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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來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去適應所謂的大學生活,舍友都是好相處的人,就是很難親近起來。時間一長,姜來也就習慣了。 遲野學校就在對面,兩所大學隔了道馬路,有時候下課就過到對面接姜來去附近大學城吃東西。 這天也是如此。 江城快入冬了,綠葉退化,像冬眠的動物,蜷縮著,將所有瑣碎的細節收放。姜來的臉被風吹得泛紅,耳尖也被臨冬的色彩支配,變得有些透明。她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長款風衣,扎了個丸子頭,碎發也不安分,四處亂散,有幾縷被風得毫無章法,撩過臉頰微癢。 吃完飯,兩個人在大學城里閑逛,看上家賣碟片的店。 不顯眼的小店面,門口貼著縱橫四海的畫報,白色墻面上糊了幾道灰撲撲的泥漿,老舊又暗沉。姜來彎著眼,遲野見她這副神色有些好笑,牽著人走了進去。 店里光線昏暗,打著橙黃吊詭的光,暗綠色燈蓋托著的燈,懸掛在空中。姜來翻翻找找,選了四五張碟片,遲野接過來,又順手挑了幾張。 店里老板看著牽著手的兩人,笑的意味深長,拉著遲野往角落走。 兄弟,我跟你說,這邊的都是大片。 遲野抬起頭,眼神帶了點探究意味,像是在考慮他說的話的可信度。 真的不騙你,香港電影,得過獎的,構圖色彩真的特別絕,還是修復版的,畫質也沒得說。 遲野點點頭,隨手拿了兩張。 抬起頭看姜來,發現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走過去,牽上她的手,這才覺察到姜來的指尖涼得嚇人。 姜來回過神,愣愣的,轉過身看著店里老板,眼神有些急切。 對方見她一副探究神色,眼神飄到遲野手中的碟片上,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 墻上這幅畫是誰畫的? 姜來指著墻,語氣有些懇切。 遲野這才分出些多余的心思,看著墻上那副色彩濃厚的畫,其中情節張揚又狂飯,帶著點難言的粗糲與露骨,被昏暗的室內光照著,顯得有些詭異。 啊? 老板一時沒反應過來,思緒轉了幾個彎。 哦,你說這個啊,這玩意我在路邊攤買的,10塊錢一張。 回答讓她有些失落,指尖下意識的往掌心縮了縮。 遲野對上她略微內放的神情,帶了絲探究的意味。 這種應該是仿畫吧? 嗯,對。 知道是仿誰的嗎? 店主眉頭緊鎖,想了想。 好像是一個草根畫家,我們那個年代還挺出名的,后來不知道怎么的人沒了,后面她的畫被一個人買斷了,現在大概也沒什么人記得她。 姜來有些失魂落魄,遲野一手拎著剛剛店里挑的碟片,一只手牽著心不在焉的姜來,還得幫她避開路障,連續幾次下來,遲野不走了,捏捏姜來軟軟的臉蛋,才扯回她游走的神思。 啊,怎么了嗎? 遲野沒回答,只是神情嚴肅的看著她。 姜來干笑兩聲,沒說話,眼神跑到遲野手里的碟片上。 我們去看碟片吧。姜來一把鉤住他的手臂,笑得有些討好。 遲野也不跟人計較,由著姜來三言兩語將事情打發,他直覺這件事不簡單,姜來想瞞著遲野就讓她瞞。 遲野帶著姜來回了自己租房的地方,房子是他前段時間為了方便工作租的。 看哪部? 遲野對這些不感冒,挑挑揀揀沒選出一個合適的。 第二張吧。 姜來開了罐可樂,隨便指了張碟片。 她躺在遲野腿上,看著電視屏幕,起初畫風還正常,沒過多久情節就開始走偏了。 姜來眼睛瞪得老大,看著露骨色氣的畫面,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又滯后的紅,咬著可樂吸管舌尖頂了頂,將吸管含進嘴里又吐出來。這副模樣落入遲野眼中,撞得他太陽xue突突得跳,被一股熱流支配著,有些失控。 姜來看得正起勁,想要換個姿勢時,眼睛就被捂住了。她有些不滿,嘴里喊著遲野,伸出一只手想要掰開遲野擋住她眼睛的掌心。 視覺沖擊被刻意中斷,聽覺卻很難被阻隔,電視里傳出的喘息與撞擊聲,讓她不解又好奇。那是一種歡愉又跳躍的輾轉,像是勾住了姜來心尖最微妙的一根弦,隨著起伏抖動的呼吸顫抖著。 遲野~ 姜來刻意拖長了尾音,帶著難掩的嬌氣,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放了下來,電視屏幕也暗里下來。 她有些失落,看著遲野一本正經的神情,姜來有種莫名的不服氣。 她湊上前,語氣有些急切。 你不好奇嗎? 遲野沒回答,想從沙發上起身,被姜來壓了下去。 她用手環住遲野的脖子,嘴里還念念叨叨著,細碎的詞句傾瀉,帶著蓬勃的熱氣,順著他面部的輪廓散落。 我好想知道啊。 姜來抱怨著。 神情變了變,帶著威脅的語氣。 你是不是不讓我看? 遲野還是看著她不說話,眼神在姜來尚未注意的間隙里越發暗沉。 你不讓我看,我去找我們班長,他肯定知道。 姜來嘴里說著氣話。 我跟你說,他前段時間還 姜來還要接著往下說時,遲野一把環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壓在沙發上。對上遲野赤紅的雙眼,姜來有種踩雷的錯覺。 她被吻得七葷八素,嬌嫩的唇瓣泛著輕微的麻意,舌尖輕輕摩擦著遲野狂放張揚的掠奪,帶了絲求饒的意味。姜來滿臉潮紅,眼神有些迷離,被吻得神識晃蕩。 遲野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籠罩著姜來,細碎的呻吟從嘴角跑出,姜來有些動情,小心點回應著遲野帶著絲輕微的安撫,思緒卻有些飄散,腦子里全是那些緋色的畫面,整個人都帶著一絲難掩的色氣與動人。 遲遲野。 別頂我,不舒糊。 姜來嘴被堵著說不出話,勉勉強強吐出幾個字,面對的又是一陣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