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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市,一家并不多么起眼的藥店之內。 面容稍顯年輕的婦女坐在椅子上,眼光卻時時刻刻落在對面正在看處方說明的男人身上。 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醫生,我覺得我最近有點耳鳴,能給我開點耳鳴的藥么? 男人聞言,抬頭看了婦女一眼,臉上沒多余的表情:具體什么征兆? 就是感覺耳朵里好像有什么異物一樣,時時刻刻都有那種嗡嗡的聲音,持續了大半個月了都。 是么?男人戴上手套,拿起一邊的手電筒,視線卻落在婦女身后不遠處坐著的另一個女人身上,只看了一秒,便將視線收回,重新看向婦女:你離近一些,我來看看你的耳朵具體有什么癥狀。 婦女聽到男人這般講話,心下頓時歡悅起來,來這里看病有好幾次了,這個藥店雖然店面小,不出眾,平時來看病拿藥的人少,可里面的這個醫生可是人間絕色。 帥得慘絕人寰。 要不是自己早些年結婚現在有了孩子,怕不是要死纏爛打來糾纏。 所以她一有個什么病就要過來看看。 感受到男人輕柔的動作以及落在耳邊的呼吸,婦女羞得臉都紅了。 可男人臉上半點表情都沒。 檢查一番過后,他做出了結論:是中耳炎,有些嚴重了,我這里沒那種醫療設備,沒辦法給你做全面的檢查,我先給你開一些藥,有空記得去醫院看看。 好好的。 婦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羞紅的眼對上男人毫無任何表情波動的眸,只覺得尷尬異常。 男人拿出兩盒藥在桌上:一天三次,一次兩顆,飯前飯后都可以,一共58元。 哦哦婦女掏出錢包開始付錢,視線還是時不時落在男人身上,不敢看他那面無表情的臉,視線只能往下移,落在脖頸之上,哪怕是看個喉結都能把她看得起反應了,可對面男人依舊面無表情。 她只能悻悻拿藥離開。 在轉身時,視線落在他白色大褂的胸牌之上,嚴昭,他的名字。 名字也這么好聽,哪像她家那個老不死的。 越想就越覺得后悔,后悔沒早幾年遇見他,哪至于嫁了個那么又老又丑的男人。 看著婦女走出店門,嚴昭開了口:好久不見了。 風情笑了笑,漫步走上前來,坐到婦女剛才坐著的位置,手指在玻璃上輕輕敲擊著,也沒多久,兩個多月而已。 這次來是要干什么?拿藥? 嗯,女人看著柜臺中五花八門的藥品盒,嘴里吐出幾個字;美沙酮。 男人準備拿藥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驚訝,他問:你又復吸了? 沒有,風情笑了笑:開個玩笑而已。 嚴昭臉上神色很冷;這玩笑可不好笑。 這不是太久沒見了,活躍活躍氣氛。 男人看著面前的女人,身形比上次見到她時瘦了不少。尤其是脖頸處,露出來的肌膚上遍布青紫的吻痕,看著刺眼的很。 他收回了眼神,你才把那東西戒掉沒一年,別亂來。 風情垂眸,像是想到了什么,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低沉:放心,我有分寸。 要是別人說這話嚴昭可能不信,但對面的人是風情,之前是不好說,現在的她,的確是有分寸。 要什么藥?他又問了一遍。 風情歪頭想了想,最后無奈道:你也知道藥這種東西我不是太了解,就你上次給我的那個就挺不錯。 嚴昭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蚊子了:都跟你說了那些藥是處方藥,沒有正規藥師的處方是不能給你的。 風情笑了笑,朝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你上次不也給我了嘛?上次我可沒有拿處方過來哦,上次都可以這次為什么不行? 男人嘆了一口氣:總是拿你沒辦法。 他轉身往柜臺后面走,在最偏僻的一個柜臺里面拿出一版膠囊來。 風情坐在椅子上無聊地掐手上的繭子,兩個月沒來光顧你的店了,這段時間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過來嗎? 嚴昭反問:你說的別人是哪一種人? 像我這樣的。 來是來了,他把藥放在柜臺上,只不過是過來求藥的。 也是。 六百五。嚴昭冷冷開口,仿佛一個無情的要錢機器。 好家伙,風情低頭看了一眼柜臺上的膠囊,只有八顆,上次問你要的那藥才三百呢,這次怎么這么貴? 嚴昭將膠囊推在風情面前:這個是我最近研發出來的,藥效的起步挺快,沒有特別大的副作用。人工辛苦費、技術費、意外保險費全算在里面了,你愛要不要。 唉唉唉風情連忙將藥攥在手中,誰說我不要了?六百五就六百五。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膠囊,疑惑道:這玩意能溶于水嗎? 可以,十秒鐘左右就可以完全溶于水且無色無味。 那還行。 風情從錢包中掏出幾張鈔票來放在柜臺上。謝謝老板。 不謝。嚴昭把錢收好,語氣冷淡:被逮住了別把我供出來就行。 風情出門前給他一記飛吻,那是肯定。 畢竟除了嚴昭之外,也沒有誰能給她這樣藥的人了。 她還想他們的生意能夠繼續下去。 * 蘇陌跟尹何進入大禮堂時,里面已經坐了不少的人。 大會還沒有開始,現場嘈雜的很,有不少同學正說著話。 當下他就皺緊了眉頭。 太吵鬧了。 尹何拉著他在他們班稍微偏后的位置坐下,一邊走一邊覺得后悔:我還以為是什么研討報告會呢,原來就這,看來這兩個小時又要白費了。 蘇陌看了臺上一眼,整齊放著播映設備以及演講老師們所用的桌椅,話筒等,一看就如同往常一般的報告會。 像這種會議不是強制性要求的他根本就不會來。 浪費時間。 大會還沒開始,尹何坐下之后就講起話來:氣質jiejie呢?怎么今天沒跟你一起過來? 蘇陌眼神暗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她今天要上班。 哦尹何嘆了口氣,像是十分惋惜,要是氣質jiejie在這兒,肯定就不那么無聊了。 尹何絮絮叨叨講了半天,蘇陌都沒吱聲,只是在聽到有關那個女人的事情時才抬了眼,但臉上也沒多大表情。 今天中午她走了,不知道下次回來時又是什么時候。 尹何看他這樣也沒多大意思,但是大會更沒意思。 誒蘇陌,趁這會還沒開,陪我來打一局王者。 男人搖頭:我不會。 就是要你不會,強者帶個菜雞那才叫牛逼。用你的菜來彰顯我的強,多好。 蘇陌: 自己邊上玩去。 切。 怕他無聊找點事跟他說跟他干,竟然還不領情。 尹何也懶得管求他了,可今天又要下載新的安裝包,大禮堂的網不好,卡得要命,加載半天都加不出來。 他斜眼瞅了一眼蘇陌,人家坐得方方正正的,即便大會還沒開始,眼睛也注視著前方,安靜地不說一句話。 有句成語怎么說的來著? 鶴立雞群。 說的大概就是他這樣的人。 嘖嘖 當視線往下移落在他手上的時候,尹何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好家伙,你手咋回事? 蘇陌聞言抬起手看了看,手腕處有一片很明顯的牙印,到現在還沒消掉。 被咬的。 至于是誰咬的,不用說尹何也知道了。 尹何抬眼望了望男人的脖頸處,昨天看到的那已經快要消掉的印子上又加了一層紫青的痕跡。 你倆昨天晚上挺激烈呀。 蘇陌想到昨天晚上女人被他壓在桌子上狠命的cao干,身下roubang被極致的濕潤和溫柔包裹著 他喉嚨緊了緊,嗯。 尹何腦袋朝他身子那邊偏了偏,笑得一臉猥瑣:我有個朋友,癌癥晚期,想知道你倆昨天晚上的細節,發一下你的同理心和愛心講講唄? 蘇陌睨了他一眼,打你的游戲去。 切!有女朋友了不起啊?趕明兒我也去找一個,酒吧那么多女的,憑我這樣的英俊相貌微信那不是一加一個? 蘇陌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很快場上安靜下來,大會正式開始。 尹何終于知道為什么許魔頭要讓他們過來了,因為臺上的演講人之一就有他。 不過還好,他們班安排的位置在后面,自己又帶著蘇陌又往后坐了些,都已經離得這么遠了,許魔頭總看不到他玩手機了吧? 正好頁面加載完畢,尹何就開始打起了游戲。 蘇陌視線雖然落在臺上,心卻不知飄向何處。 想著女人今天走時對他囑咐的話,他現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 可這樣漫長的等待無疑是最難熬的。 臺上老師的講話仍在繼續:今天到場的主要都是醫學院的學生,除去剛開始我跟大家講的那些內容之外,下面我要講一個大家比較熟悉,但也比較陌生的東西,毒品。 蘇陌回過神,定眼看向講臺。 說起毒品,大家應該不算特別陌生,最主要的是指海洛因、冰毒、鴉片、大麻、可卡因以及國家規定管制的其它能夠使人形成癮癖的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我相信你們有的學生在做實驗時也用過這些東西,但都是作為藥用,有嚴格的控制和管理行為。 尹何原本是在打游戲,聽到臺上的老師講到關于這類藥物的事情時,竟也難得分神聽了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一分神,手里cao控的英雄被對面英雄的一鉤子給拍死,他也懶得繼續打了,直接把手機合上,目光落在臺上。 早知道要說這個我就不打游戲了嘛。 據目前調查研究報告,全國登記在冊吸毒人員達到390萬名,其中現有吸毒人員256.7萬名。全國累計登記35歲以下青少年吸毒人員214.5萬名,占全部吸毒人員的55.2%,其中,18周歲以下未成年吸毒人員2.33萬人,絕大多數是90后、00后少年。所以現在的你們千萬不能大意,現在的青少年為了追求所謂的刺激,喝酒、抽煙、賭博,更有甚者沾上了毒品,可這么做造成的后果也可想而知。 尹何看向蘇陌:你說國家的天天宣傳這玩意兒有多不好了,怎么還有那么多人碰,這玩意兒一旦粘上了可是家破人亡啊。 蘇陌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很不好,周圍的氣壓頓時低了幾個度。 尹何對他這樣早就見怪不怪,他平時也是這冷淡的性子,現在談論到了他不怎么喜歡的東西,露出這些表情也是應該的。 過了好一會,蘇陌才道:應該是很多青少年向尋求所謂的刺激或者是對陌生人遞過來的東西毫無防備就那么開始了第一口。你也知道這種成癮性的藥物刺激中樞神經之后,一旦達到了興奮值的最高點,就很難再戒掉。 也是,尹何點了點頭,所以現在男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啊,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就被別人坑了吃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 嗯。 臺上關于毒品的講解仍在繼續,尹何難得來了興致,把游戲退出來認真聽臺上的老師講。 除了許魔頭的課之外,別的課他還真沒這么認真聽講過。 而一旁坐著的蘇陌臉上不知是何表情,手卻緊緊握著手機。 整整兩個小時,哪怕是大會結束出了大禮堂的門,他臉上的表情都沒舒緩過。 尹何見他周圍的氣壓還沒恢復正常,便出言安慰道:害要我說這玩意有什么好在意的?都是學醫的,這種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幾斤幾兩又不是不懂。再加上你什么人我還不知道,黃和賭你都不沾,毒你又怎么可能會碰上? 嗯。蘇陌淡淡應了一聲,我沒事。 呃 尹何不太確定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都已經說了沒事了,他現在也沒什么好安慰的。 時間有些晚了,我先回去。 嗯,路上注意安全。 嗯。 在出了校門之后,蘇陌就立刻拿起手機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