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冰山下面是什么
07 冰山下面是什么
"學妹!"個子嬌小的女孩子早就繞過他,守在休息室門口。她與會長熟練的對視一眼,挽起白夏的胳膊朝長桌邊走去,順便接過她手里的塑料袋,擱進柜子里。 泡好的茶水是適宜入口的溫度,白夏被按住雙肩坐到椅子上。 "晚上我讓阿姨來收拾衣服,你就不用管啦,明天有空再過來拿。"女生馬尾上的紅色蝴蝶結與她熱情的性格十分相稱。 白夏點頭默認了這樣的安排。 危決雙腿焊在原地,只敢偷摸看她,不知道剛才的話她聽見幾句,會不會產生誤會?其他人紛紛落座,幾人雖是第一次與白夏見面,卻顯得十分熱絡,仿佛他才是那個新來的人。 "怎么不過來?"會長停下手中的筆,故意放大音量,他想看危決還能做出什么反應。 這個人明明是他們中最小的,相處下來有一股他不喜歡的少年老成。所以難得逮住的慌亂時刻,他想多看一會。 "來了。" 危決原本想坐在稍遠的位置,硬生生被學姐揪住耳朵,按在白夏身邊。 "好好陪客人!不要丟了我們學生會的臉。" 四位前輩凌厲的目光剮得他吞下嘴邊的「我不是你們學生會的」。 遇到白夏前,多事的前輩們同樣做過類似的事情。之前只有無奈,自己反倒像個哥哥一般放任他們消遣,起哄沒得到回應,覺著沒意思了自然散去。 今時不同往日,危決第一次體會到被四個人緊盯的危機感,若不是無法實現牽著白夏趕緊逃離的計劃,他也不會干坐在這腳趾摳地。 不過好像白夏沒有什么異常表現,興許是她沒有聽到自己的一番發言?不管怎樣,心理安慰劑先打上了。 "你是從一中轉來的?" 危決心說不妙,打算制止這個話題,轉念一想,他正好奇緣由,想聽聽白夏的回答。 "嗯在一中發生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白夏沒有回避這個話題,"和班上的同學產生了矛盾,身體方面出了一點點小狀況,休息了半年。啊,不用擔心,不是什么大問題?,F在情緒已經調整過來了。" 白夏夸著茶好喝,繼續道:"一中的課程我有點跟不上,爸媽覺得可能是環境的原因,認真商量后決定轉過來。幸好和危決在一個班,很多不懂的題可以請教他。" "哦~?那危決你可要好好教她喲。" 會長這話怎么聽都不對味。他承受著危決的瞪眼攻擊,毫不在意。 「矛盾」,「身體不好」,「情緒調整」 幾個詞匯總于危決腦海里,完全可以解釋到目前為止他對白夏的探究。 可是總覺得還欠缺什么。父親與高叔的反應太奇怪,按照他們的見識,實在嚴肅過了頭。 敲門聲響起,眾人才想到門未解鎖,趕忙拿了鑰匙去門口接人。 "你們怎么連門都鎖了,是要拷問危決嗎?"細膩嗓音的發出者是短卷發女生。她穿著運動服,眉毛上圍著一條抹額,"剛準備去跑步,看到消息我就趕來了。" 看戲怎么少得了她?!她十分好奇能讓危決心動的女生是誰。 "白夏?"女孩一眼認出她來,原來是傳言中的轉校生。 白夏同樣愣住,什么叫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惦記好幾個月,酒吧里與危決舉止親密的女生,此刻正站在她面前。 "你認識?"會長首先開口。 "她在二年級可有名了!你們是不知道,轉來第一天,我們班有幾個男生下課去看過她,回來就跟我們吹。還說什么白夏對著他笑了,我們都笑他白日做夢呢。" "噫危決你的情敵不少嘛。" 他現在只想脫鞋堵住會長的嘴。 "你別往心里去,"危決湊到白夏耳邊,低聲道:"他們就愛挖苦人。" "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是關謐,三班的。"她指了指會長,"是這人的meimei。" 六人的群組全員到齊,關寧在meimei面前擺出兄長的態度,之后并沒有再說出為難他的話。 他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 寸頭的男生叫邵魄,和身邊的女生以周圍人剛好能聽到的"悄悄話"說到:"哎,之前撮合危決和關謐,撮合一年沒個動靜,兩個人跟磁鐵同極相斥似的,我還以為這人不行呢,搞半天白夏一來,他就交待了。" 危決咬緊后槽牙克制住揍人的沖動。 "我和他?說了一百遍不可能你們都不信。"關謐替他用書本抽打了邵魄的背,"你這個白鬼能不能少說話,翻年下學期,接著就得升高四,以你現在的成績,想高四被扔去小黑屋集訓嗎?" 邵魄哎呦幾聲,不敢多嘴了。 "大家關系真好呢。"白夏捧起的課本捂住下半張臉,只露出帶笑的雙眸,看向的依然是危決。 "那可不是一般的好。"關謐語氣忽然陰陽怪氣起來。 危決擔心她誤會,又湊近說明,"會長和池西學姐,邵魄和崔璐學姐,他們大一就在交往。這兩對閑來無事總愛把我和關謐扯到一處。" 他著急解釋的樣子哄的白夏十分歡喜。 她長久以來的私情再也不是單方面的揣測,危決指向她的箭頭愈漸清晰。 "轉校過來真好。"白夏的手在桌子下方輕輕扯住危決身側的衣服,"謝謝。" 一切都在變好。白夏在日記中寫道。 危決將她送到家樓下,看著她走上樓梯,特地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走。 等到他自己回家時,老爸老媽雙雙坐在沙發上,看著新播出的電視劇,聊起劇情。 "今天回來比較晚呀。"老媽見他心神不寧的換鞋,關懷道,"學習太累可以適當放松下,這周末我和你爸都有空,要不出去吃個飯?" 危決滿口答應,他其實什么都沒聽進去。腦海的畫面停留在白夏站在樓梯上,揮手向他告別的場景。 人壞掉了吧。他把臉埋進枕頭里,下身硌得慌。 按亮手機屏幕,危決點進白夏的對話欄,鬼使神差發過去一句: 「你的洗發水是什么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