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婚了
Chapter50婚了
吳若橋提出周末要來La Roche-en-Ardenn的時候白之熙似乎嗅出意思不同尋常的味道,但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白之熙最終決定在布魯塞爾的任期結束后辭職回國,在最后的半年好好想想回國后做什么,順便把以前疏于聯絡的一些資源和線人再聯絡起來。 這是吳若橋在比利時待的最后一周,聽說白之熙居然還沒有去過阿登山區,他便執意要帶她來玩一下。 可他沒說要住古堡啊! 對于現實社會的惡白之熙從不畏懼,可她超怕鬼故事。 開車進入古堡的時候她就感覺汗毛倒立,雞皮疙瘩起了一片,吳若橋辦完入住帶著她爬了好幾十級臺階走進房間,高達四米的層高,打開窗呼呼的山風和樹林里怪叫的烏鴉都讓她毛骨悚然,無法靜心去欣賞房間里華麗的絲絨沙發和水晶燈,蹲在壁爐前聽那爐火嗶剝的響聲也不覺得溫暖。 吳若橋去洗澡,她坐在沙發上抱住自己直起雞皮疙瘩的胳膊。 突然房間里咣當一聲,一個裝飾銅盤自己掉在了地上,她嚇得尖叫,吳若橋從浴室里沖出來,看到白之熙抱住床柱瑟瑟發到。 怎么了?他一頭霧水。 白之熙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房間有點陰森,我不敢自己坐在房間里。 吳若橋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求婚儀式還沒開始居然被氣氛半路狙擊了。 雖然花了錢,也很有心思地做了安排,找了演員扮演中世紀樂手和貴族,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讓她有一個完美的求婚儀式。 如果千年城堡讓她害怕,那就算了。 吳若橋穿上衣服開始收拾行李:走,出去找個別的酒店。 白之熙感覺到他有一點失落:沒事的,就是你別讓我自己一個人就行,我可以住這里,而且錢都給了。 錢的事情是你最不用擔心的。他笑,我怎么忘了你最怕鬼這件事呢? 他們離開了古堡,跑到鎮上找了個普通的家庭酒店,有多家庭呢,給他們安排的套房是有兒童房的,主臥的雙人床是兩張單人床拼的。 但被子蓬松柔軟,室內被暖氣烘得暖融融的,陽臺對著樹林,花盆里還種著幾株繡球。 看著白之熙臉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微笑,吳若橋知道好歹換房這一步走對了。 晚上白之熙睡著以后,吳若橋對著手里的鉆戒盒子嘆了口氣。 所有的求婚設定全部推翻,難道明天算了? 第二天去山區徒步,走了一半累到不行的白之熙坐在樹樁上耍賴,突然一只小松鼠跳到她身邊坐著,手里捧著一個栗子啃得專心。 雖然有點緊張,但她還是驚喜不已,吳若橋拿相機捕捉到這一幕,斑駁的陽光透過樹林射下來,星星點點落在女人的臉上,她托著下巴專注地看著身邊一米外的松鼠。 吳若橋覺得這一幕很美。 中午野餐的時候白之熙察覺到吳若橋的心不在焉,看他一粒一粒地扔著方糖引螞蟻,覺得他一定是心里有事,但又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以為的那件事。 在樹林里她拉著他的衣服說:若橋,你知道,我已經認定了你這個人。有時候你不要糾結于你做的事情夠不夠完美,你也不要覺得什么是土氣的我不喜歡的,什么又是洋氣時髦的我喜歡的,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當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我都是喜歡的。 這種暗示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但他低頭溫柔地親吻了白之熙的額頭,悶悶地說:我知道了。 下午結束了勞累的徒步,回到酒店洗掉一身的土和青草屑,吳若橋說打扮一下晚飯出去吃。 白之熙換了一條裝飾了比利時特色蕾絲的白色連身裙,出來的時候發現吳若橋在另一間房間換了一件西服。 這么正式?她心里隱約有了期待,這居然是她第一次看到吳若橋穿西服,沒有領帶或領結,襯衣還是一如既往沒有扣到最上面一粒紐扣,袖口倒是隱約有袖扣閃亮。 他意外的有些拘束,被她打量的有點不好意思。 很奇怪嗎?是不是很丑?他問,我還蠻少穿西服的。走紅毯都沒穿過。 很好看。她走到他面前,踮腳吻他,唇上是淡淡的甜香。 這個唇膏是Crème Br?lée?他挑眉。 對啊,fraise sur le gateau里我最喜歡的顏色。她笑。 他拉著她的手出門,手心竟有些汗濕。 餐館是個不大的啤酒館,賣一些rou丸、海虹之類常見的比利時菜。餐桌椅擺的略顯局促,食客們促膝而坐,吧臺旁有一支小樂隊伴著女主唱淺吟低唱。 吃到一半吳若橋起身去廁所,離開時撞倒了隔壁餐桌的無人餐椅。 這一年多以來,白之熙第一次看到他這么局促緊張的樣子。 樂隊突然停下演奏,服務生給白之熙送上放在冰桶里的香檳和兩只玻璃杯。 周圍燈光忽然暗下來,只剩下每個桌上燃燒著的蠟燭,樂隊吉他手開始演奏一曲經典的西班牙民謠。 吳若橋捧著戒指走到白之熙面前單膝跪下,望著她,他眼睛里有一萬點星光。 周圍的食客們屏住呼吸竊竊私語,燭光映襯下每個人的臉都顯得如此溫柔。 吳若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事先想好的說辭全部忘得精光,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一樣,從沒有如此局促,如此窘迫緊張,仿佛全裸。 說話呀!白之熙小聲催促。 你愿意嗎?他小聲問,聲音竟有些顫抖。 我愿意。白之熙蹲下身抱住了吳若橋。 周圍屏住呼吸的其他食客好像一下子都松了一口氣,立刻開始鼓掌,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Kiss her!Kiss her!Kiss her!所有人都開始有節奏地起哄。 吳若橋手指僵硬,費了好大勁才終于把戒指戴在白之熙的手指上,他長舒一口氣,小聲說:這下你別想再拉黑我了。 然后他吻了她。 她笑靨如花。 稍晚的時候吳若橋問白之熙:今晚是你喜歡的樣子嗎?倉促之下這可能是我能做到最好的儀式了。 這是我所夢想的一切,非常完美,相信我。她環住他的脖子,親吻他,毫無保留地獻出她的全部。 周末結束,吳若橋就拖著白之熙帶著護照和長居跑去使館領事部辦了結婚證。四天后趕在出發去機場前拿到了熱騰騰的大紅本他才放下心來,一人分了一本結婚證,又在去機場的車上交換了戒指,這過程快得白之熙直發愣。 現在從法律意義上來講,他們已經夫妻了。 這也太快了!自己是怎么腦子一熱答應他在走前去使館辦手續的?而今看著無名指上的素金指環,她只覺得萬般不舍。 怎么剛結婚就要分居啊?!早知道不結婚了。 這次吳若橋終于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機場,可走進安檢看著白之熙捂住嘴紅了眼眶,他心里也覺得澀澀的,說是還有半年就能回國,可還有半年啊!一百八十多天,她獨自度過,會有多孤單呢? 吳若橋不斷的回頭,揮手,最后終于在航班最后點名的呼叫聲中消失在走廊盡頭。 時隔十一年這是白之熙第二次送吳若橋到機場,與上次截然不同的是,他們的關系變了,而對未來的期許也完全不同。 十一年前茫然、傷心好像失去全世界的女孩,變成了如今被戒指圈住,對未來充滿了期許的妻子。 我是多么幸運啊!能再遇到你。她站在機場的停車樓,看著他乘坐的海南航空的飛機從頭頂呼嘯而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