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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車

    

三輪車



    原來白浩跟她借過文具,席橋正忙著排桌子,就讓白浩自己翻書包拿了。

    白浩?他拿我的東西干什么?席橋聽到季深冬的揣測,氣得小拳頭攥緊。

    橋橋,你不是說他是你男朋友?可能他不想你為難吧,他也是為了你好吧。季深冬眉眼低垂,語氣低低的多有疑惑。

    席橋果然成了小獅子,炸毛道: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我那天騙你的!

    季深冬默摸摸的她的頭,將炸毛的小獅子安撫下去。

    橋橋,既然你沒有男朋友,那我現在跟你告白遲嗎?

    橋橋,我喜歡你。

    剛剛還炸毛,現在一下子就變成鵪鶉了,席橋縮著腦子支支吾吾。

    連耳朵都紅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應。

    橋橋,我知道現在你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能你以后會遇到你一眼就喜歡的人。就算你現在不答應我,但是我希望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好嗎?你不會就此討厭我吧

    席橋急忙搖頭:不會不會,我怎么會討厭你呢,我們說好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深冬,你,你讓我考慮考慮好不好?

    季深冬默默的放下了手,似有些失落但又強打起精神:恩,沒關系的,橋橋好好想想。

    他將席橋的背包放進車簍里,解了自行車鎖。

    走吧,我們現在先去醫院吧,不要讓叔叔阿姨等久了。

    席橋很羞愧,特別是看季深冬這副委屈的模樣。

    她非常聽話的跳上自行車后座,雙手拉著他的衣服。

    橋橋還沒吃早飯吧,要不要吃小區門口的小餛飩?再給叔叔阿姨也帶一份吧。

    季深冬永遠這么貼心,有他在,席橋不用煩任何事。

    八月的清晨,溫度正好,席橋坐在后座將紅透的臉貼在了少年的后背上。

    你也吃。

    襯衫涼涼的,將臉上的熱度稍減。

    2006年。

    一年級。

    席橋的語感很差,具體表現為,季深冬每次拼音默寫都是一百分,席橋不及格。

    老師看著席橋語重心長的說:語文,可是我們的母語??!

    席橋心虛的拿著作業本誠懇的反思。

    下一次,照樣不及格。

    當晚,天幕黑沉,螢火蟲飛舞,夏蟲吱哇亂叫。

    席橋朝天扔了一枚硬幣,許愿:季深冬明天默寫不及格。

    月亮高懸,硬幣在空中不斷翻轉最后落地。

    季深冬從隔壁的柵欄探頭,倒下一盆洗菜水:橋橋你說什么,聲音再小點我都聽不見了。

    席橋:糟糕,一不小心說出了口。

    這一年,席橋的爺爺買了一輛三輪車回來。

    整個莊上的小朋友都過來玩了。

    季深冬沒幾下就學會了騎三輪車,席橋也想學,但她怎么都學不會。

    最后只好坐在三輪車后面讓季深冬帶著自己。

    季深冬非常努力,三輪車才動了動。

    小朋友咬牙踩著腳蹬。

    席橋舒舒服服的坐在后面。

    誰料,砰一下,下一刻席橋小朋友就從后面掉了下來。

    三輪車車廂沒有鎖緊!

    席橋:嗚嗚嗚,季深冬你把我摔下來了

    大人都在旁邊,三輪車車廂位置也不高,席橋摔下來受傷倒是沒受傷,就是受了驚嚇。

    季深冬慌張的從三輪車上下來,席橋已經被爺爺扶著站了起來,她拍著身上的灰說:我以后再也不坐你的車了!

    [今天天氣很好,但我一點也不好,深冬騎三輪車把我摔了,我發誓以后再也不坐他的車,騙人是小狗?。莘g自席橋小朋友的拼音日記。

    2017年

    季深冬騎車很穩,到了小區門口,兩人一共點了四份餛飩打包,又另外點了幾個包子。

    是豆沙餡和蟹黃餡的,席橋很喜歡吃。他們家的包子很大,席橋一個人吃不完兩個,但是又想嘗兩種口味。

    以前上學時來不及在家里吃早飯,季深冬就會路過買三個包子。一個完完整整的屬于他,另外兩個,席橋咬一口然后給他吃一口。

    就像現在一樣,餛飩被放在車簍里,席橋手里拿著包子,挑出蟹黃味的,咬一口滿足的瞇起眼睛。

    她扯扯季深冬的衣服,季深冬立馬微微偏頭。

    吶,吃包子。席橋將咬了一口的蟹黃包塞他口里。

    季深冬咬了一大口,蟹黃包一下去了一半,席橋再拿回來繼續小口啃著。

    六點四十,到了醫院。

    席橋從自行車上下來,季深冬將車停好了,背著席橋的背包,拎起還熱著的小餛飩。

    他攬住席橋:剛剛吃了包子,待會兒餛飩還吃得下嗎?

    席橋雙手抓著包子袋:我就吃了半個包子,應該吃得下餛飩。

    季深冬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拿出手機:是叔叔的電話,我接一下。

    席父打過來是問他們到哪兒了,昨天季深冬從醫院走時,就已經和趙娟說了今天和席橋一塊來。

    他都算好了,他和席橋的別扭鬧不了多久。

    電話掛斷,兩人加快了腳步,到了病房后,趙娟已經在精神奕奕的和人打電話,她開著一個小飯店,店里今早上盤點發現酒快沒了,趙娟打電話叫供貨商送三十箱純生過去。

    席父則在銀行供職,在醫院的洗手間里已經洗漱穿戴好。

    叔叔阿姨早上好。季深冬非常有禮貌的問好,然后將餛飩擺到早就放好的小桌子上。

    趙娟終于結束了電話,她高興的招手喊兩個孩子近前來:深冬,真是難為你一大早就過來了,你mama呢,她出差還沒回來???

    季深冬和席橋坐在床邊上,他幫她把保鮮盒蓋子打開,塑料勺子的包裝拆開,席橋手里拿了一路的包子終于放到了桌上,他摸了摸,包子已經冷了。

    席父看到,主動要拿去醫院的微波爐里熱一熱。

    我mama本來說好是要回來的,臨時發生了事,可能又要待半個多月。季深冬的母親是一位單身的科研工作人員。

    席橋已經吃了起來,一口一個餛飩,含混不清的說:季阿姨是祖國的棟梁,一生致力于為國家謀發展,為人民謀幸福。

    季深冬笑了。

    席橋被政治折磨過頭了,鄧爺爺的理論,毛爺爺的語錄,結合時政,席橋覺得自己能當場下水去考公務員。

    你就知道貧。趙娟把席橋落到桌上的袖子往上拉了拉,昨天還在我這鬧別扭,今天和深冬和好了?

    席橋嚼餛飩的動作都慢了,幸虧被熱氣蒸騰的,沒讓趙娟發現她微微發熱的臉。

    提起這茬,她就想到在電梯里的事。

    她扣著桌子,頭都不肯抬。

    阿姨,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和橋橋告別就跑去參加集訓了,橋橋生氣是應該的。季深冬把鍋攬了過去,編了一個完美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