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謝謝你
27、謝謝你
辛寵窩在浴缸里發(fā)呆,溫熱的水包裹在她的周圍,身體上的酸痛得到了緩解,可內(nèi)心的傷疤卻沒那么容易愈合。 男人默不作聲的清理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這已經(jīng)是今晚的第二次了。辛寵知道,鏡子成為了她永遠的心魔。 許恃衍清理完鏡子殘骸后踏進了浴缸,兩個人同時塞進去顯得浴缸有些狹小,擁擠的空間里肌膚相親,溫度驟然上升。男人什么也沒做,只是靠在浴缸上休息,他看起來很累。 辛寵覺得自己是被刺激的發(fā)了瘋,她伸出手撫平了男人微皺的眉心。 謝謝你。 許恃衍沒有回答,但是睜開了眼看著她。辛寵被他鋒利的眼神盯得心虛羞愧,偏又無處可逃。 經(jīng)過這件事他會怎么看自己,不自尊不自愛嗎? 辛寵抱著自己的膝蓋將半顆頭顱埋入水中,在得不到空氣的極限狀態(tài)下尋找答案,快要窒息的時候她浮出水面。 許先生,我要走了,佳乙下學期的課要另找一位老師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幫忙找 去哪?許恃衍打斷她的話問。 英國,過幾天就走。辛寵又補充了一句。 人在沖動之下往往會做出錯誤的決定。許恃衍一點不給她留面子,直接戳穿她意圖逃避躲藏的心思。 可是絕對理智下也不一定找出正確的選擇,辛寵回擊。 然后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 酒店坐落在湖邊,隔著湖的對岸是市中心,拉開浴缸上方的簾子就可以看到燈火通明的繁華夜景。 城市不眠,那么多人還在忙碌著,孤獨的人都還清醒著。 許先生睡著了嗎?辛寵小心的問。 嗯。許恃衍發(fā)出一個好聽的鼻音。 騙人。 去英國是考慮再三的決定,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不想錯過。辛寵搞不懂為什么會跟許恃衍解釋,也許是討厭被誤會吧。 在確定她保研的事出現(xiàn)變故之后,陳教授立刻給她發(fā)了郵件: 聽了你的事我感到很難過,你是我?guī)н^最優(yōu)秀的本科生,我相信你的人品, you have a clear sce。或許你愿意通過另一種方式繼續(xù)學習? Anyway,I respect your choice. 最后附上了一張LSE的交換申請,教授的推薦信已經(jīng)寫好,似乎就差她點頭了。 當時的她猶豫了。 原因是多方面的,害怕同在一片大地,自己對林嘉遇的貪婪不止,害怕分隔異地,缺乏熱情的自己不能給井奇安全感。 有時候我挺佩服你的,一次也沒有偏離過自己的計劃。 林嘉遇說的不對,她明明有過很多次。最后的那一次幾乎令自己萬劫不復,以后不會了。 思緒拉回到現(xiàn)在。 許先生,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吧。 沒等到許恃衍開口,辛寵自言自語講了很多事。 從小時候養(yǎng)過的金魚莫名其妙死掉傷心了好久講到暗戀的鄰家哥哥交了女朋友,從偷偷把表妹向她炫耀的花裙子扔進垃圾桶到第一段戀愛慘淡收場 好多個故事,有的一句話就講完了,有的總講不到結(jié)局。 她才活了二十年,原來才只有二十歲啊。 許先生,你也說說你的事吧,什么都好。 也許是對她一直不如意的人生產(chǎn)生了憐憫,也許是生意人遵循等價交換的原則,許恃衍這一次沒有拒絕。 許恃衍家境優(yōu)渥,往上數(shù)三代都是從商的,本科在法國高商讀的酒店管理,后來去了斯坦福轉(zhuǎn)攻金融,畢業(yè)后在投行做過一段時間,后來辭了職自己創(chuàng)業(yè)。 辛寵是不愿意相信有人可以一生順遂萬事勝意的,總要經(jīng)歷些波折吧。但聽到許恃衍用三言兩語就描述完的求學和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歷,她覺得是自己短視了,上帝的寵兒真實存在。 太令人嫉妒了。 熱水中泡的久了,人就開始犯迷糊。 你和你老婆怎么認識的?辛寵脫口而出之后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哪兒有老婆? 我是說孩子他娘? 更尷尬了,還是閉嘴吧。辛寵已經(jīng)做好被男人眼神凍死的準備,沒想到許恃衍居然回答了。 大學同學,一個華裔舞會認識的。恰如其分的緣,自然而然的愛。 現(xiàn)在想想自己擁有的從頭到尾都只是算計,辛寵好不甘心,壞心思又開始作怪。 哇哦!一見鐘情嗎?那您是怎么追到她的? 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一場看臉的艷遇,相信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許恃衍端起浴缸桌臺上的紅酒,搖晃了兩下高腳杯,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好一碗毒雞湯! 明知道對每個人來說,失敗的婚姻都是不愿輕易提及的禁區(qū),可她偏要提,而他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問:還想知道什么? 沒有看到男人掙扎郁悶的表情,辛寵失了興趣,隨口問,佳乙的mama是什么樣的人? 也許是寂寞的夜晚拉近了單身男女的距離,男人出乎意料的比平時好說話,即使只是多了幾句話,也是驚喜了。 她是個很有活力和魅力的女人,周圍的人都很喜歡她。 辛寵咬文嚼字,仿佛抓住了他的話外意,大著膽子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那你呢?你不喜歡? 男人沉默了,伸手把她被水蒸氣打濕的劉海兒撥到耳后。 小朋友,情愛這種東西不是必需品,沒有也無所謂,重要的是這里,許恃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要有自己。 辛寵怎么會不知道男人刻意放柔的話語中滿是安慰,他不是會說這樣話的人。 這個夜晚越界太多。 我可以喝嗎?辛寵指了指男人手中的紅酒杯,許恃衍用懷疑的眼神看了她片刻后遞給她。 一杯下肚,甜甜的,辛寵還要,許恃衍卻不給了。 你今晚喝太多了,再喝身體會受不了。 辛寵有些醉了,開始分不清東南西北,她緊緊抓著許恃衍的手臂,笑著調(diào)侃他:真是老年人啊好暈 嗯?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好像夾雜了晚風的清涼氣息。 辛寵喝過酒后胸腔發(fā)燙,呼吸都是熱的,又久久泡在熱水里頭昏腦漲,很是難受。她往后靠了靠想尋求一絲清涼,卻撞上更加guntang的胸膛,尾骨上還頂著一根烙鐵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