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李蘭心

    李蘭心大我三歲，從我記事起，他這個鄰家哥哥的生活就被各種各樣的課程填滿，李揚阿姨對將自己的知識傳承給他有一種近乎入魔的執念，明明她應該知道科研是靠天賦的，不然她一個父母都在種地的農村女孩也不能一步步走到科研屆的頂端。

    盡管兒子沒有異能，智商表現也并不出眾，但她依然沒有放棄，于是李蘭心的整個童年都在不斷的學習和被母親打壓中度過。他的父親也是研究所的成員，當初帶著孩子跟著李揚一起從B區來到D區，但能力比起李揚差了太多，只能接手大部分的育兒和家庭工作。

    在李蘭心15歲的時候，李揚選擇給他植入了一枚六階精神系晶核，那枚晶核是姜月親自帶領戰士攻克了D區最北面一個被喪尸占據的區域后獲得的。

    雖然只有六階，但這只喪尸有一些特異之處，他似乎保留了人類的智力，通過一些調度低階喪尸打游擊戰的方式，成功守住了很多年。

    彼時后天異能植入手術才剛剛通過第一期臨床試驗，后遺癥的表現尚不明確，研究所其他人更傾向于再等一等，或者給他植入一些更低級的基礎元素晶核。但李揚一意孤行，并自愿承擔所有責任。

    所以沒有人再阻攔她。

    男孩是母親的所有物，未成年男性的一切權利受母親支配。這是刻在基地入口側墻的第三條規則。

    對普通人來說六階晶核本來就已經超過了承受范圍，更何況是這種變異屬性，李蘭心發生了嚴重的排異反應，身體和精神備受折磨，他數次嘗試自殺卻失敗，被捆在床上戴上擴口器，舌頭也被拉出來防止窒息，全身上下能動的地方只有眼皮。

    我隨母親進去看過他一次，12歲的我說不出話，只能死死盯著單向玻璃另一邊的李蘭心的眼睛。母親以為我害怕了，摸摸我的頭。

    但我其實只是覺得現在的他太美了，超過我短暫人生見過的所有人和事物，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描述我此時此刻的感受。

    回去那晚，我做了人生中的第一場春夢，早上醒來，腿間夾著的被子又濕又粘。想起夢中的李秋白，他哭紅的眼睛，顫抖的舌尖，我把手伸向下體，又迎來了一次略帶空虛的高潮。

    李蘭心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竟然是我的性啟蒙對象。連后來我睡的第一個男人，都是照著他的臉型找的。

    只怪我太有原則了，好女不吃窩邊草，更何況是全心全意信任著我的人。

    李蘭心的排異反應經過了十七天，在大家一度以為他會死的時候活了下來。他快速地掌握了精神系異能，經過姜月的指導后運用得更上一個臺階。只可惜植入的異能不能升級，他一生也只能停留在六階。

    李揚更加瘋狂的壓榨她的兒子，課業量翻倍，還要額外加練異能。我以為他就會這樣忍下去，到能力足夠逃離基地為止。

    但他遠比我想的更加瘋狂。

    時間轉眼過了半年，李蘭心的17歲生日，他把晚宴選在了整個基地里最高的、位于147樓的白塔餐廳。

    聽完了大家齊聲唱給他的生日快樂歌之后，沒有吹滅蠟燭，而是掏出了旁邊的餐刀，插進了自己的肚子里，快速拔出來，又插了進去。

    一秒鐘，他插了自己三刀，沒有因為疼痛有任何遲疑。

    李蘭心那天穿了件白色的新襯衫，似乎是他母親送他的禮物，打了領結，還涂了潤唇膏，看起來就是一個干凈帥氣的少年。我相信在場的所有女孩子都會有喜歡他的地方。

    他坐在餐桌的主位，左手邊是他的母親李揚，右手邊是他的老師姜月。他的座椅更加靠右，比起母親，可能老師在他心里更加親近吧。

    所以血更多的濺到了姜月和坐在她懷里的姜寒身上。

    而這個白衣少年，即便在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感受到足夠的疼痛之后，顫抖著身子，還用力的扯著嘴角露出了微笑，分了一絲精神力安撫姜寒。

    李揚這才反應過來，猛地站起來，但掃視全場嘉賓之后絕望的發現沒有一個治愈系異能者。

    電梯我已經關掉了。少年痛的似乎無法大聲說話，只能輕語呢喃。mama，我終于成功的反抗了你一次。哈哈

    他嘴唇沾了幾滴噴濺上去的血，混合著潤唇膏在燈光下像美人魚的鱗片，角度剛好能閃進我眼里。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啊李揚崩潰大哭，手臂虛虛的環抱著他的兒子，即便身為頂尖的生物科研學者，她無法在此時此刻拯救這個奄奄一息的人。

    全場安靜，沒有人接話，大家已經看到了這個少年的結局。

    我不喜歡這個氛圍，李揚阿姨，你想知道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你啦。看少年合上雙眼，沒有回話的意思，我站了起來走過去，沒有再繼續選擇看戲。你不會在今天之前還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偉大母親并洋洋自得吧？蘭心哥哥的承受能力夠好了，要是我知道會被mama拉去植入六階晶核，早就逃到隨便哪個區了。

    秋白母親叫了我一聲，對我搖搖頭，想打斷我接下來的話，我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我心里有數。

    阿姨，我有個問題早就想問了，你也沒有異能，怎么不選擇把這個六階精神系晶核給自己植入呢？是不敢嗎？我抓住李揚的手，稍微用力，把李蘭心從他懷里扯過來。

    聽到我的問題，盡管沒有睜開眼，這個脆弱的仿佛隨時可以死去的少年的睫毛開始劇烈顫抖，我感受到他的體溫隨著失血一點點降低。李揚沒有回答，任我從她懷里抱走自己的兒子，失神的盯著李蘭心的腹部傷口。

    你不回答，我來替你回答好了。因為你李揚不需要靠異能來證明自己，但李蘭心不行，他沒有異能，學習也不好，活著沒有意義，哪怕他死在融合手術里，也是光榮的，有價值的，對不對？

    一滴淚落在我的手臂上，哪怕是自殺都沒有流淚的少年，把臉窩在我的懷里輕輕抽泣。

    哥哥，別哭了。唉，我嘆了口氣，揉了一把他濃密的黑色頭發，手感真不錯。可能出于某種雛鳥情結，看到顫抖著埋在我身上哭，下面有點濕了。

    咳阿姨，我可以救活蘭心哥哥，條件就是從此以后，他跟我住，照顧我，跟我一起上學出任務。最重要的是，你要自愿放棄他的所有權。你愿意嗎？我盯著李揚的眼睛，聲音足夠所有人聽清。

    咚的一聲，李蘭心一直沒有存在感的父親跪在了我和李揚面前，他拽著李揚的外套，淚流滿面，苦苦哀求李揚答應我。最終，李揚閉了眼，點了點頭我放棄李蘭心的所有權，你救他吧。

    母親和姜月神色復雜的看著我，我嘻嘻一笑，給她們表演如何用異能重構傷口。以前沒有用過，是因為給活人重構身體組織非常耗費精力，我也是在受傷回房間后在等待治愈系異能者來的時候誤打誤撞試出來的，我也不想表現的太過亮眼，在隊伍里無功無過就好。

    這次若不是李蘭心，換個別的人，我多半是不會救的。

    他的傷口快速愈合，除了臉色略有蒼白，身上還有大片血跡，看起來倒也還算健康。

    我松開了借機摸了幾把他腹肌的手，又幫他整理了下衣服，恢復成來時候的樣子。又在內心批判自己都這時候了，怎么還有心思揩油！

    哥哥，現在跟我去樓下的房間休息一下吧。我牽起他的手，電梯還在修，一時半會弄不好。母親應該會去安慰李揚，沒空管我，李蘭心暫時就是我的了。

    李蘭心呆呆愣愣的，任我牽著走。

    直到我把他按在柔軟的床上，將他的衣服重構成布料扯出被窩，僅剩下一條內褲，他才回過神來。急忙按住我的手，臉迅速漲紅。別這樣

    我可沒有趁人之危的愛好，看他緊張的樣子，我有些生氣。抓起旁邊的被子扔到他身上。兇巴巴道睡覺！醒了帶你回家吃飯！我掀開被子鉆了進去，像樹袋熊一樣抱住他，然后閉上了眼。

    治療他真的耗費了我太多精力，盡管感受到他身體僵硬住不敢動，我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安撫他了，把頭扎到他頸窩里找個舒服的姿勢，便要睡了。

    在我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我聽到一聲微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