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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哄睡

    

第130章 哄睡



    在廖鵬即將進手術室的最后一刻,胡沐沐及時趕到阻止了他。

    她對著廖鵬嚎啕痛哭,質問他為什么這么傻!又氣的打了他好幾拳,將心里的委屈和難過發(fā)泄的淋漓盡致,廖鵬都一一受著,最后還是怕胡沐沐牽動到傷口趕緊抱住了她。

    季悠然看著他們相擁這一幕笑了笑。

    廖鵬能決定這么做,是鐵了心不愿和胡沐沐分開,而以她對胡沐沐的了解,她也一定會大受感動,不會再想和廖鵬分開了。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一點了,外面不知何時開始起霧,天色陰沉沉的,看著像是要下雨,可季悠然知道,2月份的京城是不會下雨的。

    你確定嗎?剛剛真的是一白哥哥?

    真的啊!絕對是!

    不會吧是不是看錯了?一白哥哥怎么會去便利店?還跑到醫(yī)院來了?

    哎呀!你們相信我!一白哥哥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

    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姑娘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急切的從季悠然身邊走過,在醫(yī)院大廳里四處張望。

    季悠然心一沉,快步向停車場走去,到那一看,車里果然沒人,她心里不由竄起一股火。

    早知道就不該讓冉一白跟著過來,竟給她找麻煩!

    車鑰匙還在冉一白那,醫(yī)院里又都是病患,季悠然怕冉一白會引起sao亂,忙拿出電話給他打,就在這時,她肩膀忽地被人輕拍了一下。

    季悠然嚇一跳,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冉一白,略微松了一口氣。

    你去哪了?是不是被認出來了?不是說讓你在這里等著的嗎?季悠然連珠炮般的發(fā)問,語氣十分不耐煩。

    冉一白不好意思的撓撓耳朵,將一個紙袋遞到她手里。

    我還不是怕你中午什么都沒吃會餓,就去便利店買了點東西,誰知道我擋這么嚴實還被幾個小丫頭認出來了不過你放心吧,我是從側門跑出來的,她們找不到我。

    冉一白邊說邊拉開車門,讓季悠然上了車。

    季悠然坐進車里后,看著手里裝著食物的環(huán)保袋,才后知后覺的開始慚愧。

    我可能是最近沒睡好,脾氣有點大,講話沖了點。

    冉一白不以為意,笑著瞅了她一眼:你什么時候脾氣小過啊?

    季悠然蹙了下眉,十分不認同冉一白給她的這個評價,要不是因為睡眠質量太差,她平時也是挺溫柔一姑娘吧?嗯就算不溫柔,那至少不會這么急躁

    不過沐沐既然和廖鵬已和好,她應該不會像前幾天那樣愧疚了,今晚估計可以睡個好覺。

    可事實證明季悠然錯了。

    這一晚的夢里,胡沐沐變成了她,而她卻沒有在被人施暴的過程中像胡沐沐那樣昏迷過去,她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個模糊的男人殘忍的用啤酒瓶抽插下體,等她痛不欲生的從噩夢中驚醒之后,就說什么也睡不著了。

    她渾身都在冒冷汗。

    試想沐沐那時如果沒有昏迷該是多痛苦?她為什么就要在商場耗那么久,為什么就不能早點過去呢?

    此時她一個人躺在空蕩的家里,身體涼颼颼的,生怕下一秒就會從黑暗中竄出一個什么吃人的怪物或是變態(tài)殺手。

    江以城和簡東辰都在新加坡參加一個經(jīng)濟論壇,小凡家里有事回了美國,要下周才能回來,冉一白下午的時候被助理三催四請的喊回了劇組,而她為了和韓霆保持表面的距離,今也沒讓他過來。

    季悠然努力的深呼吸幾下,告訴自己是夢,只是夢而已,接著她閉上眼睛,試圖再次入睡,可明明身體疲憊的不行,精神卻還是異??簥^,各種血腥殘忍的畫面在腦子里不斷閃回。

    季悠然快瘋了,她本是無神論者,可重活一世都發(fā)生在她身上了,她又無法不心存敬畏。

    于是她趕緊起身將房間的燈都打開,但這樣又感覺會被鬼看清她,她又飛快的都關上,再飛快鉆回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她藏進被窩里,在手機信息列表里翻來覆去的翻著,翻著翻著就翻到景琮的對話框,點開。

    看著好幾天前他淡淡回復的抱歉那兩個字,心里在害怕的同時又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夜晚時,人總會更多愁善感一些,季悠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在輸入框里敲下幾個字。

    【抱歉你個大頭鬼!】

    而此時,景琮看到手機上突然彈出的消息,先是錯愕了一下,后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哥,笑什么呢?給我也看看!景赫凡扔下手里的一摞資料,往景琮那湊。

    景琮不露聲色的收起手機,淡漠的瞅了他一眼。

    那些內(nèi)容都記清后,去找齊叔,他會安排人帶你去和對方洽談,好好跟著學習,出去吧。

    景赫凡切了一聲,將景琮給他的那堆資料收攏起來,里面大都是一些與他們家有合作往來的企業(yè)信息,大哥讓他開始插手家族事務,但要從最基礎的學起。

    景赫凡雖然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但一想到季悠然身邊的男人個個都是精英,只有他一個游手好閑,便不由得生出動力。

    等景赫凡出去了,景琮才又拿出手機,指腹在上面的兩條信息上摩挲,尤其在張白嫩手指沾滿蜜水的照片上流連了好一會兒。

    那天他收到這張照片后,差點就忍不住要讓給司機掉頭回去。

    Ethan那家伙說的沒錯,他確實很渴望得到她,可理智卻一再告訴他不行。

    小凡從前那么厭惡生意上的事,現(xiàn)在態(tài)度卻一百八十度轉變,他清楚,小凡突然變得努力都是為了這個女孩。

    景琮想將那幾條撩人的信息刪除,可突然想到現(xiàn)在國內(nèi)的時間應該是深夜,她為什么這么晚還沒睡?

    國內(nèi)最近發(fā)生事情保鏢每日都匯報給了他,他稍一聯(lián)想,便猜到她可能是因為朋友的事心情不好,想了想,便將電話撥了過去。

    季悠然本來還在后悔自己為什么要發(fā)這條信息過去,都過了這么多天了,才突然回一條過去,實在是丟死人。

    可她想撤回卻也撤不回來了,更讓她窘迫的是,那條信息后面,清晰的顯示了兩個字已讀。

    就在她火辣著一張臉埋進被子里時,手機響了。

    屏幕上景琮兩個字讓她心臟劇烈的砰跳,她懵了幾秒,才清了下嗓子,按下接聽。

    喂?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景琮溫潤沉穩(wěn)的嗓音讓季悠然害怕和緊張的心驀地安定下來,她有一種沖動,想告訴景琮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和做的那些噩夢,可想了想,又覺得不該浪費大好機會,夜深人靜的,還是說點別的更適合。

    我想你想的睡不著啊。季悠然夾緊了腿,故意用手捏了下胸,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呻吟。

    聽到對面突然陷入沉默,她忍不住勾唇。

    這男人難撩她早就知道了,不過那天他能主動吻她,今天又主動回她電話,這說明她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但她也知道不能玩的太過頭,不然她怕景琮會掛電話。

    你呢?景先生,這么晚了不也還沒睡?不會也在想我吧?

    景琮看了下外面的晴空萬里,沉聲道:我在美國,剛開完會。

    季悠然愣了一下,美國的話現(xiàn)在豈不是白天?

    那、那景琮是在大白天里聽她發(fā)sao?

    季悠然登時臉一紅,忙換上了正常語氣。

    哦你怎么這么快就又回美國了啊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哀怨,景琮無聲的笑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輕柔:嗯,回來處理點事,過幾天就回去。

    季悠然又哦了一聲。

    她和景琮從沒這樣無事打過電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但她又不想掛電話,所以兩邊一下子就同時陷入了沉默。

    還是景琮先和她說了句不要亂想,早點睡,季悠然知道按正常的交流她應該說一句好的,那晚安,可實際上她說出來的卻是不,我睡不著。

    今天的她格外像個小女孩,景琮心底一軟。

    那要怎樣才能睡著?

    你陪我好不好?給我講故事。

    季悠然知道自己得寸進尺了,但她實在不想錯過和景琮聯(lián)絡感情的機會,所以就一邊期待,一邊又怕他會拒絕。

    女子輕軟的聲音和撒嬌求哄睡的語氣猶如在景琮心口撓了一下,讓他忍不住骨頭都跟著一酥。

    他看向手邊的照片,有一張是她被那個律師攬著肩,兩人從醫(yī)院走出來。

    景琮忽略掉她旁邊的男人,只看向她臉上的神情,是落寞的、哀傷的,不由浮上一絲心疼。

    好,想聽什么故事?

    季悠然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醒來后她有一種錯覺,覺得昨晚是在做夢,可她翻了一下通話記錄,上面清楚的顯示她和景琮有一通長達3個小時的電話。

    她不由得抱著手機窩在床上開心的滾了兩圈,

    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就是聽著景琮淡而平穩(wěn)的聲音慢慢就進入的夢鄉(xiāng),并且也沒再做噩夢。

    但開心不過一會兒,季悠然就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懂事了,景琮匆匆回美國,一定有很多重要工作,她還死皮賴臉的纏著他打了那么久的電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他。

    所以,到了晚上的時候,季悠然忍住了再給景琮打電話的沖動,正好冉一白連休三天假期,可以過來陪她,她也不用再怕晚上身邊沒人了。

    白日里她依舊是有些焦慮、急躁,怕晚上又會失眠,季悠然就每天都和冉一白zuoai到精疲力盡,將自己的精力體力都耗空,可就算這樣,她依然需要花費許久才能睡著。

    第三天夜里又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季悠然終于受不了了。

    她光著腳下地,從客廳的包里摸出一包煙和打火機,披了件浴袍也不顧夜晚的涼風就去了陽臺。

    她有些笨拙的將香煙點燃,卻只吸了一口就嗆得流出了眼淚。

    這包煙是她今天在樓下便利店隨手買的,她不喜歡煙,可那么多人都說煙能減壓,她就買了一包準備試試,不過這東西看來不適合她。

    季悠然站在涼風里,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受傷的是胡沐沐,她不過是一個目擊者而已,甚至連那人渣施暴的具體過程都沒見到,卻被嚇得每晚做噩夢。

    冉一白站在客廳里默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看著她煩躁的吸了一口煙就掐滅,又將整包煙都丟進了垃圾桶

    他對季悠然朋友的遭遇多少清楚一些,只不過對方是女孩子,又遇到那種事,他并沒有細問,可看季悠然現(xiàn)在這樣,顯然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點陰影,即便她嘴上不說,他也看得出她心里焦慮,白天連畫畫都進行不下去。

    而且這幾天她在床上格外熱情,熱情的甚至有點不正常。

    冉一白不由嘆了口氣,走上去打開玻璃門,沒有喊季悠然進去,而是陪在她身邊,給她又加了件外衣。

    兩人一起看著對面沉寂在夜色里的住宅樓,過了一會兒,冉一白開口。

    我認識一位心理醫(yī)生,帶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