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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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安猜得沒錯。 今天他們市場總監駱哥沒來,沒人擋酒,沈南溪的確是沒辦法,喝多了,可她也的確找著宋淮之了。 更準確來說,她這會兒正被宋淮之按在床上幫她散酒呢。 灰黑色調的臥室里一片昏暗,只有外頭花園里的路燈透過半掩的窗簾灑進一點昏黃的光線。 屋外隱隱有音樂聲飄進來,室內卻只有熾熱的喘息。 臥室正中的大床上,赤裸的人影擁抱在一起,抵死纏綿。 沈南溪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太像了,她被宋淮之又一次吻住的時候昏昏沉沉地想著,跟那一次太像了。 這人的吻還是一樣惡狠狠地,身上的味道還是一樣的好聞,像午后的陽光曬過草地。 她的神思在酒精與歡愉的雙重刺激下恍惚起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回溯,叫她分不清現實與回憶。 那天她喝得比這會兒可要醉得多,酒量也差些。要不是宋淮之不知道哪兒聽來的消息,突然冒出來自告奮勇送她回家,很可能她得在自己那輛破車里睡一夜。 反正最后進門的時候,她腿都軟了,全靠宋淮之架著她,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他那會兒還挺乖的,沒有暴露出一點兒進攻性,老老實實扶著她進門,讓她伏在自己背上替她脫了鞋,又橫抱著她進了臥室,小心放在床上。 一開始,她以為他會走,可他沒有,就那樣站在她床尾靠著書桌看著她。 她醉醺醺地,靠在床頭,雙目迷離地也看著他。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膠著,氣氛陡然變得曖昧。 她是真的喝大了,平生第一次發現了自己從不知道的面貌。 Archie她忽然開口,嗓音被酒精熏得慵懶又性感,你能不能脫了衣服給我看看? 他明顯愣住了,大概認識了她快一年,死活也想不到她是這種人。 她看著他的表情,覺得可愛的要命,哈哈哈地笑,喂,當初要不是我撈了你一把,你能好好的?給我看看怎么啦? 他還是愣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你真要看? 看看又不吃虧,我還沒看過男的呢。她甚至調整了一下姿勢,半躺著,右手托著腦袋,歪著頭看他。 那時候是英國的夏天,白天是挺熱的,夜里有點涼。 宋淮之穿了件白T,外頭套了件普通的棒球外套。 他看了沈南溪一會兒,像是要判斷她到底醉成什么樣了,沉默著拉開了外套的拉鏈。 他看見沈南溪的臉更紅了,自己的臉好像也有點熱。 外套被扔在一邊的椅子上,少年人寬肩窄腰,短袖T恤下的手臂修長結實。 這件白T還是新的,領子有點兒窄,脫下來的時候弄亂了他的染成淺金的短發。 我跟你說過沒?沈南溪突然賤兮兮地開口,我剛認識你那會兒,還以為你是白化病呢。半夜倒在我家門口,淺金頭發,皮膚又白。 那你喜歡白化病么?他問,半是緊張,半是期待。 反正我沒見過染金發這么好看的男孩子。她莫名其妙地低笑,顯然醉的不輕,你吃了什么,長得這么好看? 他也笑,發自內心的高興,順著曖昧的氣氛走到她床邊去,在她身邊躺下,聲音里帶著蠱惑,我可不光臉好看。 沈南溪是真的醉了,居然沒趕他,還愣愣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鎖骨,又順著鎖骨往下摸,手掌按在他左胸的肌rou上,你身上好燙啊。 "男人身上都燙",他說,側著身子躺著,握著她的手,摸到自己因為緊張而繃緊的小腹。 原來摸起來是這樣的,光看過沒摸過。她又說,手指劃過腰側,"人魚線你也有啊。" "嗯。"宋淮之身上燙得厲害,順著話問她:還脫么? 衣服都脫了,可就該脫褲子了。 他個子高,腿應該也很長吧? 沈南溪腦子轉不動,正猶豫間,突然被他guntang的唇吻了上來。 腦子里炸開了煙花一樣,她被吻得心頭一跳,低低地嗯了一聲。 接吻是這樣啊。 她理論經驗非常豐富,可是實戰經驗一點兒沒有。 宋淮之翻身壓在她身上,又一次吻她,舌尖順著唇縫舔進去,頂開牙齒,尋找她的舌頭。 對了,那個時候,他就很會接吻,吻得她暈頭轉向的。 印象里他很溫柔,展臂把她擁在懷里,手掌撫過連衣裙后半露的脊背,拉開了拉鏈,撫摸她脊背。 她被他摸得渾身發軟,裙子什么時候脫了都不知道,他的褲子什么時候脫掉的也不知道。 其實很多細節都不記得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渾身發熱,從骨頭縫里溢出又酥又麻的感覺。 皮膚貼著皮膚,身體里被他帶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過電似的爽利。 那個時候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