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
第三年
美真的這份小心思,終究是被雨妹看出來,雨妹氣美真不仗義,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訴她。 美真哄了雨妹一個禮拜,這才原諒了她。 沒有我的幫忙,還妄想抱著美人歸?笨蛋真!雨妹重重的敲了敲美真的腦袋瓜。 美真揉了揉腦袋,她沒有說的是,不告訴雨妹,是怕連最好的朋友也笑話她不自量力。 雨妹確實是個好幫手,她仿佛長了一對鷹眼,總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溪君的蹤跡。 課間休息、做cao、大掃除、放學......雨妹拉著美真滿校園的奔跑,然后在她們的精心設計下,和溪君來一場漫不經心的偶遇。 有時候他們會聊,有時候會聊最近班上的事情,更多的還是聊周杰倫。 你聽了沒?美真問道。 廢話,我第一時間就聽了。 你最喜歡哪首? 嗯......溪君想了想,給我一首歌的時間吧,這首是周董寫的詞。 我也是!美真難掩興奮,瞇著眼睛,沖著溪君傻笑著。 溪君笑她越活越倒退,上了初中怎么還不如小學機靈了? 在喜歡的人面前犯傻,應該不會被討厭吧? 比你聰明多了!美真嘴上還是不肯饒人。 上了初中以后,美真有意避開小學那伙同學,她們是練習芭蕾的嬌滴滴,美真是滿大院瘋跑的野孩子。 不是一路人,美真早就看清了。 有個同學過生日,請大家吃自助餐,把美真也請了。 美真抱著溪君也會去的心態,答應了。 生日當天,美真特意穿了條牛仔裙,嘴上涂了新買的唇彩。 美真來了啊。大家見美真來了,紛紛抱怨她不合群,上了初中都不和他們一起玩。 不同樓不同班,不好碰見。美真一邊打著馬虎眼,一邊觀察門口。 不經意地隨口問道:溪君沒來? 快了快了,路上呢。 美真這才安心坐了下來。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壽星等不及準備切蛋糕了,溪君姍姍來遲。 美真偷偷打量著溪君,黑色短袖,黑色長褲,好像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眼皮,看著壽星許愿吹蠟燭。 誰都別想跑美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開始互抹蛋糕了。 身上穿的牛仔裙可是新買的,不能弄臟,美真連忙跳到十萬八千里遠,沒有中招。溪君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他反應遲鈍了幾秒,便被抹成了大花臉,脖子,胳膊上都是奶油。 美真笑得直不起腰。 有那么好笑?溪君頂著一張花臉朝美真走過來。 有......美真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捂著嘴大笑起來。 溪君一把握住美真的手腕。 你干嘛? 幫我洗頭。 溪君拉著美真來到洗手間,一頭扎進洗手臺,幫我洗下后面。 美真愣了愣,聽話的幫溪君清洗著脖子上面的奶油。 溪君濕漉漉的站在美真面前,額間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水很冰,溪君打了個冷顫。 你等等。美真連著抽了好多張吸水紙,分成兩部分,沿著耳邊擦拭著溪君的頭發。 美真專心致志的擦著溪君的頭發,沒注意到溪君一直盯著她看。 你涂口紅了? 什么口紅...這叫唇彩。美真氣鼓鼓的瞪了溪君一眼,這可是最新款,我們班女生都在涂。 難看死了。溪君抽了張紙巾,使勁在美真嘴上來回擦著。 你神經病啊!美真打掉了溪君的手背,溪君見美真嘴上不再留有唇彩,滿意笑道:這樣好看多了。 怪人,美真覺得溪君是個怪人,好端端的擦掉她的唇彩干什么! 嬉戲打鬧后,大家開始吃飯了,自助餐的樂趣在于,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 美真沉迷于糖醋小排無法自拔,盤子里的排骨能有小山高,溪君好像沒什么胃口,隨便拿了點東西。 飯桌上,大家不是在討論新球鞋新衣服,就是聊起高年級的八卦,美真對這些毫無興趣,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好在時間過去的很快。 眾人準備收拾起東西,美真飛快的上了個廁所,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桌上一個人都沒了。 美真意識到,她這是被丟下了。 心里有說不出來的苦澀,美真想著灰溜溜的離開,誰知,走到半路卻被飯店經理攔住。 經理說他們浪費太多,需要補錢。 今天不是我請客,我也沒有浪費。美真費力的和經理解釋,經理充耳不聞,拽住美真不讓她走,除非她把錢付了。 美真沒辦法,只好開口問道:多少錢? 一人補二十,你們八個人,算你一百五。 我哪有那么多錢啊?她今天出門一共就帶了一百,除去買禮物的錢,她兜里就剩十二塊。 沒錢給你家長打電話。 我不記得電話號碼......美真企圖蒙混過關。 那我就給學校打電話,等你們班主任來領人。 一聽要給學校打電話,美真嚇得變了臉色,叔叔,我保證明天就把錢送過來,您先放我回去好不好? 她還有些零花錢在雨妹那里,夠一百五了。 不行。見不到錢,經理是不會放美真離開。 找你半天了。溪君氣喘吁吁的跑進來,怎么還在這兒? 美真在見到溪君的那一瞬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們不讓我走 美真含糊不清的說了事情經過,溪君的臉色很難看,掏出兩張紅票子,您好歹是個大人,為難一個小姑娘,您也真好意思! 溪君牽著美真的手走出了飯店。 美真有一抽沒一抽的哭著。 就知道哭,你不會跑啊?溪君沒好氣的說道。 美真一把抽掉了胳膊,大聲吼道:要不是你們浪費我會被扣下嗎 溪君被美真吼的愣了愣,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可沒浪費。 我本來就不想和你們做朋友,是你們非要請我來吃飯,吃完飯就丟下我,我是垃圾嗎? 用完就丟?以前也是這樣,從來不會考慮我不想和我當朋友就趁早說!老娘才不稀罕呢!美真把所有的怒氣都沖溪君撒完,人都哭傻了。 太丟人了,這輩子就沒有這么丟人過。 舒服了?溪君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想和他們做朋友就不要做,何必勉強自己呢? 溪君拿出紙巾,擤一下。 美真乖乖聽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以后別來往了。 那你呢?美真閃著淚花,你和他們是一路人嗎? 溪君沒有否認,可能是吧。 要過馬路了,溪君讓美真拽著他走。 怕你哭傻,精神恍惚。 哦。美真扯著溪君的衣領,老老實實跟在他后面。 等過完馬路,溪君揉了揉脖子,你可真會扯,差點沒讓我斷氣。 美真沖溪君敬了個禮,對不起啦,請你打臺球? 就你兜里那十二塊錢?算了吧,我送你回學校。 C棟到了。溪君看了眼美真,進去吧,洗把臉睡一覺,眼睛都哭重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C棟啊美真不敢抬頭看他,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是你天天在我耳邊念叨C棟鬧鬼嗎? 這樣啊美真嘴角都快上天了。 趕緊進去,我走了。溪君擺了擺手。 晚上,洗漱過后,美真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臉頰發燙,嗓子眼好像有什么東西快跳出來一樣。 悄悄的打開手電筒,美真在筆記本寫道, 所有人都把我忘了,只有他記得回來找我。我知道這世上沒什么英雄,可當他牽著我的手往外跑時,他就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我愿為他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