房子里強,她還沒忘和齊美姎的約定,說不定能擇機離開。 那他不答應可怎么辦?就憑他現在這態度,她還真沒把握。 不答應再想別的法子,你總要盡力一試。 *** 改啊改啊改,終于改好了,我其實每天都在寫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