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內褲

    高中同學陳詩雨打電話來的時候，林幺幺正想著完成學校布置的暑假作業，一個沒什么技術含量的社會調查，當前，一個食物中毒案件轟動全國，她們作為新一批的學生會培養對象，被要求做一份50人的問卷調查。

    林幺幺去找陳詩雨，拿了手機版的問卷，過去讓陳詩雨爸爸mama和meimei都幫她填了一份。

    陳詩雨帶她去和兩個高中男同學吃飯，林幺幺高中時只知道學習的后桌，此刻戴了隱形眼鏡把頭發往后攏，眼睛直往林幺幺胸口瞄。

    幺幺啊，晚上我跟你爸都有聚餐，回來得晚，估計你爸更晚，你去你白叔叔家待。

    上一次林幺幺讓程渝進門，后來又被叨叨了幾回，這次少女托腮看著母親的短信，回復，哦。

    晚餐給你買了蛋糕和面放桌上啊。

    幺幺，晚上去唱K啊！陳詩雨說。

    少女點了點頭。

    唱K時又來了另幾個高中同學，算是有那么點氛圍了，一上大學女生們的變化都極大，有個別的已經化了全妝，眼線口紅美甲blingbling，眨巴著巨長的睫毛笑瞇瞇地談自己男朋友。

    林幺幺聽得入神，探過去湊熱鬧看照片，真是高富帥一樣的男人，女生手迅速滑著，突然滑到一張男人裸身摟著女生在床上親的照片。

    呀！女生忙關手機。

    姚紅你可以啊！這么早開葷了，上學時候你壓根不和男生說話的哈哈哈陳詩雨八卦地大笑起來。

    幾個女生心照不宣的，那女生眨巴眨巴眼，轉頭笑著問，林幺幺你有男朋友了嗎？

    林幺幺這女孩兒高中時沉默寡言，不打扮不鬧騰，學習也是中游，因為太過低調，所以也不知道那時候班上好些男生暗戀她，也包括她喜歡的那個。

    少女一懵，說，沒有。理工男，比較沒勁。

    林幺幺學的通信專業，女生最少，在班級被當寶一樣對待，遇到班級活動什么都不用做，可壞處就是沒什么女性朋友，男生的臉她記不怎么住，名字也都叫不全。

    那男生最后說要送林幺幺回家，到了巷子口，林幺幺就隨口說了一句再見跑了，里面沒燈很黑，那人要還是追上來的話，就真心懷不軌了。

    她不喜歡釣著任何人也不喜歡拒絕，就用行動表示。

    少女摸索著上樓，掏出小包來。

    小包里卻是空的。

    她皺了皺眉，再次跺腳弄亮了頭上的聲控燈，翻了一下，真沒有，想想是自己出門時候放在門口架子上，忘記拿了。

    估計母親就是看到那鑰匙才和她說要去白叔叔家。

    白叔叔也是醫院的醫生，急診科，可他人悶，不怎么會和人聊天，凈問一些令人尷尬的問題，林幺幺一點也不愿意見他。

    少女磨磨蹭蹭的，在臺階上上去又下來。

    終于蹬蹬蹬地上去了，卻發現，白叔叔家里滅著燈，防盜門都關著。

    這下可好了。

    母親沒想到白叔叔也不在家吧。

    少女下來的時候程渝開了門，接了一個電話要出門，手里拎著一個破布袋子。

    看到少女，怔了怔，瞇眼，看著她。

    少女也怔怔的沉默了。

    叔兒，你出去啊？

    嗯。程渝要走，問了句，怎么不進去？

    忘帶鑰匙。

    程渝頓住了腳步，看著她，將上衣口袋里的鑰匙拿出去丟給她，瞇眼，煙放上唇角說：我有事出去，不知道幾點回，你進去待著，保險和你家的一樣，反鎖好了。

    說完擦肩而過。

    少女捧著鑰匙，怔住了。

    林父林母交代過無數次讓她不要和程渝往來，可，程渝現在卻給了她他自己家的鑰匙，還讓她進去以后上保險反鎖住。

    他不怕自己偷東西？

    少女有點雀躍，覺得父母是擔心過度了，這人明顯比自己沒心眼。

    想了想，她還是進去了。

    外面太熱。

    房間還停留著程渝在時沒消散的冷氣。

    少女意識到這是別人家，自己不該亂動，但好奇地在臥室門口轉悠了一下，被子是黑白色調，簡約的像個牢房，灰色綿柔的毛巾材質不錯，馬桶干凈。

    還有個小房間虛掩著門，少女背著手，看了一會兒，推門進去。

    里面黑漆漆的，像洗照片的地方，她過去摸了摸，看到一堆不明白是用來做什么的工具，有一些醫書，犯罪心理學、法醫鑒定報告、還有些小語種的厚詞典。

    程渝此刻坐在搖搖晃晃的船上，打開手機一個軟件，看著里面的實時監控，少女到了陽臺看到他曬著的內褲，像觸了高壓電的小動物，轉頭就走，監控里看不清楚她的臉，只看到那雙眼睛瞪圓了，水汪汪的像是臉紅了，收回手跑回去。

    她拿了他的杯子喝水。

    又給洗了。

    程哥。這時一個人滿身是血地從水面上跑回來，一只手拎著一個榔頭，榔頭上像是有白色的腦漿一樣，那血，濺了他滿臉，卻沒一滴是他的。

    他戰戰兢兢對船上靜坐著的男人說，東頭那些場子都收回來了，那幾個不聽話的也都解決了，另外幾個卻是挺乖，直接就簽了字，要、要不

    放了那幾個人一條命？

    他們有個跟我說他老婆剛生孩子，他，不想死。那人說著，低下頭。

    手，微微發抖。

    程渝將煙碾熄在了自己鞋底下。

    他抬眸，黑眸比暗夜更黑。

    朝那個伸出手去。

    要他的榔頭。

    來，你給我。

    他開口說。

    過渡章，很快上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