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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成蹊在網吧等林孽,林孽來時他剛結束。 林孽開了臺機子,坐下先點了根煙,抽了一口。 鐘成蹊問他:jiejie跟你認慫嗎? 認慫?邢愫的字典里沒這倆字兒,她以前認慫是因為虛情假意,不帶感情地演是她的拿手好戲。現在真情實意了,她的本性就暴露了,她可不承認她錯了,嘴跟她的肋骨一樣硬。 鐘成蹊也不是想得到林孽的回答:佟眠穿了一個特別短的裙子去參加家庭聚會,她那個家庭聚會有一堆沒血緣的表哥表弟。我問她大冬天的不冷嗎?她說有空調。cao!煩死! 林孽抽完煙,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開了把托兒索,說:她又不是邢愫,怕什么? 是,她沒jiejie天生的社交能力,jiejie之前請我們吃飯那個健談勁兒她不會,但我怕他們看上她啊!鐘成蹊愁一天了。 我是說她又沒邢愫好看,你怕什么。 鐘成蹊不高興了:你放屁!我老婆很好看! 你有濾鏡。 我還覺得jiejie太御了不好看呢!這么有壓力看著都害怕! 那是你眼瞎。 cao!鐘成蹊很生氣,把他鼠標搶走:起來!這是我開的機子!你他媽自己開去! 林孽看他小心眼兒那樣:那晚上吃飯你請。 這就有點不劃算了,鐘成蹊把鼠標還給他:那還是你請。 林孽打著游戲,鐘成蹊在旁邊看起了韓劇,林孽打完,他正看到高潮,感動得哭了,林孽扔給他兩張紙:有病? 鐘成蹊說:我晚上要給我老婆講的,她聽不到我講故事都睡不著。你肯定沒跟jiejie連麥睡覺過,你不懂我們的快樂。 林孽問:你們不一起睡? 鐘成蹊感受到了林孽的持續傷害,可他剛才玩的明明暴擊流亞索。他把擦過鼻涕的紙扔到他身上:賤死你得了! 林孽根本沒別的意思,是鐘成蹊自己想歪了,畢竟鐘成蹊父母都不在祿安,他卻來祿安過年了,他以為他和佟眠在一起的。 鐘成蹊不跟他扯淡了:晚上吃飯,蔣純也想來,我拒絕了,她說她想解釋下劉孜惠給jiejie發郵件罵她的事,我覺得你也不想聽。 林孽不知道這件事:罵邢愫? 鐘成蹊還以為他知道:你不知道啊? 林孽沒聽邢愫說過:晚上叫她來。 * 祿安東海岸邊的烤羊腿店里,煙熏火燎中的三人已經相對沉默幾分鐘了,在老板過來換了炭火后,蔣純才開口:惠惠被父母逼得太狠,精神出了些問題。 鐘成蹊愣住,畢竟當時遭遇那么大事的奚哆哆都傳來了好消息,怎么劉孜惠反而有精神問題了? 蔣純說:她二奶奶有瘋病,她這個事,多少有點遺傳。 你怎么知道她罵jiejie的?鐘成蹊問。 她家里人發現了她發的郵件,我看到收信人是邢愫拼音縮寫,猜到了。蔣純說:不過她只發了兩封罵人的郵件,其他的都是感慨的。 林孽說:帶賬號沒? 蔣純把手機遞給他:帶來了。 林孽打開第一封,只有一句話:你真幸運,我愛的人在愛你。 第二封:也許你們的相愛很容易,但只有我們這種不被愛的人才知道,互相熱愛,有多難。 第三封:邢愫你這個臭婊子!搶我男人!你不死誰死! 林孽不再看了,把手機還給了蔣純。 蔣純替劉孜惠感到抱歉:那時候她家里人希望我找你安慰她一下,我沒跟你說,我現在特別后悔,如果知道她會變成這樣,我當時豁出去也要道德綁架你一回。 林孽已經不記得劉孜惠的樣子了,看完她給邢愫發的郵件,他滿腦子邢愫到底瞞了他多少事。她到底被找過多少次,挨了多少罵。 鐘成蹊在一邊嘆氣:你現在說這些也晚了。 蔣純說:我跟你們說這些也不是要你們怎么樣,只是想解釋下惠惠為什么發郵件罵人,她實在身不由己。 你找我只是想讓自己好受點,至少沒那么愧疚。 林孽一針見血,蔣純沉默了。 后面他們沒再聊天,半只羊腿也沒吃完,從烤羊腿店出來后,各自走向相反方向。鐘成蹊沒就這件事跟林孽討論,他覺得沒討論的必要,反正這個世界每天都會發生很多事,要是每件都占走一部分時間,哪還有時間過好自己的生活? 這時的鐘成蹊已經不能與蔣純共情了,甚至不覺得她不是朋友了,哪怕只過去了不到一年。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見蔣純了,也是最后一次聽到劉孜惠名字了。但他后來又遇到了楊什么慧何什么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