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一則過時的新聞

    有時停下一切活動，她會想起虞靳。

    然后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她想，她怎么就那么想他？都過了兩年啦，該放下了

    舅舅、舅媽、姊！我帶爽德來要紅包啦！

    孫侑人從思緒中抽離，抬頭見到大表妹和她老公與小表妹帶著她不滿一歲的兒子正走進家門，她連忙放下手機，起身去迎接，順便逗逗表侄子。

    爽德德呀～姑姑抱。

    原本在打盹的孫一希聽到動靜，表現得比她還夸張，立馬沖出來，直接把小爽德從中攔截過去。

    來舅公抱～～

    小爽德大概還不會認人，被外人抱了也沒哭鬧。

    你老公呢？孫侑人無言了一會兒，轉問。

    楊柔芙同時也正問：怎么沒看到舅媽？

    孫侑人先回答她：怕菜色不夠豐富，又去前面超市補貨了。

    楊柔芙這時也回答：你們這條巷子太小了，順達把車開去超市的停車場停，搞不好會遇到舅媽。

    妳老公見過我媽嗎？孫侑人好奇。

    我結婚的時候舅舅跟舅媽有來啊。楊柔芙逮到機會似的抱怨：就表姊妳沒來。

    孫侑人苦笑：都快一年了，紅包早就補給妳了，還要這樣跟我計較？

    好了，站在門口說話干么，都進來。孫一希抱著小爽德在客廳吆喝。

    大年初二，親戚間開始拜年走春。

    還不到中午，孫一希的弟弟meimei幾家子都涌了進來，不大的客廳，塞得滿滿滿，飯桌都擺到前庭去，為晚上的團圓飯做準備。

    來的小孩太多了，孫侑人事先備好的紅包不夠，又回房去準備，這時楊柔芙帶著她的手機進來。

    姊，妳的手機在響了！

    啊，等一下。孫侑人忙把鈔票塞進紅包，可當她要接時，表妹又說：掛掉了。

    楊柔芙正想將手機還給她，突然發現手機屏幕的照片居然有她認識的人。

    謝謝。孫侑人接過手機，來電的是許奈，估計她也是初二回娘家了，才會打電話給她。

    她抬起頭，發現楊柔芙一臉欲言又止。

    怎么了？孫侑人靈光一閃，要借錢？

    姊妳認識阿樹？她看得很清楚，那張照片上的人，絕對是吳樹。

    阿樹？

    楊柔芙盯著她的手機，孫侑人擦亮了屏幕，照片是兩年前出去玩的時候，一行人中途在休息站照的。

    喔，妳是說虞靳的弟弟。孫侑人一頓，妳也認識吳樹？

    很久以前的一個朋友。

    孫侑人緩緩眨了眨眼，繼而一笑，對呀，我也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楊柔芙思索許久，確定最后一次見到吳樹時，他口中確實提過一個什么哥的，她現在當然記不起來名字，但絕對有那么一個人。

    她總覺得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孫侑人口中的那個虞靳。

    姊。楊柔芙趁著孫侑人沒在和人聊天的時候，抱著兒子靠過去，妳要不要抱抱爽德？

    好。孫侑人很少跟小孩子相處，抱著幾個月大的小孩更顯笨手笨腳。

    不過她跟孫一希一樣，很喜歡小爽德，感覺特別親切。估計跟楊柔芙經常在群組里PO小爽德的影片和照片脫不了干系。

    姊，妳知道阿樹他們去了哪里嗎？楊柔芙又開始問。

    嗯，不知道呢。孫侑人正忙著逗爽德，也沒怎么認真聽。

    楊柔芙沒想到自己的表姊居然認識自己認識的人，還是一個她很難忘懷的人。

    自那之后，吳樹就消失了，她后來提起勇氣想再見他，把話說清楚，卻再也找不到這個人。

    如今，既然表姊認識，她實在忍不住探聽的欲望。

    她就想當面跟吳樹說句謝謝。

    要不是吳樹那時跑來質問她，她大概還在墮落，天天借酒澆愁，是因為對吳樹的愧疚感，才讓她決定振作起來，為自己負責的。現在她有了丈夫和孩子，過著平淡知足的日子，她將一切歸功于吳樹。

    楊柔芙看看四周的親戚，確定沒有人注意她們的對話，靠近了孫侑人的耳邊，低聲問：是不是逃到海外去了？

    孫侑人一聽，雙目微瞠，差點失手將小爽德摔出去。

    *

    拋下一屋子的親戚，孫侑人獨自一人躲在房間里用筆電查詢到楊柔芙說的那則新聞，再對照兩年前的除夕時間，確定了走私毒品的新聞是在她回國的前一天報導的。

    不過那個案件后續又燒了一陣子，她其實有機會看到，只是對社會新聞不感興趣，錯過了。

    電子新聞有搭配照片，雖然犯嫌帶著安全帽，看不見五官，報導中亦沒有明確寫出犯嫌的全名，不過是有公布姓氏和年紀的。

    照片中的，應該就是虞靳沒有錯。

    她當初為什么裝作不知道呢？

    孫侑人怔愣地想。

    和沈化雨吃過飯之后，她就不斷猜想從里面出來是什么意思？

    結合虞靳雙手夸張的刺青與不想被人看見的態度，她其實沒花太久就猜出里面指的，應該是坐牢的意思。

    震驚當然是有的，可是虞靳表現得那么在意，她只能裝不知道了。

    并非完全不在意，但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已經改過自新。

    那時她還想，果然愛情能讓一個女人變傻。

    即便不是真傻，裝傻不也是一種更愚昧的傻氣嗎？

    晚上的團圓飯，坐在對面的楊柔芙一直惶惶不安地盯著她。

    孫侑人面上很淡然，心里卻酸漲得難受。

    有一件事，她一直很后悔。那就是明明已經察覺虞靳怪怪的，她怎么就沒問他為何去日本找她？

    興許她問了，虞靳會把一切告訴她，那她便有機會阻止他去做危險的事。

    也許他不會聽她的話，但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她不明不白的遺憾了這么久，守著他那句我等妳直到今天

    甚至把日子從我等妳活成了我等你。

    今天聽完楊柔芙意外的告知，孫侑人終于明白，其實從來沒有我等妳。

    那是虞靳對她撒的一個謊，一個善意的謊，是再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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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覺得我明天有可能主線完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