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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蔣昭約好在三號門門口見,進去以后他問我喝點什么,然后目光投向隔壁奈雪的茶,我皺了下眉,說這又不是約會。 印象中能進這些粉粉嫩嫩的店買飲品的都是情侶,我倆進去有點奇怪。 那你要渴死我么?他站在門口問。 我下巴朝前邊自動販賣機一揚,那兒有礦泉水。 他投來個不情愿的目光。 然后硬生生被我拉了去,走到販賣機前一看,壓根不是賣水的。 某人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我又在附近環視一圈,再沒有這樣的機子,最終不得不屈服,和他進了那家飲品店,點了一杯楊枝甘露,還有一杯新出的那個櫻花奶蓋什么的。 我喝著我的楊枝甘露,眼睛老忍不住瞟蔣昭手里那杯櫻花茶,我是典型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最后不知道怎么著就被蔣昭察覺到了,側頭盯了我一會兒,吸管支給我。 我不喝。我扭過頭。 他也沒客氣,繼續喝他的,閑適地盯著玻璃櫥窗外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喝東西慢,手里的楊枝甘露才喝掉一半,他那杯櫻花茶就見了底,說心里話我還是想嘗嘗他的,一著急,忍不住上前問他:好喝嗎? 他懶懶看了我一眼,還行。 你想不想嘗嘗我的? 不想。 真不給面子。 你就說你想喝嘛,想喝那我也就順理成章能嘗嘗你的了。 你喝嘛,特好喝。我就像斜對面屈臣氏的導購員,著魔地給他安利著,里面還有芒果絲,一看就是鮮榨的。 我不愛喝芒果。 我哎呀一聲,你試試,這一款好歹也是店長推薦。 他最后被我纏得沒辦法,接過我手里的,對著我喝過的地方嘬了口,又還給我,好了。 好喝嗎?我問,急于從他臉上捕捉到什么驚艷的表情。 他回:就那樣吧。 這叫我怎么開口? 這讓我怎么問出能不能也嘗嘗你的這種話? 我有點生氣了,這人怎么就一點不通人情呢,他像是察覺到我情緒了,回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沒閃躲,跟他對視著,然后白了他一眼。 臨走時我一個人先出了門,走了一陣發現他沒跟上,回頭看他正站在店內結賬處和店員說著什么,然后我走進去問怎么了?他說他又買了杯,我以為他還想喝,就陪他在那等,等了會兒,店員把飲料遞給他,他接過說了聲謝謝,插了管子吸了口。 彼時我正低頭看手機上的開場時間,催促他快點,電影馬上開始了,他忽然把手里的茶遞給我,說:你喝。 我一臉莫名其妙:干嘛? 你不是想喝嗎? 我有點無言以對,我不喝,你喝。而且你都喝過了,我怎么喝? 你不就想喝我喝過的嗎? 神經病。 我沒理他,率先上了扶梯,一路上到五樓,取了電影票往進場的方向走。 其實一路上不說話的時候,我也在反思。 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是沒資格生氣的。 一邊說著我倆不是情侶,一邊想行情侶的方便,一邊暗示明示想喝他的,一邊又在他遞來的時候冷漠拒絕。 真賤啊。 看來下輩子不能再做女人了,女人就是這樣,容易做出自相矛盾的事,還是做個男人好,而且還要當個渣男。 選座的時候我選了倒數第二排,電影院里人不多,后排就我們兩個。 這種場景讓我不禁想起前些天在大巴后座發生的事,同樣是在最后幾排,大膽刺激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不過這次我不敢了,電影院的攝像頭是沒死角的,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就上頭條。 落座后頭頂的燈很快就熄了,大銀屏開始播廣告。 貓眼上這個電影的評分還是挺高的。我對蔣昭說。 九點幾?他問。 九點六。 你沒發現上面就沒幾個低于九分的? 是哦我回想了一下,為什么???湊過去請教他。 我也不知道。 行吧,我直回身子。 飲料就放在我倆中間的扶手上,半天沒見他喝過,好像是真的留給我的。 開始我不渴,就沒喝過,后來時間長了,忍不住口干,借著銀屏的光看了他一眼,咽了口唾沫,湊過去輕悄悄地問:喂,你的能不能借我喝一口 他低頭瞥了我一眼,你喝。 好,謝謝! 然后我就毫不客氣咕咚咕咚喝。 哈~ 喝玩還不忘嘆出一聲。 放回去,繼續看電影,然后沒多久,就看到他也拿起來喝了口,又放回去。 啥意思? 我迷惑地看了他一眼,又拿起來喝了口,放回去。 結果他像跟我杠上了一樣,也拿起來喝,而且喝的比我還多,一口喝下去小半瓶。 我倆就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像兩個神經病一樣,搞得電影還沒結束,可能剛過一半,就都雙雙熬不住站了起來,出門直奔廁所而去。 出了廁所后我忍不住說他:你幼不幼稚啊,搶什么? 我沒有啊。他說。 你就是有,你一直喝。 我渴啊,我就喝了。 害,真晦氣。 我這是喜歡了個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