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許你進來的
誰允許你進來的
亥時三刻。 素珠小步上前,捋著袖口,第四次用拔燈棒挑起燭芯。 火苗騰地竄高,照亮了鋪在桌面上的宣紙,以及揮毫女子那恬靜的側顏。 啞婢伸長脖子瞧了眼畫,不禁搖了搖頭。 鳥兒水中飛,魚兒天上游,佳作啊佳作。 累的話,就先去睡。季子卿擱下筆,隨手拈起端詳,待看清之后,細眉幾不可查的一擰,立即搓揉成團拋至身后,接著重新取來一張,以鎮紙壓平。 唔唔。素珠十指翻飛,開始比劃。 【主子,今晚氣候還不錯,不算冷,亦沒有雨雪,依稀還能看見幾顆星子呢,對于重傷初愈的習武之人來說,想必不會太難熬,您說對不對?】 提筆的手頓住,她面無表情道:聒噪。 丫鬟縮起脖子,滿臉無辜的揣著袖子退到一旁。 一盞茶后,書房的燭火熄滅。 睡覺,再吵就把指頭綁起來。 唔! 翌日辰時,一輪紅日從山坳里升起,灑下金燦燦的光輝,驅散了厚重的白霧。 不遠處,隱約傳來幾息空寂鳥鳴,在婆娑的林間久久回蕩著。 嘩啦 素珠將洗漱用剩的溫水潑到院子里,剛準備回屋,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呯呯呯地敲門聲。 去看看。不知什么時候,季子卿亦走出了廂房,攏著條素色披肩,嬌顏猶帶初醒的困頓。 丫鬟歪了歪腦袋,發出一聲短促地唔。 她微撇唇角,哼道:怎么,難道為避他,從此往后這門我就不開了? 素珠默然,放下銅盆,顛顛兒的跑過去,小心翼翼拉開條縫,意料之外地,是張敦厚老實的面孔。 珠兒妹子,我來給你們姐妹倆送木柴,山里頭冷得很,我估摸著先前那些差不多該用完啦。崔武咧嘴一笑,退開兩步,露出身后的獨輪小車。 啞婢暗付著這鄉野村夫還挺細心,點點頭卸下門栓。 曬得干干爽爽的木柴盡數倒下,年輕漢子蹲在墻角,又幫忙整整齊齊碼好,才擦擦額際的薄汗,直起腰來。 我今兒原本正打算與你說一聲的,沒想到你就送來了。季子卿款款走近,從荷包里摸出一粒碎銀遞上,微笑道,真是多謝。 女子的笑靨宛如后山融化流淌的雪水,令漢子渾身一顫,黝黑臉龐不由飄起兩朵紅云,一邊克制著不該有的遐想,一邊連連擺手推拒:不、不用,上回給得夠多了 要的。她堅持道,這是你應得的,否則讓鎮子里的人送,我花銷更大些。 一句話,撲滅了崔武心頭初燃起的那點小火苗。 他不是個傻的,自然懂得對方錢貨兩訖、不欠人情的意思,也早就明白,這姑娘絕非自己能夠肖想的。 雖然穿得與周圍村民無異,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從骨子里透著與眾不同的出塵氣質。 過去,她不屬于這偏僻山村,往后,或許同樣不會屬于,就像鳳凰被折斷羽翅丟進雞窩一樣,始終顯得格格不入。 謝、謝謝 粗糙且布滿臟污的大手一伸出,崔武頓時感到羞慚,正欲縮回在衣服上蹭一蹭,那細白柔荑已經準確握住他的指尖,將碎銀塞進攤開的掌心。 不客氣。季子卿沒露半分嫌棄,回首讓素珠端來一碗溫茶,山路崎嶇,喝完再走吧。 漢子盯著那色澤翠綠、香氣撲鼻的茶水,吞了吞津液,高興道:好! 然而剛接過,還沒等湊到嘴邊,一道黑影夾雜著凜風襲來,瓷碗霎時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隨后,低沉地、充滿怒意的嗓音在院子里炸響: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誰允許你進來的! 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男二,但是不妨礙姜大人一路吃飛醋 我每天都會看你們送珍珠和評論哦~其實我每天都想著請假休息所以,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