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小廢物
92.小廢物
歷飛英悄無聲息地返回住處。 在打開門的瞬間,尖銳的瓷片貼著他的臉側(cè)飛過。 屋內(nèi)滿室狼藉,一襲素衣的女子赤足踩在瓷器碎片中,怒視著他:你去找她了?你去找她了??? 歷飛英乍見地上的血跡,慌忙把阿喜打橫抱起,自己則一撩衣擺蹲下身去,心疼地為她涂抹上藥。 我說過不要找那個賤人!阿喜尖叫著,音色嘶啞,她會引誘你,她會害死你的!就像,就像 沒事的、沒事的。不用擔(dān)心,歷飛英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撫,神情卻陰沉下來,她現(xiàn)在也只能引誘妖獸,以乞求自己不要太快被弄壞了 話語間,他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嬌小的少女被妖獸壓在身下肆意凌虐、無比悲慘的模樣而這幅畫面,會被留影石忠誠地記錄下來,呈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思及此,歷飛英眼中浮現(xiàn)幾分報復(fù)的快意。 但這還不夠,比起阿喜受的苦,她活該承受百倍、千倍,才足以償還! 真的嗎?女子的音量低了下來。 歷飛英憐惜地親吻著她的發(fā)頂,從袖中取出阿歡的儲物袋:你曾說過想要回被她搶走的東西,對不對?你想要什么,我都會想辦法拿到手的好不好? 阿喜靠在他懷中,低聲呢喃,幾乎像夢囈。 可我只想要那一樣 九年前,冰原。 最近這些時日,阿喜已經(jīng)很少見到阿歡的身影。 最初的時候,小姑娘還會到訓(xùn)練場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靈力,什么也做不到,就悶悶地垂下睫毛,踩著來時的腳印往回走。 那張冷淡的小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就連失落起來,也像精致的人偶。 有人用雪球扔她,阿歡好似沒感覺到,依舊低著頭認(rèn)真找自己的腳印。 少年嘖了聲,故意在雪球里裹了一塊冰,再用力擲出去。她被砸中腦袋,頓時摔倒在雪地里,沾了滿身雪沫。 眾人發(fā)出一陣笑聲。 阿喜冷眼看著,并不準(zhǔn)備介入其中,只覺得無聊。 一團(tuán)鮮艷的紅色從遠(yuǎn)處飛奔而來,拉起女孩,心疼地想去擦拭她的臉:有沒有事? 走開。阿歡拍開雙生弟弟的手,胡亂擦了把臉,自己繼續(xù)往回走。 身旁,少年一瞬間變得支支吾吾的解釋聲被吹散在風(fēng)里。 只隱約傳來一句:是她自己跌倒的 阿喜見阿樂一副不愿罷休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轉(zhuǎn)頭跟上阿歡,想讓她不要總是惹麻煩, 跟上時,恰好看見清雋的男子把小姑娘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抬起袖子,擦去她臉頰與發(fā)間沾著的雪沫。 也不知道冷么。帶著笑意的嗓音問。 這是什么?阿歡搖搖頭,望向他手上新刻的冰雕。 青鳥。亞父將冰雕遞給她,喜歡么? 那冰雕刻的是她從未見過的事物,阿喜想,那大概是外界才有的存在。 她很想親手碰一碰那栩栩如生的翅膀,可阿歡卻搖搖頭,興趣缺缺。 亞父并不介意,又問:歡兒,你今年多少歲了? 女孩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再次搖搖頭。 亞父并不教她認(rèn)字或識數(shù)。阿歡過得渾渾噩噩,沒在意過自己的年齡。 她靜默許久,忽然問:等我十六歲,然后沒用了,就可以死了嗎? 阿歡說死的時候,像念一個很普通的字眼,并不明白其中的含義。 當(dāng)然可以。亞父笑了笑,順手折斷青鳥的翅膀,將它扔進(jìn)純白的雪原,不過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半響,沒聽見后續(xù)。 阿歡仰起臉,不解地看著他。 一只溫暖的手,蓋住了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 阿歡并沒有看見亞父那時的表情,可阿喜藏在暗處,卻一清二楚。 那雙淺灰色的虹膜漾著笑意,一如玻璃窗上,溫柔的晨霧。 她聽見亞父輕聲道:算了,小廢物。 12點發(fā)第二更,流淚貓貓頭敲鍵盤.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