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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福衣最近畫了好多畫。她把全部拿給邱勝全是時候,對方問她是不是缺錢了。 蔣福衣?lián)u搖頭。 全部給你的,不要錢,你拿過去說不定我哪天有機(jī)會更紅了,可以賣大價錢。 邱勝全笑,沒說什么。 蔣福衣還是穿著那件大紅色風(fēng)衣,腿被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又去了一次浮生辭。 店里經(jīng)理說她好久沒來了。 蔣福衣只是笑。 許懸呢? 他也好多天沒來上班了。 要不今天換一個人陪你。 不用了。 蔣福衣一個人在大包廂里喝了好多酒,最后出門都險些站不穩(wěn)。 扶著墻才能走。 搖搖晃晃的紅色衣服在一片白里顯得格外刺眼,紅的慘烈,白的嚇人。 蔣福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永遠(yuǎn)都是一深一淺的,永遠(yuǎn)沒辦法對稱,就像她的人生一樣有些東西再也補(bǔ)不齊了。 她渾渾噩噩活了這么久,突然找不到意義了。 沒有人愛她。 蔣福衣腦子是懵的,什么感知都沒有了。 車頭撞向她的時候,手里還拿著那半罐子酒。 她只覺得浪費,要是再多喝一口多好啊。 蔣福衣躺在雪地上,眼睛里是游動的云,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模樣,后腦勺一片濕熱。 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蔣福衣想到上次在這個地方看見那個擁抱,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羨慕的。 到死了她才敢承認(rèn)其實自己喜歡躋川柏。 世界上的人都有種死者為大心態(tài),蔣福衣又想自己英年早逝會不會身價倍漲。 邱勝全指不定高興瘋了,一頓暴利,這個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或許他會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記得自己的人。 蔣福衣希望被所有人忘記,又希望沒有那么多人。 他們只要忘記她叫蔣福衣,是個瘸子,喜歡喝酒,想要愛,畫畫有一點厲害,高考失利,前夫家暴,父母雙亡,暗戀失敗這些事情就好,其他的隨便什么記住一點點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