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會想和我結婚?
你為什么會想和我結婚?
來!新郎新娘湊近一點! 親密一點!新郎你摟著新娘呀! 由于葉唯微和尹煊都沒有時間去國外來回奔波,所以拍婚紗照的地點選在了近郊的一個會員制度假村。森林、落葉還有秋日暖陽,一切都看起來很美好。 但拍婚紗照的確是個累人的活,即使葉唯微帶著攝像團隊提前一天住在了度假村,第二天化妝還是起了個大早。尹煊昨天趕過來的時候,葉唯微已經睡下,于是二人次日吃早餐時才見到面。 沒說幾句話,就進入了緊鑼密鼓的拍攝中。幾天沒聯絡感情,兩人狀態都很僵硬,木偶一般隨著攝影師的指揮來擺弄動作。 攝影師無疑是經驗很豐富的,從業這么多年,他早已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由于各種原因結合到一起的新人,于是自有一套調動情緒的方法。 然而葉唯微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做了一件對不起未婚夫的錯事,她在婚前和別人上床了。沒有喝醉,沒有頭昏腦脹,一切都發生得很清醒,甚至在第二天早上她還很清醒地對那個男孩放了一句沒良心的狠話以后,你不要再來我店里了。 賀司陽坐在床上,低著頭沒有出聲。 夏天離得遠了,外面也霧騰騰的,屋子里還殘留著一夜歡好的味道,而她卻沒辦法和他繼續溫存下去。 其實是有點不忍心的,可是貪欲是很可怕的東西,繼續下去就真收不了場了。 她也是第一次跟人約炮,之前的男朋友一直都是戀愛上床按部就班。她不知道在這時候該說些什么比較合適,想了一會兒,她才吐出一句渣女經典名言: 別這樣玩不起啊 這是她在這個時候應該說的話。 她不敢再看他,穿上衣服就出了門。 一路狂飆著回到家,仔細照了照鏡子,也不知道是歸功于昨天的皮膚護理,還是昨天享受到的鮮嫩rou體,鏡子里的自己居然被滋潤得神清氣爽。脖子上被賀司陽不小心留了個吻痕,其他地方倒是很注意沒留下痕跡。 謝蓁蓁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她憋了一晚上沒打擾她,這會兒終于坐不住了。葉唯微很主動地坦白從寬,向她交待了一切。 這么多年來,二人之間分享秘密已經成了習慣,互為僚機是基本cao作。 要不怎么說物以類聚呢?謝蓁蓁的道德底線和她一樣低,聽了之后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反倒安慰道:你都要結婚了,犧牲這么大誒,婚前和大帥哥玩玩不過分吧?全然忘記自己和尹煊還有過同窗情誼。 不過分嗎? 葉唯微想起賀司陽那一副極力掩飾失落的樣子,對著手機低聲道:不管怎么樣,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你心里有數就好。 她心里當然是有數的。賀司陽只是恰好是她喜歡的類型而已,她并沒有喜歡他這個人。她很自私地在那個年輕的男孩身上索求了一夜,已經夠了。 賀司陽應該是將她的話聽進去了,他再也沒有來過2W。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唯一一枚吻痕也漸漸消散。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將會永遠停留在該停留的地方。 * 腰肢突然被人攬住,她回過神來,視線聚焦在尹煊湊近的臉上,玉一樣的臉龐,眼珠黑黑的。 怎么了?她問。 你走神了。他淡淡地提醒。 原來是攝影師想要拍攝男方親吻女方面頰的照片。葉唯微抱歉地笑了笑,沒什么反應地將臉湊過去。尹煊也沒有扭捏,直接親上了她的面頰。 那是一個實打實的吻,他的雙唇結結實實地在她臉上蓋章。 葉唯微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攝影師將這一幕捕捉到,特別走心地夸道:新郎表情很不錯,新娘再笑得甜一點哦! 表情很不錯? 葉唯微突然升起了一種合作伙伴被老師夸獎,而自己拖了后腿的愧疚感,她看了一眼尹煊,正想向他學習一下很不錯的表情到底是一種什么表情,然而后者卻像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一樣,沒有再看她。 她想,她的確應該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這個未婚夫身上,至少不應該隨隨便便就讓他頭頂綠油油。 她其實是很會和人拉近距離的,比如現在,她裝作不爽的樣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尹煊就突然高興起來,連眼角也帶著笑。 適當的逾矩猶如破冰的船,將二人之間那股奇怪的僵硬勁兒沖淡,動作也自然了許多。后面的拍攝變得順利起來,連換了六套衣服,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拍攝終于結束。 葉唯微在更衣室卸完妝,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回休息室,才看到尹煊正橫躺在沙發上睡覺。 他昨天晚上結束了工作便直接過來,到時已近半夜,第二天又起了個大早,精神肯定不濟。拍攝途中,她還看到他在偷偷打呵欠,打完之后還用手蹭了蹭泛著水光的眼睛,假裝無事發生。 她走到沙發旁,蹲下,突然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因為他好像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整個人才是放松的,醒著的時候總是一舉一動都透著融入骨血的一絲不茍,她看著都替他累。 婚期定下來這么久,這是她第一次這么長時間的觀察這個即將成為她未來丈夫的人。她不了解他,因為以前從來沒有試圖了解過他,正如他也不了解她一樣。 兩個人只是即將搭伙過日子,在社會關系中給雙方家長一個交代而已,而他們兩個甚至連對方家里有幾口人都認不全。 尹煊。她蹲得累了,準備推他醒來。 只是沒想到,手剛觸上他的肩膀,就猝不及防地被他捉住了。她愣了一下,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的人將她的手拉到嘴邊 親了一口。 手背像觸電一樣酥麻,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但他卻抓得更緊。 在她再次出聲之前,他終于睜開了眼睛,臉上的神情似乎對自己緊緊抓住她的行為有一瞬間的不解,但他仍舊沒有松開她。 你夢見誰了嗎?葉唯微打破沉默。 尹煊輕輕搖頭:沒有。 聲音由于剛剛醒來還帶著一絲沙啞。 所以他沒把她當成別人?可是為什么會這么突然?難道是上次她和他親熱的舉動讓他嘗到了甜頭,所以這是可以更進一步的暗示? 她應該感到欣喜的,這個男人,她第一次見面時就想睡,如今他自己送上門來,她應該抓住機會驗貨的。 但她突然覺得今天好累,婚紗照從早拍到晚,她的身體和大腦都轉不動了。 所以她很罕見地蹲在原地沒有對他這句話作出回應。 尹煊斂了斂眼神,一只手撐著身體坐起來,另一只和她牽在一起的手順勢將她拉起,直到她安靜地在他身邊坐下,他才慢慢松開她。 尹煊,你為什么會想要和我結婚?葉唯微問,我的意思是,明明我并不是尹家最好的選擇。 拍婚紗照這件事,讓她對于虛無縹緲的婚姻一下子有了實質性的緊迫感,于是以前一直被她忽略的問題也不計后果地問了出來。 她看著尹煊的眼睛,想得到一個能令她安心的答案。 他沉默了幾秒,突然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跟你選擇我的理由一樣,合適而已。 他在撒謊。 合適是葉唯微選擇他的理由,而他的不完全是。 但他知道她想聽什么,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他只會說她想聽的話。 為了使自己的話更具有信服力,他又加了一句:我是一個對自己規劃很明確的人,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我從小就知道。跟你結婚,是經過權衡之后的結果,你不用太有負擔。 葉唯微果然松了一口氣,連背脊都放松下來,挨上沙發靠背直到整個人都陷進去。 尹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回頭看她: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