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之殤】一
【止戰之殤】一
【她在傳唱不堪的傷,腳本在臺上演出最后一場。】 葉蓮娜,葉蓮娜,他們來了,快藏起來。 破舊禮堂的簡易舞臺上,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孩正墊著腳練習芭蕾,身姿柔軟優美。 好友米拉邊跑邊驚呼。 舞臺上的葉蓮娜慌忙坐下來,脫著腳上的芭蕾舞鞋。 米拉焦急道:不要管你那該死的舞蹈鞋了,他們快到大門口了。 葉蓮娜動作粗魯起來,蠻力一扯,綁帶被硬生生扯斷。脫掉鞋后,她赤著腳和好友藏匿進舞臺后面的窄小狹縫里。 兩個女孩雙手緊握,閉著眼睛祈禱。 哐當~~ 鐵門被人踹開。 人呢?剛才跑進來的小兔子呢? 兩個女孩的手心冒著汗,濕濕的,滑滑的。 主啊,請保佑我們吧。 或許是祈禱靈驗。 來搜查的人左右胡亂踢踹一通,沒發現女孩們的蹤跡,叫罵著離開了禮堂。 兩人不敢貿然出來,在狹縫里呆了一個多小時,才像小兔子一般探頭探腦的從狹縫中擠出來。 兩人盤腿坐在舞臺上,看著臟亂不堪的禮堂,遙想著這里一年前的光景。那時的他們多么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葉蓮娜,我要嫁人了。米拉喃喃低語。 葉蓮娜扭頭看著好友,你說什么? 我要嫁人了,這里不是我的祖國。米拉是一位黑發的亞美尼亞姑娘,她繼續說:莫斯科不再是我們的首都了,我們在這里將會被俄羅斯人屠殺掉。我mama為我找到了一位亞美尼亞的小伙子,我將要離開去嫁給他,只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不,你是我的鄰居,你生在莫斯科,你永遠是俄羅斯人。 兩人女孩擁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誰曾想,曾經和藹可親的鄰居,有一天會變成親手屠殺你的劊子手,只因你們不是同一個種族。 【戰火弄臟她的淚光,誰在風中吵著吃糖。】 米拉一家是在半夜離開的。 離開前,葉蓮娜在自家后院見了她最后一面。 希望我們能在沒有黑暗的地方相見。 沒有黑暗的地方相見。 村里大變了模樣,俄羅斯小伙子們扛著槍神氣地挨家逐戶走訪排查異族,見者殺。 偷逃掉的異族人,家具全被小伙子們打包帶走。 村里男人一起床就喝酒,一整天都醉醺醺的,晚上就在家打老婆孩子。 葉蓮娜沒有父親。 父親在阿富汗戰爭中被炮彈擊中,母親在痛哭過后扛起整個家。 祖母一邊煮著白菜罐頭一邊說:安娜,家里還是需要有個男人。 母親安娜揉著面團,頭也不抬的說;伊戈爾一直陪著我。 葉蓮娜坐在灶爐前靜靜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家里還是需要男人的。 【蒲公英的形狀在飄散,它絕望的飛行。】 喂,小女孩,抬起頭來。 身后年輕男人的聲音,讓她緊張到出汗,小手抓緊提籃,低著頭一言不發。 說你呢,抬起頭來。 后腰處被一堅硬的物體抵住,葉蓮娜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顫抖著抬起頭。 年輕男人繞到她跟前,仔細審視一番,露齒一笑:真是個漂亮的姑娘,你結婚了嗎? 葉蓮娜緊張地搖搖頭。 尤拉滿意地點點頭,你家在哪?我晚上去你家做客。 拒絕的話堵在喉嚨,吐不出來。 她已經訂婚了。一道略微沙啞低沉的嗓音自她背后響起,隨著便是一只大手落在她肩上。 尤拉不滿地抬起槍指著高個男人,你誰啊? 男人回道:謝廖沙。 說完,攬著女孩的肩膀繞過舉著槍的尤拉。 尤拉受挫,大叫,喂,你不怕我開槍打死你嗎? 男人頭也不回,輕蔑道:求之不得,我在阿富汗就死過一次。 葉蓮娜聽著他的回答,驚訝地抬頭看他。男人垂搭著眼,看她一眼,攬著她繼續前行。 到了種著土豆的小山頭,謝廖沙才松開她的肩膀。 葉蓮娜低低的道謝:謝謝你。 男人面無表情的回道:不用謝。 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尷尬,葉蓮娜伸手順了一下辮子,飛快抬頭看了男人一眼,說:你今晚可以來我家做客,我家住在 我知道。男人淡淡的說。 啊? 我知道你家住在哪,葉蓮娜。 啊?你怎么知道我叫葉蓮娜? 男人眼底帶著笑意,我知道的事可多了。快去送飯吧,你祖母和母親該等久了。我就在附近,別害怕。 嗯。 說不上為什么,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比剛才拿槍的男人還危險,但是葉蓮娜卻在他身上感到一絲熟悉感。 分割線~~~~~~~~~~~~~~~~ 這篇故事是以蘇聯車臣戰爭為背景,有些地方可能有出入。 請不要較真!!! 這不是正史,這不是正史,這不是正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