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斷絕
第五十五章 斷絕
顧長清在后面堵著路,拿酒杯端到她面前,婠婠聲音微微顫抖,搖頭打翻,我要活著,不要喝這酒。 她心中有著顫栗的控訴,不甘受命運的擺布,推開顧長清,一下子跑在屏風(fēng)面前,控訴道:我一點也不喜歡他,是他纏著我,霸占我的清白,從頭到尾都是他的錯,憑什么要我付出代價? 婠婠說這話時,看也不看一旁被押住的薛鳳,他幾乎撲上來,婠婠嚇得往后退,直到再度被兩名心腹扣住,薛鳳連她半片衣角都沒碰到,看到她眼中深深的厭惡,更是神魂俱破,渾身發(fā)抖不止,猶如得了一場癔癥,他口中嘶啞,仍是不甘。 他明明什么都掏給了她,他的性命、身家,甚至包括自己的子嗣,全都不要了。 萬般不甘,他糾結(jié)暴怒,唇中撕咬出血,宋婠,你騙我! 婠婠見到他這樣,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也有說不出的難受,她背過身不敢看他,聲音哽咽,我從來沒有騙你,是你一廂情愿 眼前的屏風(fēng)被撤下,走出來一個樣貌俊美的男人,他面容優(yōu)雅,卻極具冰寒,眉宇間含著一股病弱之氣,看了癱軟在地上的薛鳳一眼,他蹲下身,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已經(jīng)瞧見了她的真心,如此涼薄女子,不值得你為她放棄一切。 兄長是京里的矜貴老爺,經(jīng)歷千帆,看淡這男歡女愛,只覺得膩歪,如今安慰幼弟,已給了極大的溫和。 他眼風(fēng)輕輕一掃,溫潤似玉雪的面孔仍舊俊美,卻透著股殺意。 顧長清奉命端來生死酒。 酒中含鴆毒,殺人七竅流血。 薛鳳捏住酒杯,死死看住婠婠,忽然笑了起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踉蹌起身,跌著走到婠婠面前,攥緊了她的手,將一杯生死酒悉數(shù)喝進(jìn)肚中。 喝完,酒杯摔到地上,清脆一聲響。 薛鳳身軀沉沉,朝她懷里倒了下去,仍緊緊攥著她的手,婠婠臉上流出淚水,她是有些心痛,但只有這么多了。 宋婠,你說你心里沒我,臉上流的是什么。薛鳳一廂情愿,攥住她的手腕,低頭從指尖一點點親上去,到一截白嫩的手腕,他猛然咬了一口,婠婠吃疼卻悶聲不吭,薛鳳朝她咧嘴一笑,雪白的齒間沾了一點血,我要我的血滴在你的心頭 薛鳳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無力靠在她懷里,鼻唇眼角并無流血,如同一個安靜的孩童,沉睡了過去。 男人手搭在薛鳳肩上,如同撫慰年幼時哭鬧后睡著的薛鳳,輕聲道:安心睡上一覺,醒來了,就當(dāng)做了一個不真切的夢。 婠婠低聲道:這不是鴆酒,是叫人失憶的。 男人直起身,迎面直視婠婠的面容,端詳了一眼,眼中微微起了波瀾,是個美人胚子,長得很像薛家的一個老人,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話音一轉(zhuǎn),招來顧長清,婠婠看到他拿來一杯酒,意識到接下去發(fā)生的事,下意識后退要逃,卻被顧長清一把扣住,肩膀疼得要命,婠婠吃疼,恨恨瞪住他:松開! 她因為驚惱,眼中亮得驚人,臉上升起一團緋紅,比霞光還要艷麗,顧長清一時怔住,呆了一瞬,叫男人察覺,他并不見惱,道:回神。 這輕聲的一喊從男人嘴里出來,仿佛耳邊撞了一回鐘,顧長清立即清醒,知道自己花癡的老毛病又犯了,臉上起了些愧色,奴才失責(zé)。不敢耽誤正事,立即捉住婠婠,要往她嘴里灌酒。 對方人高馬大,婠婠哪里抵得過,被撬開嘴唇,盡數(shù)灌入了辛辣的酒,她嗆得十分劇烈,幾乎不能呼吸,雙手緊緊握住脖子,癱軟在了地上。 半昏半醒之間,似有人跌跌撞撞進(jìn)了祠堂,重重跪在男人面前,大爺,求您不要殺她。 男人看了一眼,嘆息道:是蘭九啊,好久不曾見你,第一句話竟是為了她求情。這一個兩個的,都著了迷一樣。男人輕輕笑起來,笑容清脆悅耳,卻透著十足的殺意,紅顏禍水,是不能輕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