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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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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鄂毓沒理會高瘦男,自顧自地推門返回了辦公室,高瘦男緊隨其后,嘴巴啰里啰唆:你說清楚你在和誰通風報信?為什么提到報警?

    鄂毓回頭白了他一眼,老子欠債不還,被追債不行嗎?

    你怎么證明?

    多管閑事!

    小夢從鄂毓手中接過身份證,當然是他花錢請人做的,可以假亂真。小姑娘對他滿是好感,根本沒有想著去驗證真偽就直接放進復印機。鄂毓還沉浸在剛才詭異的勒索電話,對方知道他的名字,還知道他和南和謙的私人關系,貌似還掌握了什么有力證據。這是打算曝光他們兩個的關系?可是,他一沒偷二沒搶,同南和謙也是走正常程序,合法領證,他怕什么?唯一害怕的是這件事情一旦曝光是不是會對南和謙的名譽造成什么影響?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理解和祝福他們這樣的情侶。南和謙說不定也收到了相同的勒索電話。

    怎么卡住了!小夢嘟囔了一句,她正試圖抽出打印機里卡住的紙盒,可不管她多么努力往外扯,紙盒紋絲不動。

    鄂毓走到小夢身邊,主動幫了她一把。結實的手臂不小心碰撞了姑娘的手臂,鄂毓不怎么專心,也沒有刻意躲開。年輕男女之間的荷爾蒙是無需刻意釋放的。女孩子光是見到這張比自己還要精致的臉就已然心馳神往,更何況這個男人身上還有一種她周圍的異性沒有的氣質。小夢當然不會知道這種氣質來自于接受過良好的教育,見過更大的世面,以及經歷過的男人。最關鍵的一點,這個男人沒有因為小夢并不完美的外貌和身形而對她另眼相看。

    小維哥,你怎么想到來這種公司上班?小夢問。

    鄂毓微笑地看著小夢的眼睛,反問她:你不是也在這種公司上班嗎?

    我不一樣啊,我是初中畢業沒高中上,在家沒事做,又沒找到對象......才來幫我叔打打雜。可你是個大學生。

    鄂毓看出小夢有口難開,是不是在暗示自己這個公司做的勾當不合法,不忍心看自己誤入歧途?看到眼前這個老實巴交的女孩,不能說沒有一點點惻隱之心。如果他今天報警抓了這個團伙,這姑娘的前途是不是就此斷送了?可是,他想到母親又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狠下心。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在意他們母子的死活。從小到大,母親和他遭受了來自各種各樣人有意無意的欺負,那時候他還太小,沒有能力說不,更沒有拳頭擊退那些狂徒。現在他已經長大成人,即使知道很瘋狂,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復仇。

    小夢,我欠了一大筆錢,需要一份快速來錢的工作。鄂毓玩著自己纖長的手指,不經意地訴說自己此行的目的,沒關系,我知道這里在做什么生意。還是你不喜歡我留下來?

    小維哥,我當然很樂意你留下來!姑娘羞紅了臉。

    那太好了,以后承蒙夢漪多多關照。不過剛才那個男生好像不怎么歡迎我?

    你別管他!他叫沈椿,也是個大學生,剛畢業來這里小半年。他就是眼紅你!小夢不服氣地說。

    鄂毓會心一笑,恐怕他是喜歡夢漪!怕你和我好了,他就沒機會了!

    聽鄂毓這么言語挑逗,小夢更是臉guntang,她哪遇到過帥哥這般殷勤,忙否認:沒有啦!怎么可能,我沒談過戀愛!

    沒談過那更要試試看,怎么樣,要不要和我試試?

    鄂毓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般渣,這樣挑逗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可惜小姑娘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眼前這個和自己打情罵俏的男人,不但已為人妻,還身懷六甲。

    姑娘猶猶豫豫,沒等她回答,鄂毓就又掏出電話,苦笑:今天怎么回事?事情都趕到一起了。在小夢表示不介意以后,鄂毓走到房間外的陽臺,接起來,對面立刻傳來一個男孩子柔柔弱弱的哭腔。

    阿毓!上周還好好地做會員促銷,我還推薦我同事買了整年會員,結果今天陸一帆的健身會所突然關門了!我怎么辦?

    鄂毓立刻就認出那是他的閨中密友洛軒的聲音,陸一帆是洛軒的男友,一家高檔健身會所的老板。看來這是經營不善,陸老板帶著會費跑路了。

    鄂毓冷靜地問:今天聯系不上人嗎?你不會投錢給他們公司了吧?

    嗚我把全部積蓄都借給他周轉了!電話也打不通,我怎么辦!洛軒哭得聲嘶力竭。

    你身上還有錢嗎?我幫你轉點?鄂毓關切地問,還是忍不住責備了幾句,你怎么那么傻!

    阿毓,你能借我多少?我怕他被追債,怕他出事。你說我要不要想辦法回家籌錢給他?

    你病得不清!一個一個的,都被騙成這樣了,還相信男人的鬼話!鄂毓已經忍無可忍。他沒想到人模狗樣的陸老板,竟然拿著洛軒的錢,一聲不吭地玩失蹤。這人要是被他逮到,先揍一頓。

    洛軒說:你不要怪我,要是換了南和謙問你借錢,你不借嗎?

    他不會開口問我借錢!

    我只是假設。

    那我也會根據實際情況判斷。肯定是在我能承受的范圍內,還要問清楚用途以及什么時候還款。鄂毓撒了個謊,要是南和謙真的開口,他大概不見得會比洛軒或者他mama更能守住自己的銀行賬戶。但是,他從心底相信南和謙不會欺騙他。

    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奔著戀愛去的,我也想像你們那樣去國外結婚,他說雖然家里不答應我們交往,但是他會照顧我一輩子。

    軒,我現在人不在上海。鄂毓自己都是熱鍋上的螞蟻,暫時無法顧及旁人。我給你一個電話,找人、緊急用錢,他都可以幫你搞定。如果陸一帆再回來找你,千萬不要再心軟。

    我知道了。洛軒滿口答應。

    鄂毓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覺得氣氛很不尋常。光頭哥正交代其他二人把文件丟進碎紙機里,而光頭哥在電腦前卸載軟件。他看到鄂毓出現,才對他說:小兄弟,現在事情有點變化,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大哥,您什么意思?不是說好了嗎?鄂毓開始慌張,看出來他們試圖銷毀證據,難道是要跑路的節奏?

    大樓年久失修,臨時決定修繕,因此我們公司也暫時歇業,你先回家等通知吧。光頭回答道。這個解釋倒也合理。

    好吧。鄂毓轉頭,準備離開。但他隱隱感覺是不是因為風聲緊,這個團伙說不定得到了什么消息。他可不愿意到手的鴨子又飛了,必須趕快報案。

    這時候,沈椿的話傳到他耳朵里,大哥,剛才說那個文藝范老阿姨又聯系咱們了,她提出要見面,該怎么回復?

    哦,就是昨天說賣了房的,那當然是繼續吊著她,這個女人真是又純又蠢,說什么都信,稍微甜言蜜語,照三餐問候,她就言聽計從,五十好幾的當外婆的人了,沒見過這么戀愛腦的!光頭得意洋洋地說,嘿嘿,要不這次引誘她在鏡頭前脫衣服,趁機敲一筆!

    不過老阿姨的胸應該皺巴巴下垂了吧?我不要看,惡心!光頭不懷好意地笑。

    本來,鄂毓已經踱步到了大門口,一只鞋子都踩在門檻外,聽完一席話,瞬間被點著了導火索,他握緊拳頭,實屬忍無可忍。他幾乎沒有過大腦,就在迸發的腎上腺素的慫恿下,轉身回到光頭跟前。

    光頭見這小子還沒走,不耐煩地催促:你怎么還不走?說了回家等通知!

    我通知你奶奶!鄂毓一記猝不及防的掃腿擊中光頭襠部,在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中,光頭捂著褲襠躺倒在地。他沒解氣,又一次抬起腿朝著光頭下體狠狠地踢,然后踩住,在地上碾壓,光頭發出了求爺爺告奶奶的痛苦慘叫媽的!痛死啦!。鄂毓毫不示弱,趁著光頭捂住襠,無暇他顧,又揮拳打死光頭的臉,打得鼻青臉腫,變成了個豬八戒,你敢騙人!老子叫你斷子絕孫!

    饒命啊!光頭求饒道。一旁的沈椿不知所措,在光頭的叫喚聲中,他才反應過來,找了一把椅子顫抖著舉過頭頂,可始終下不去決心往下砸。這時候,門口休息的大爺聽到動靜進了門,看到此番激戰,他推了小伙子一把,沈椿才不情愿地將椅子從背后朝著鄂毓頭上砸去。

    在一聲女孩尖銳刺耳的叫聲中,鄂毓覺得自己頭暈目眩,他竟然變得這么弱不禁風,隨即便失去了意識癱軟在地上。

    人不會是死了吧?沈椿被倒在地上紋絲不動的鄂毓嚇得嘴唇發白。他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青年,做這行只是因為學歷含金量不高,畢業即失業,又不愿意去做體力活,從來都沒想過會淪落到殺人的地步。他現在是后悔莫及。

    老爺子明顯比沈椿從容鎮定,他俯身探了探鄂毓微弱的鼻息,你要真是一棍子捶死他,事情倒簡單多了!現在這不上不下的,你該問問接下去該怎么辦?

    沈椿慌得忘記了思考,那咋辦?

    當然是把這小子拖去庫房關起來,餓個幾天,他就老實了。老爺子說。

    那您的意思是讓這小子留下來?光頭哥捂著隱隱作痛的下體,撐著旁邊一張斷了腿的凳子站起身,還不忘朝著鄂毓身上踹上幾腿,以解心中憤怒。

    那難不成你要把人做掉?老爺子問,見在座的都驚恐萬分地搖頭擺手,才提議:我和老板說,拿這小子的身份收幾筆錢,逼他拉幾個女人下水。他做了一樣的事情,量他也不敢揭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