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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報道

    

第一章 報道



    夏末的尾巴偷偷掃過,江寧市八月末的太陽十分毒辣,空氣中夾雜著燥熱,而九月近在眼前。

    這是一個象征著開學(xué)的月份。

    時隔十一年,席蕤奚再次來到了江寧市,她母親在江寧市打工,讓她來這個城市上學(xué)。時隔久遠,加上刻意的遺忘,她對這個城市的印象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

    九月一號,席蕤奚來景安中學(xué)報道。

    景安中學(xué)是所私校,在江寧市名列前茅,師資雄厚,環(huán)境設(shè)施都是一流,來這里讀書的孩子一般家境都不錯,但也有例外,比如席蕤奚。

    她成績好,在蘇城考取了全省第一,而景安中學(xué)最近出了惜才政策,以免學(xué)費的條件吸引學(xué)生來求學(xué),景安此舉的目的不難猜出,為了拉高整體學(xué)校的均分以此獲得更高的聲譽,畢竟私校最看重的就是聲譽和排名。

    也是因為有家里的原因,所以她才來這里讀書。

    拿到自己的宿舍號后,席蕤奚走向女生宿舍樓。景安是全住宿的中學(xué),所有學(xué)生都不能走讀。

    這里的設(shè)施很好,宿舍里有兩個獨立衛(wèi)生間和陽臺,還有有風(fēng)扇和空調(diào),一共四個床位,上下鋪,地方干凈寬敞。所謂私校,也就是這點好了,環(huán)境設(shè)施沒話說,畢竟往里砸錢的家長不少。

    席蕤奚的床位在上鋪,她鋪好床單,掛上蚊帳之后就有兩個女孩子進來了。

    欸,你應(yīng)該是我們室友吧,我們也是這個宿舍的,其中一個長相可愛嬌俏的女孩說道,我叫沈澄澄,她叫方雯歡。她指了指旁邊的女孩。

    名叫方雯歡的女生笑著跟席蕤奚打招呼。

    席蕤奚對她們笑了笑:你們好,我叫席蕤奚,席草的席。

    姓席啊,好少見的姓哦。

    席蕤奚嗯了聲,她不光姓氏少見,寫對她名字的從小到大也沒幾個。久而久之她就只介紹她的姓了。

    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我好像以前也沒在學(xué)校見過你耶。

    景安中學(xué)分為高中部和初中部,許多學(xué)生是直接從初中部升上來的。沈澄澄和方雯歡就是。

    我從蘇城過來的。

    蘇城好遠的地方啊,怪不得我說你怎么這么不像我們這邊的人。沈澄澄眨了眨眼,隨即又對方雯歡說,哎你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多水靈啊。

    方雯歡:那當(dāng)然了,江南出美人啊,比你水靈多了。沈澄澄捶她。

    席蕤奚聽后臉上有些泛紅,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唇。

    方雯歡邊放行李邊說:我有次去過這地兒旅游,挺不錯的,風(fēng)景優(yōu)美。

    席蕤奚笑了笑,應(yīng)了一聲是,這個地方對于她來說是最溫柔的棲息地,如果不是別的原因,她是不想離開蘇城的。

    這兩個女生友善可愛,席蕤奚和她們?nèi)詢烧Z便熟悉了起來。

    奚奚,沈澄澄頓了下,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可以。席蕤奚笑著點頭。

    你應(yīng)該也沒拿書吧,咱們一起去教務(wù)處拿書?

    好。

    *

    她們把書拿到了教室,坐到了老師安排的位置,把書放進抽屜。巧的是沈澄澄是她的同桌。

    過了沒多久,教室門被人踢開了,聲音還不小。

    幾個穿著籃球服的男生走進了教室,說話聲音很大,教室因為他們瞬間吵鬧了不少。

    趙子航那狗樣,被打的上氣不接下氣,欸,趙子航,你是不是昨晚干多了?

    其他幾個人開始起哄了起來,笑的格外不正經(jīng)。

    你他媽才干多了,不是我說,你打得厲害就?那個叫趙子航的駁道。

    姜宇,昨兒下午不有妹子來送你東西嗎?另一男生賊兮兮說著

    送個屁,人昨天找的是阿珩,不敢自己送東西,看我好說話,讓我轉(zhuǎn)交的。

    哈哈哈哈哈哈。

    珩哥,你跟你馬子黃了?趙子航說道。

    這不好早以前的事了。被叫珩哥的男生毫不在意地拉起衣服下擺往臉上抹了一把汗,抹完皺起了眉,似乎是嫌衣服有汗味。

    他向旁邊的人問道:喂,有紙巾嗎?

    席蕤奚覺得這個男生有點沒禮貌,但是好像還有點不好惹,于是沒說話,默默地從抽屜里拿了一包紙巾遞給他。

    林珩抽了一把后,把紙巾扔回給了席蕤奚,就徑直走向了后排。

    中間沒看席蕤奚一眼,連聲謝謝也沒說。

    奚奚,你剛來學(xué)校,還不知道咱們學(xué)校里的關(guān)系吧?沈澄澄低頭小聲地對席蕤奚說。

    什么?

    沈澄澄向她介紹:喏,就比如剛剛那個向你借紙巾的男生,可拽了,她頓了頓,他叫林珩,是咱們學(xué)校出了名的不好惹,學(xué)校上報批評不知道多少次,人家也沒當(dāng)回事,老師對他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不就是典型的二世祖嗎?

    席蕤奚想起剛剛那個男生的語氣隨意散漫,舉手投足間的放浪形骸就能透出玩世不恭的不羈之感,讓人很難忽視。

    但是他長得很好看,輪廓清晰,眉宇鋒利,鼻梁挺拔,尤其是他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光澤深邃。只是攻擊性太強。

    席蕤奚默默將他歸類為不務(wù)正業(yè)的不良學(xué)生。

    外婆說大城市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樣的人都有,告誡自己要多跟好學(xué)生待在一起,對于一些不愛讀書的壞學(xué)生要敬而遠之,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席蕤奚一向很聽她外婆的話。

    這時候走進來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女性,戴著一副眼鏡,一頭黑發(fā)挽在腦后較顯親和,但那一身黑色但教職員工的職業(yè)服更顯的肅穆正經(jīng),只見她走向了講臺。

    好了同學(xué)們,大家安靜一下,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張,叫張敏惠。

    在座的有些同學(xué)是從本校直升上來的,所以依我目前掌握的情況,班級里的職位我先暫時安排,等第一次月考后我再做調(diào)整。

    現(xiàn)在,所有同學(xué)到教學(xué)樓一樓拿到軍訓(xùn)服后回宿舍稍作休息,下午兩點準(zhǔn)時到cao場集合,準(zhǔn)備為期一周的軍訓(xùn)!

    此話一出,下面哀嚎聲此起彼伏。

    沒有誰會喜歡軍訓(xùn),又苦又累。而且女生總是擔(dān)心軍訓(xùn)會曬黑。

    *

    拿到軍訓(xùn)服后就中午了,大家都吃飯的吃飯,回宿舍的回宿舍,準(zhǔn)備下午軍訓(xùn)。

    沈澄澄對席蕤奚說:對了奚奚,你還沒去咱們學(xué)校飯?zhí)冒桑?/br>
    席蕤奚搖搖頭。

    那走吧,咱們吃飯去。

    景安中學(xué)的飯?zhí)靡泊螅袃蓪樱锸澈芎茫牟艘粶澦卮钆涞卯?dāng)。這里有錢人家的孩子給學(xué)校投資的錢不少。教師職工一般在二樓用餐,所以許多學(xué)生為了避免碰到老師只在一樓就餐,但也有許多在一樓沒占到位置的學(xué)生迫不得已只能苦逼地去二樓用餐,所以第一時間沖去飯?zhí)煤苤匾?/br>
    吃過飯,她們就回了宿舍。

    欸,季瑤?你也在這間宿舍啊太好了。一推開門沈澄澄看見一個女生在宿舍里,立即興奮起來。

    走進來的這個女孩子身材高挑,長發(fā)烏黑,發(fā)梢微微帶著自然卷,面容姣好,但眉目清冷,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像是不那么容易與人相處。

    季瑤只是看了她們一眼,嗯了聲,低頭開始整理自己的床鋪。

    奚奚,歡歡,我給你們介紹下,她叫季瑤,跟我初中時一個班。

    席蕤奚點頭。

    你好,我叫席蕤奚。

    季瑤抬頭看了一眼,又嗯了聲,沒再說話。

    沈澄澄干干地呵呵了兩聲:你別看季瑤平時不愛說話,她人很好的。

    方雯歡從下鋪探出頭來,打破了這陣尷尬:你們說帶咱們班的教官長啥樣啊,兇不兇?

    我去老師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軍訓(xùn)名單了,好像帶我們班的是包教官。

    啊?我聽上一屆學(xué)姐說千萬祈禱不要分配到一個姓包的教官手上,他可兇了。說什么動不動就是站軍姿十幾分鐘半個小時,而且現(xiàn)在外面太陽又毒又辣。

    是啊,估計軍訓(xùn)完就要變成碳了。生活不易,澄澄嘆氣。

    方雯歡哈哈一笑:那你可以去非洲挖煤了。說完又覺得不對,補了一句:哦不對,是被人挖哈哈哈。

    躺在上鋪的橙橙往歡歡的方向丟了個枕頭,齜牙咧嘴。

    很快,任隨樹上蟬鳴聲響,各幢宿舍樓陷入了一片午睡的沉寂中。

    *

    下午兩點。

    cao場上,每個班最前面都有一個學(xué)生舉著牌子,上面寫著幾年幾班,所有學(xué)生都找到了自己班級的指定地點,依次排好了隊。

    接著就是萬年不變的校長致辭以及渲染軍訓(xùn)的好處,同學(xué)們聽得都膩,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們倒是講的不膩。

    結(jié)束完各種致辭后各個高一及初一班級就被分配到不同地點軍訓(xùn)。高中都集中在cao場和籃球場,初中就分配到學(xué)校其余一些空曠場地。

    哎喲,原來帶我們的是包黑臉啊!趙子航痞笑道。

    包黑臉就是他們給包教官取的外號。雖說從軍的人因為常年訓(xùn)練會導(dǎo)致膚色很深,但是包教官卻比別人的膚色更深,尤其是臉。

    嘖,聽說他手下帶的班都是會cao第一的啊。

    姜宇:那真是可惜,今年估計要打破他這個記錄了。

    彪啊宇哥隊伍排到最后的幾個男生都嘻嘻哈哈開始笑了起來。

    你們后面的!那幾個男生!迎面走來的包教官指著后面的男生大聲喊道,嬉皮笑臉的說什么!毫無紀(jì)律!

    喲,咱們今年這個教官脾氣還挺大。林珩似笑非笑。

    趙子航嬉笑:怎么的,珩哥,咱們可是被三好教官帶上了啊,是不是挺榮譽。

    是挺榮譽。

    包教官走到他們面前:說的就是你們!站沒站相,零零散散的,像話嗎?!教官的聲音一聲大過一聲。

    趙子航率先嬉皮笑臉地對教官說:教官,這么個大熱天的,您吼那么大聲也不嫌累著自己,我們又不聾。

    每次這群男生跟老師或是領(lǐng)導(dǎo)嗆聲都是班上同學(xué)一大樂趣,他們不敢怒不敢言,所以喜歡看別人對峙的熱鬧。果然,在趙子航說話之后同學(xué)們都憋著笑。

    包教官憤怒地指著那群男生,他以前帶的班級都是不敢違逆的好班級,就算再不聽話的學(xué)生也會怕他的大吼,但這群放蕩又搗亂的紈绔子弟像是什么都不怕。

    包教官尋思著對他們應(yīng)該得換種法子整治。所以當(dāng)下他按著不發(fā),說:你們幾個!站好!

    又對其他同學(xué)說:所有人排好隊,跟我走!

    走到籃球場上屬于高一六班的領(lǐng)地,包教官將全班人分成四列,記住你們現(xiàn)在的位置,未來五天的軍訓(xùn)都按照現(xiàn)在的位置站隊,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