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談風月
第十二章 不談風月
蕭知嫻端坐拿起面前的茶,輕輕的嗅了一下又放下,憐月遞名冊的手就這么停在半空,蕭知嫻連眼都沒有斜一下,旁邊的思安會意立刻責問道:我們家主子是什么身份,竟由你隨意糊弄? 憐月這才意識到,這次遇上了的可是真正的金主,他們待客的茶可不是一般的茶葉,可這客人只是聞了一下卻不入口,這不是一般的有錢商人,而是絕對尊貴的身份,憐月一時心里浮現(xiàn)了幾個名字,趕忙換上了一副更加燦爛的笑容,將名冊收回,趕忙退出親自端了杯最好的茶上來,蕭知嫻仍舊是輕嗅了一下,臉色這才和緩起來,將茶水慢慢送入口中。 我們暖香閣美人兒倒是多,要說最美的當數(shù)頭牌--白羽。憐月知道一般的人根本入不了這大金主的眼,可是這白羽脾氣大,輕易不肯接客。 蕭知嫻一聽就知道這人打的什么主意,無非就是借著這話茬提高價格,不肯吭聲繼續(xù)喝著手中的茶。憐月也不尷尬,微微一笑給對方斟了一杯新茶。白羽這孩子說是絕不委屈于俗人,見是可以,可能不能留下,還是得看客人的本事了。 思安也不多說,快速瞧了一眼主子的臉色,從袖子里拿出一袋沉甸甸的東西遞了過去。憐月一見笑開了花,連忙告辭退了出去。思安連忙對著蕭知嫻開了口,公主剛才可真有氣派,看他那副見錢眼開的樣子。蕭知嫻可笑不出來,伸手拍了拍思安的胳膊,喃喃問她:那什么,你不是把駙馬給的錢都...思安瞪大眼睛,一個勁兒的搖頭。那怎么可能,駙馬給的錢可不止這一點,再說了您之前的那些首飾,隨便當幾件就能買下這個什么閣。 蕭知嫻聽了這個話才放寬心,一邊品茶一邊等這個頭牌美人。 我的小祖宗,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憐月一邊哄著鬧脾氣的白羽,一邊吩咐下人給他穿衣打扮。在這個城里有這種氣派的,動動手指就能把咱們碾碎了。白羽一雙修長嫩指捏緊衣角一聲不吭,起身只是坐在那里,任由那群人給自己涂脂抹粉。憐月知道他不愿接客心里委屈,不過也沒有辦法,只能寬慰道:爹爹知道你不想,可是萬一這個人是你要找的人呢?我看這大小姐通身的氣派,絕對不是尋常的那些俗人,只說她身上熏的香都不是凡品。白羽對于這事早就不做他想,肯花錢來看自己的,無非是沖著這張不吉祥的臉,垂眸低低的應了聲,吩咐把一旁的琴抱去會客廳。 沒過多久就個清俊的小廝前來帶路,左拐右拐直到一扇門前停下,輕輕叩響里面立刻打開了門,蕭知嫻率先邁入,思安被擋住只能在門口站崗,警戒著四周的動靜。 蕭知嫻一踏入房間,身后的門就應聲關(guān)閉,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危險,放心的往里面走,誰知偏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了微微側(cè)身站在窗口的那個人。身著純白織金的外袍,赤著腳站在深紅的絨毯上,一雙深邃的眼眸看向窗外的景色,微卷的纖長睫毛輕輕抖動,肌膚勝雪只雙唇點了一點血紅,陽光照進來將他全身籠罩在金光之中,周身圍繞著淡淡的哀傷,就這一眼,時間好像就停止在了那里。 真好看...蕭知嫻仿佛一時之間忘記了如何呼吸,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白羽緩緩移過眼神,看到對面人的表情,表情變得更冷,果然,什么不一樣,來這里的女人都一樣。 貴客請坐。白羽略微抬手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蕭知嫻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掩蓋自己的尷尬,抬腿坐下手心靠在腿上不自然的磨蹭幾下。 白羽上前給她斟茶,蕭知嫻摸著茶碟,氣氛一時變得尷尬起來。白羽公子,你這個衣服挺好看的,這料子在哪里買的?蕭知嫻這話一說出口,簡直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白羽的眼神不變,遞了一根干凈的濕毛巾給蕭知嫻擦手。是爹爹差人定制的,客人要是喜歡,稍后可以帶走幾塊。蕭知嫻下意識的點點頭,完全沒意識到這句話算是隱晦的逐客令,一口茶水入喉才突然想起來顧長憶那件壞了的衣服,自己還真得要些布料帶回去。 那就麻煩你了,我正好要些布料賠給老二...二弟弟。一不小心差點說漏嘴,這下輪到白羽吃了一驚,自己只是說說罷了,可是...白羽一想,這怕是又是想出來的接近自己的新招數(shù)吧,叫了小廝進來去衣料房挑幾塊同類型的布料過來。 思安在外頭看的云里霧里,不知道為什么小廝們進進出出會拿這么多布料進去,抻直了脖子想要看看卻又什么都看不到。 衣料被堆在桌子上,蕭知嫻翻來覆去的一件件仔細挑,果然是第一大青樓,有錢得很,雖然這些布料比起顧長憶身上那一件差了一線,不過也還行,回想起顧長憶的樣子,最終挑了件白底紅線并如意云紋的一件,以及湖藍底織金線繡花的一件。吩咐小廝打包好交給思安。 白羽冷眼看著她忙來忙去,并不是故意劍走偏鋒的引起自己的注意,反而是真的不在意的樣子。這些多少錢,待會兒我會去找你們爹爹結(jié)賬。蕭知嫻得了布料倒是很開心,美滋滋的喝著茶,一邊還不忘感謝他慷慨。我今兒早晨還說賠給他一件,哪知道那布難得,做成衣服就得提前三個月定,這一下先給他做兩件穿著。 白羽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蕭知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喜形于色,失了分寸,剛想說幾句挽回挽回,就聽到白羽率先發(fā)問。他長得漂亮嗎? 蕭知嫻下意識的點點頭,頓了頓突然嘆了口氣。漂亮,漂亮極了。白羽一下子來了興趣,怪不得這人對自己并不是特別有興趣,原來竟是這樣的原因,那客觀覺得,與奴家比又如何? 蕭知嫻愣了半晌,定定的盯著白羽的臉。 他比你年紀大些,若是跟公子一樣大的年紀,只怕還是差上一線。 白羽自恃美貌,剛才由著性子問了一句,聽到這樣的回答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卻在張口的一瞬間,愣在了那里。 是公子與他,差上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