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贈禮
貴族·贈禮
克萊倫斯先生。 進來吧,伯恩。克萊倫斯摘掉了金絲眼鏡,眼眸呈現純正且罕見的紫羅蘭色,他用手揉了揉太陽xue,對伯恩會在自己看賬本時打擾自己的行為感到一絲詫異。 先生,清早的時候有一位小少爺拜訪,執意要見你。 是誰?那幫貴族是不會閑著無聊登門拜訪平民住宅的,王城的貴族倒對自己的處境還有些自知之明,但這窮鄉僻壤里的貴族們可還活在醉生夢死的世界里呢。 他不愿意告知姓名,便一直在廳外等著,剛剛才離開。 克萊倫斯皺起了眉頭:少將別的情緒代入工作中。 伯恩最早跟著他的一批人,現在也是他最為得力的下屬之一,大家出身相似克萊倫斯自是知曉伯恩對于貴族的敵視。但不管怎樣,將客人一直晾在大廳而不通報都是失禮的做法。 抱歉,先生。 克萊倫斯擺了擺手,指節輕叩桌面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這是那位小少爺送來的東西。 伯恩呈上一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板子? 克萊倫斯接過,估摸著起碼有七八層牛皮紙包裹著,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他從案上拿起一把小刀,試圖切開這過于厚實的外皮。 先生,要不讓我來吧。 克萊倫斯搖了搖頭,小刀用力一劃,里面的東西露出了一個小口。 碧藍的油彩撞入他的眼簾,像是源自大海深處的神秘色澤,裝點出一雙驚心動魄的屬于女人的眼眸。 先生,需要我去處理了這個東西嗎?從王城回到這片生他們卻根本沒有育他們的土地,最先迎接他們的是那些自命不凡的貴族明里暗里的冷嘲熱諷。貴族里太多徒有其表的丑陋家伙,伯恩猜這肯定是那個漂亮得像女人一樣的小少爺卑劣的惡作劇。 你先出去。克萊倫斯沉吟道。 伯恩聽了之后神色凝滯了片刻,鞠了一躬準備轉身離開。 把門關上。背后傳來克萊倫斯先生的聲音,他雖然困惑但仍是照做了。 看到伯恩的離開,克萊倫斯將視線再次轉至手中之物上。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幅油畫,很大幾率是一幅女人的肖像畫。而剛剛顯露出的冰山一角,那漂亮的欲說還休的眼睛 太熟悉了! 只消一眼,他便知道了那是屬于誰的眼眸。 他的女神,他年少時隱秘的窺探,他魂牽夢繞的另一個世界,他為之拼搏奮斗為之耗盡全力沖破黑暗前往的光明所在地,直至最后,他終于得到了冷酷的命運那么一點點的垂憐,讓她成為了自己的未婚妻。 克萊倫斯心潮澎湃,他已經懶得去思考這是誰送來的禮物以及這一行為背后的含義,他現在只想把這層層疊疊的丑陋包裝撕開去應證自己絕對正確的結論。 他伸手,指尖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動,力道像是溫柔的觸碰也像是曖昧的愛撫,朝著那個碧藍色的裂口,勾開紙面。 尖峭的裂縫轉了角度,迷霧被破開,它徐徐地揭露,緩緩地展現,媚眼之下,嫣紅的唇,瓷白的頸,裸露的胸脯,被長繩縛住的曼妙軀體 內心翻涌出熱浪,鼻息隨著胸膛無法控制的起伏濃厚而熱烈,發出咻咻的氣音。 源自東洋的繩縛繪與濃墨重彩的油畫天衣無縫的結合,克萊倫斯仿佛能透過這張單薄的紙面想象出那是何等美妙何等致命的場景。 她的發髻會散亂,腰肢會扭動,衣裳會凌亂,聲音會嬌媚,眼波會流轉,花xue會分泌出透明的像露水一樣的液體 勾動紙面的手指停住了動作,不知為何克萊倫斯心神不寧地起來。 他慌忙將破碎的紙面外皮整理好,除開那道黑乎乎的裂口這幅畫作宛如恢復如初,他要把這幅畫藏起來! 不,不對。 克萊倫斯像是被驚醒般,他停下了自己慌忙的動作。 美好的東西已經招人覬覦,甚至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已被掠奪,如果再晚一步的話 他抽出完全的畫,飛紋紅木畫框鑲嵌著的右下角,漂亮的花體簽名清晰地交代了作畫者的姓名。 艾洛 近乎是立刻,尚未走遠的伯恩聽到身后傳來克萊倫斯慌亂的呼喚:伯恩,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