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卷』仇敵
盛名卷仇敵
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 漫說明教教壇修整諸日,且留了五散人中的冷謙守衛總壇,五行旗使循前制安穩義軍,鷹王打點出海尋回謝遜之事,趙嫤并其余人一路出行,調解多方事宜。 是日,眾人縱馬行了小半天,停在路邊茶寮歇晌。茶寮理事正是一位老嫗,她顫顫巍巍奉過茶,又自打量過幾許。楊逍心思細密,早先覺察這人對教主頗多在意,只認是明教對頭暗中搗鬼,忙知會眾人勿用茶水。 眾人談笑自若,只暗自留意那老嫗舉動,再看她取過一物,再走向趙嫤所在,當即發作,將她制住。 趙嫤妙目流轉,對向右手處:阿忌,我觀其步履松散,不似武林中人,只怕個中有甚誤會,你且請老人家近前說話。張無忌耳聞她軟語燕聲,識得她信賴倚重,心生柔情,兩三步解作半步,便帶得老嫗近了桌前。他正值年少,又生得清朗平和,緩語慢聲間已將其安撫?。豪先思?,您且放心,我們絕非壞人。家人行事過于魯莽,才叫您受驚。 老嫗猶覺驚怖,語意抖抖索索:老身老身只是受人所托,要將此物交給一位姑娘。 張無忌順手接過,交由趙嫤,卻是一副軟鞈雙絞絲馬鞍,質地柔軟,鋪面平順,正合女子使用。趙嫤聲色溫軟,若有思慮:老人家,您如何確定,是該送與我的呢? 老嫗心緒漸緩,聲線趨于平常:前幾日有位少年公子,囑咐我要轉交此物,又說那姑娘當是生平僅見的絕色。老身百般留心,見著姑娘,便知道再沒人能當得起這一句夸贊了。 趙嫤回念心神,只猜不出那人身份,囑咐張無忌留下些許銀錢,算作賠禮,又歇息片刻,復度啟程。 生已為仇敵。 此去復有八九日,或荒村野店,或客棧食肆,總有那神秘公子遺贈之物。其中釵環玉佩、羅扇香粉,無不精巧細致。教眾里倒也猜測不一,有說是對頭耍弄的陰謀詭計,有說是教徒奉上的機貢禮品。卻是楊不悔,尋買了個楠木匣子將其物一一收攏:依我說,定是位通情解意的公子,癡心戀慕趙jiejie,才能打點周全。 趙嫤蛾眉深蹙,自在一派風情韻致:不悔若是歡喜,且贈予你了。她心下念及與岳陵歌近日通信,道是岳氏本家嫡子十一郎離了仲齡山,不知去向,莫非竟是他么? 這日里偏了官道,正入了徐陽西向的葛方縣,幾人縱馬恰進城門,便逢鑼鼓喧天、紅花四散,卻是一支迎親隊伍。 其領首的一位公子未著喜服,只一身素色長衣,劍袖翻卷,冠頂嵌綴著明珠,英姿雋雅。他身后分作兩列,并排行過,共八位騎士背負箭筒,腰間束弓,神態儼然。這一行人端不見半點喜色,而后跟花轎、喜樂儀仗,步履整齊合一,絕非尋常。 趙嫤輕啟櫻唇,聲線細微:儀仗行步羅列偏右,層三進一,是蒙古人的行數,請蝠王、右使小心。 教眾聆訓,當即由兩側護圍,右首張無忌更引馬偏前,將趙嫤擋在身后。 兩相約余了七八尺,領首人方揮手令止,喜樂立停,惟有空中彩紙翻卷來去、戀棧不舍。其人開口,卻是一把嬌媚的女聲:聞說昭明帝姬天姿國色,艷冠當世,果真不假。 領首少年,亦或說是這位男裝打扮的少女言語是為稱贊,聽其語意,觀其行止,卻聽不出多少贊許之意。趙嫤與其視線交接,更橫生出一股冷意。按說趙嫤生平所見,亦不乏立場對立、多有間隙之輩,卻不效此時,一面之交,她便知曉,這人,合是她天生的仇敵。 趙嫤突覺頸間一片灼熱,別開心緒,語帶冷意:我并未識得你。 少女掩唇一笑,自有三分媚色:嫂嫂一路風塵,甚是辛苦,小妹自然體諒。哥哥雖不曾親來迎親,卻也囑咐小妹上下打點,要從細枝末節之處料理妥帖。卻是誰人惹怒了嫂嫂么?她言語之畢,便有騎士自人群中引出幾人,眾人目向,正是歷路來轉交資物的平民百姓。少女以馬鞭挑起一人下頜,語態嬌軟:是他貪了九江盤鈴簪,還是那人奉上的果露菜肴不合心意呢?更不待回應,那八位騎士已自攬弓搭箭,將這一干百姓射殺干凈。 明教中人到底相離有距,不及援手,深覺這少女喜怒無常,殘忍嗜殺,俱是怒目相視。 趙嫤聽她言語,已猜中其身份,再觀效其行事,心下暗涌流潮:紹敏郡主,敏敏帖木兒,以私仇牽連百姓,不覺得可恥么?這一片朱紅連天,似串聯過久遠的記憶,痛擊她心海。 敏敏帖木兒笑語嫣然,聲線端有柔情婉轉:嫂嫂說笑了。小妹承襲你的手段,不過傷了一二南民,嫂嫂的美人計,卻禍害了我大元成千將士。如今我一路照顧,禮聘做足,正是來迎你過門。雖說以嫂嫂的身份,當不得哥哥的正妻,且論姿貌,正該匹配。 此話既出,其余人尚且顧念教主,未有行動,韋一笑卻覺怒火中燒,高呼一聲,運起輕功而去。 趙嫤當下疾聲道:韋蝠王,她頂冠有異! 韋一笑領會言語,避開那八名騎士,近得敏敏帖木兒身前。張無忌與趙嫤眼神交會,且以九陽神功運得掌力,打落其發冠,射出幾股暗針,才方便韋一笑行事。 韋一笑懸落于馬身之上,右掌連縱幾個來回,已在敏敏帖木兒面上摑出數個掌印。他手掌開合,制在她脖頸間:叫你的人放我們走!敏敏帖木兒生來何曾受過此等侮辱,雙頰高起一片紅腫,命門又為人制住,大是氣惱,轉面來卻是聲線平和:放他們走。 趙嫤起先知悉其身份,源自王保保情濃之時,所言家人喜好性格,而后猜出頂冠異狀,卻是領會了這位蒙古郡主的性情。 她拉過張無忌,附耳道:阿忌,那女子詭計多端,定有后手,你且去幫幫蝠王吧。張無忌得她聲息過耳,心神一蕩,生出萬千豪情,身法掠向他處,心思端是執著:瀟瀟,但得你吩咐,我豈有不從的道理? 張無忌這一去,見韋一笑手心黑氣翻涌,正是中了敏敏帖木兒預先涂抹在頸鏈的毒。她原以此著留手,不想正為張無忌所破,他自修煉九陽神功之后,便是百毒不侵,自然不將此等毒物放在眼中。他一手制住敏敏帖木兒,一手為韋一笑傳功化毒,對趙嫤點頭,以示諸事無礙。 趙嫤領著眾人縱馬出城,長去幾許,張無忌目光癡纏,猶然難舍。卻不知這位蒙古郡主素性倔強,眼見個中情形,平白生出一股怨憤:這女子自恃美貌,我敏敏帖木兒偏要與她作對! 此般來去,便生出一段孽緣來。 PS: 對原著趙敏沒感覺,自己寫的時候倒覺得還好,當然,嫤妹依然是最愛。大家沒覺得嫤妹智商逐步高端了嗎?o(=·ω·=)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