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下)
除夕(下)
程逍慢條斯理的擦干凈手,反身靠著料理臺,眼神同老人對上,您這是...有話要說? 沒話,就瞎扯兩句。 老人一手顫巍巍的從口袋里掏出兩個大紅包。 你跟瑤瑤的,一人一個。 程逍不動聲色的著他,還在裝傻,她的紅包,您給我做什么? 哦? 老人意味深長的挑眉,她不歸你管嗎? 程逍莞爾笑,您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一老一少,視線瘋狂對焦,你來我往,電光火石間跳躍。 最后老人家臉一跨,摸起砧板上的半顆胡蘿卜,氣呼呼的往扔他身上。 你這家伙,真當我人老眼花耳聾嗎? 程逍笑出聲,這下不裝了,低身撿起掉落的胡蘿卜,舉著蘿卜誠摯認錯。 我錯了,這事早該跟您坦白的。 老人好沒氣的白他一眼,我倒是想裝不知道來著,可你們這些孩子也過太放肆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還自認為偽裝的很好,我是人老了,但眼不花,看得一清二楚。 程逍輕聲附和,是是是....逃不出您的火眼金睛。 張爹沉默的看著他,低嘆了聲,聲調(diào)突然沉下來,瑤瑤可是個好姑娘,這些年受了不少苦,你一定要好好待人家,若敢欺負她半分,我就是豁出這條老命都不放過你... 拐杖咚的撞地,老人胡子一吹,你聽見沒? 聽見了。 程逍站直身體,低聲向他承諾:您放心,我也是拿命疼著護著,不敢半點懈怠。 老人并不懷疑程逍的人品,這么多年看著長大,他對這孩子很了解。 程逍為人正直,做事前必然深思熟慮,所以從不輕言承諾,承諾了,就一定會辦到。 老人只是偶爾想到兩個苦命的孩子抱團相互取暖,縱使到了云淡風輕的殘月之年,依然會感到無力跟心疼。 瑤瑤參加競賽那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聽說培訓費是自己交的... 老人目光緊盯著他,這錢,你籌的不容易吧。 他避開老人家的視線,笑著說:沒什么容不容易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你現(xiàn)在這個年紀,責任對你而言還是太沉重了,你要量力而行,不要什么事都硬撐著。 老人語速很慢,但字字鏗鏘有力,以后再有這種事,直接跟我說,我反正都快入土的人了,錢留再多也帶不走,就當是我的一片心意,看著你們幸福,我死也死的安心... 他呼吸一顫,張爹... 你這孩子善良重感情,有責任心,寧愿犧牲自己也要成全別人,但是程逍啊,這樣的性子久了,遲早會被累垮的。 老人搖頭,重重的嘆了聲。 你是個人,不是超人。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團圓飯,四個人吃的熱熱鬧鬧,滿屋子的歡聲笑語。 沒曾想平日里板著臉的張主任,私底下竟是個十足的爸寶男,張爺爺說啥是啥,唯他馬首是瞻。 他們告別了老人,抱著他硬塞的一堆零食回家。 一路上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說話,此起彼伏的煙花聲都遮不住她爽朗的笑音。 你不知道,剛才張老師找我說話時,我魂都被嚇沒了。 程逍側頭看她,你就這點出息。 她弱弱的說:我這人膽兒特小。 男人笑著,抑揚頓挫的哦了聲,那略帶戲謔的調(diào)調(diào)聽的小姑娘不好意思,暗戳戳的紅了臉。 你有意見嗎? 沒,我哪敢有。 話是這么說,可他還是條件反射的往旁邊挪了兩步。 他清清嗓子,低聲道:我只是偶然想起某個膽、小的姑娘,哭啼啼的求我收留,結果又是強吻又是生撲,變著法子要把我吃干抹凈,完了還罵我是流氓...我唔唔! 小姑娘不知何時湊到他跟前,慌亂的用手捂住他的嘴,鼓著小臉瞪他。 你一大男人,還玩秋后算賬這套,丟不丟人? 他拉開她的小手,親了親她的掌心,勾唇笑著,我17歲,未成年。 周青瑤撲哧笑出來,羞憤的在他胸口錘一記,轉(zhuǎn)身大步流星朝前走,可走了沒幾步又繞回來,懶洋洋的粘著他。 嗚...走不動了... 程逍了然,背身蹲在她身前,上來。 她愣了下,本是想撒嬌鬧會兒,沒想真的折騰他。 算了,你手里還提著東西。 不礙事。 小姑娘猶豫半響,最后還是小心翼翼的撲到他背上。 他的肩很寬,結實的像一座高山,是記憶中爸爸的肩膀,有著讓人無比心安的魔力。 回家的路上,寂寥的街道幾乎無人,各家各戶都在家中同親人歡聚。 外頭雪下大了,厚厚的積雪踩上去吱呀作響。 背上的人兒軟綿綿的貼著他,像孩子似的用力纏住他的脖子。 柔嫩的嘴唇時不時磨擦他冰冷的下顎,呼出的氣息輕盈而溫熱。 程逍看著眼前彎彎繞繞的小巷,路過的每間屋子都傳出喧鬧的聊天聲,散發(fā)著家人團聚的歡樂雀躍。 瑤瑤。 唔。 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她被問懵了,認真思索片刻,笑盈盈的咬他耳朵,吃你。 程逍笑了,怎么吃? 她滿臉壞笑,跟倒豆子似的真掰扯出一大堆。 坐著吃,躺著吃,站著吃,走著吃 明明說的不是葷話,但莫名帶著一股噴香的rou味。 這畫面感,簡直了。 他被撩的小腹一熱,低罵著,小流氓。 她兩手纏的更緊,在他耳邊哼哼唧唧的問 : 小流氓可以吃你嗎? 可以。 他側過頭,在她軟糯的臉上親了下。 讓你從今年吃到明年,里里外外吃個夠。 差點忘了是rou文,除夕加rou。 過完溫暖新年,預警就來了。 記得偷豬,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