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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收拾完都凌晨4點了,姜來倒頭就睡。鬧鐘響的時候她有些暴躁,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時間,昨天晚上因為自己干的好事,一直折騰到后半夜,姜來只睡了兩個小時。 這個時候她眼睛都睜不開,只能虛晃著去刷牙,鏡子里的自己眼周一圈都是烏青的,頂著一頭亂發,看著有些蕭索。 手機放在客廳,鈴聲響的時候她小跑著出去接電話,睡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因為這點動作,往下滑露出一小塊圓潤的肩頭。 方蘭芝在電話里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姜來嘴里包著滿口泡沫還得應好,她的mama過于擔心她了,姜來除了無奈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洗漱完她就出門了,便利店最近都沒遲野的身影,姜來上次給人買早餐的時候多嘴問了句才知道遲野已經不在那個地方打工了。 她在便利店買了瓶自己好久沒喝的草莓牛奶,一路上慢騰騰的走著。在靠近學校的紅綠燈路口看見了遲野的身影。 姜來把草莓牛奶藏到身后,來了精神,小跑著上前,站在他旁邊。 早呀! 姜來沖對方笑。 遲野還是那副模樣,冷硬生澀,像只離群出走的野獸,眼神里的戒備永遠都存在。 姜來看著他,見他僵硬的點點頭,下一秒綠燈一亮,遲野又轉眼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姜來脾氣其實不算好,甚至有些嬌縱,被爸爸mama寵著長大,身邊朋友也多,很少遇到不好的事情。 喜歡上一個人,卻連連碰壁,她覺得這種事已經可以和天塌下來相媲美了。因此這場悶氣生得突如其來,別扭的難受。 姜來掰開草莓牛奶的蓋子,看著那個奶嘴樣式的瓶口,想起了之前遲野的話,第一次認為這種設計特別不合理。她只是單純喜歡它的味道,為什么要因為這種設計和稚氣掛鉤。 戴青總說要談戀愛用腦子,姜來百思不得其解,挎著一張臉,渾身上下一副生人勿近的氣息。 恍恍惚惚的上了兩節課,周游拖著滿臉的疲倦才到教室,本來想好好數落姜來一番。見到她擱位置上,一臉醉生夢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說典兒天天都琢磨些什么啊? 姜來趴在桌子上,頭埋著誰也不理。 周游一撥人在旁邊圍著。 估計是又在遲野那里碰壁了。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啊。 周游覺得奇怪。 昨天晚上干嘛了? 蔣政豪是個大嗓門,又憨又傻,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提高了音調。 姜來趴著都沒辦法安生,抬起頭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見到這場面怕周游兩個人等會打起來,攬著蔣政豪的脖子就往教室外面拖。 姜來見人走了,又趴回桌子上,悶悶不樂的。 典兒。 戴青叫了她一聲。 姜來偏過頭看著她,沒說話,那雙澄亮的眼睛有些潮濕,像早春時節被霧氣覆蓋的綠植。 怎么啦,跟我說說? 姜來搖搖頭。 戴青捏捏她的臉。 是因為遲野吧? 姜來嘆了口氣,委屈的點點頭。 我跟你說啊,有時候呢,互相喜歡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跟買刮刮樂是一個道理,你和結果之間永遠都蓋了層東西。刮開是一個看起來很短暫的過程,結果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其實最漫長的過程在結果這里,因為要消化結果的時間比你用指甲刮開那道覆蓋區的時間更久。 可是我沒有等到結果,我還在刮答案,就是刮不出來。他這么怎么悶啊,我的天。 姜來有些委屈,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遲野這個人就是個怪物。我沒見他跟誰親近過,朋友不交,話少的可憐,永遠占榜首,卻從來不搶風頭,完全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那到底為什么?。?/br> 姜來越想越煩,百思不得其解。 我怎么知道。 典兒,你們兩個有太多的不同了,你自己想想你用得著天天去打工嗎? 姜來搖搖頭。 她想到了遲野破舊的自行車,昨天晚上滿身的傷,便利店的工作,小天鵝舞廳里的紅白機計時器 姜來突然覺得他好辛苦。 有些人的世界跟我們不一樣的,他們在很早的年紀里就開始被剝奪了。 姜來鼻尖酸酸的,搖著她的手臂,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好。她是個沒有頭腦的人,開竅的時間太短,被方芝蘭保護的順順當當,唯一的變故就是那場邪門的車禍。 人情世故,同理心姜來都少的可憐,她的生活從和遲野掛鉤的那一刻注定了會誕生很多自己都難以理解的情緒。 戴青笑她,姜來這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沒一會兒想通了,姜來又變回了快樂的小傻逼,撐著腦袋天馬行空著。 蔣政豪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在姜來面前晃蕩了半天,弄的她特別煩躁。 你到底干什么呀? 昨天晚上遲野有沒有欺負你啊? 他為什么要欺負我? 姜來覺得他莫名其妙。 你都把他自行車搞壞了,他不報復回去? 我道歉了,他又不是不講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睚眥必報啊。 我跟你說遲野呢,你轉我身上干什么,我什么時候這樣了,你你真的是 姜來要氣吐了,她從來沒有覺得蔣政豪這么傻逼過。 我怎么??? 她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瞪著眼睛恨不得像以前那樣再跟他打一架。 你總是這樣! 姜來看著他一臉受傷的表情,有些不解。蔣政豪已經好久沒有主動找她說過話了,自從高一兩個人打了一架之后,這種相看兩相厭的現狀一直持續著,直到她從病床上醒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蔣政豪就轉過身跑出了教室,姜來皺著眉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欺負了人一樣,抓著后腦勺尷尬不已。 坐在位置上,姜來難得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剛剛太沖了,傷害到了他。再說蔣政豪這人對誰都一副耍橫的模樣,但是卻從不隨隨便便跟她們冷臉。 越想姜來越覺得自己過分,好不容易捱到放學,扭扭捏捏的離開了座位,走到蔣政豪身邊,嘟囔著說了句對不起。 見他比自己還忸怩,冷著臉回了句沒事。姜來才xiele氣,一溜煙的跑出了教室。完全顧不上背后的聲音。 姜來想去找遲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