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手機鈴聲在凌晨5點半準時響起，涂枝趕緊按停，唯恐驚擾還在酣睡中的舍友。

    學校不允許學生私自帶手機回校，但大多數學生哪會那么聽話。起床的時候，手機還是要比鬧鐘好用的。

    涂枝爬下床，渾渾噩噩地洗漱完，穿好衣服走出門時，正好撞見出門的胡薇薇。

    我還以為你起不來呢涂枝輕聲對她說。

    怎么可能，我學習的心很強烈好不好。別浪費時間了，快去吃早餐，吃完回去學習！

    話還沒說幾句，胡薇薇就趕忙扯著涂枝走。

    你最好不要是三分鐘熱情。涂枝翻了個白眼。

    不可能！胡薇薇激動地抬高音調。我肯定能堅持到高考，你看著吧，哼。

    行行行。

    立冬將近，日出愈遲，她們到教室時，天仍是沉沉的暗黑色，只有天空最邊際的角落隱約透出絲毫黎明的光亮，襯出教室的燈光明亮又溫暖。

    涂枝環顧一圈，班里只有零星幾人，空蕩蕩的。

    窗外的秋風無阻攔地灌進課室，吹得涂枝有點冷，她穿上外套，決定先去接杯熱水暖暖身子再開始學習。

    她路過理尖6班，已成習慣地往里面掃視。下意識找尋談易庭的座位。

    他戴著眼鏡，微僂著腰，低著頭，正動筆寫著習題。應該是寫了有一段時間了。

    原來他一直起這么早的嗎

    涂枝從來都不知道

    也是。她也從沒這么早到過教室，從哪里知道呢。

    她總覺得談易庭做什么都毫不費勁，就連年級第一都是云淡風輕的模樣。

    但是就像鴨子一樣，當涂枝潛入水下時，才發現他那拼命劃動的鴨蹼竟一刻也從未停歇。

    涂枝握緊了水杯，熱水的暖意從手掌分散到全身。她突然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收回停留過久的視線，她快步回到座位上，翻出買的數學卷，專心地做了起來。

    卻忽略了因她濃烈視線而抬頭，望著她背影離開的談易庭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