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
金字塔
鄭秀晶連夜從午夜的巴黎趕了回來,一路風塵仆仆,嘴唇上沒了血色。 你以為她是來幫她爸的? 不,她是來清算自己的資產的。 所幸鄭氏的龐大,清算之后不需要他們抵押所有房產,鄭號錫放棄了天空之城的住宅和市中心的幾套房子,保住了鄉村的幾套住宅。 鄭秀晶的表情一直很不好,估計也只是對結果不滿意罷了。 你說爸要關幾年? 鄭秀晶低頭看著手指,指頭涂抹著炫亮的紅色,艷俗又招搖,她勾著紅唇:我倒是希望他死在里面。 少說點吧。 鄭號錫垂著頭,聲音充滿了澀感,渾身上下透露這疲倦。 墨鏡后的一張臉還是出現一絲悲泣,鄭秀晶有些憂傷地看著鄭號錫:哥和我去巴黎吧,我們重新開始。 鄭號錫搖搖頭:我想留在這。 他抬頭,額前的發絲凌亂,眼眶里充滿了血絲,下巴冒出了青渣,眼睛了失去了原本的神采和光亮。 鄭號錫!你能不能像個男人?她要結婚了,你還留著這干什么? 鄭秀晶猛地站起來,激動地指著鄭號錫,神情里滿是失望。 秀晶啊。鄭號錫的唇角勉強牽扯,看著鄭秀晶的眼神是她讀不懂的復雜,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就知道?你和她有什么秘密?我可是你的親meimei!鄭秀晶有些抓狂,所有的語言輸出都像是打在了軟棉花上,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一點吸收進去。 在她眼里,鄭號錫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無腳鳥,作為他唯一的親人,她沒有辦法做到看著他走向滅亡。 鄭秀晶是哭著跑出去的,她并不是怨恨鄭號錫將她排在了人生的第二順位,也不是怨恨閔素伊將他迷得神魂顛倒,而是怨自己,這么多事情她都幫不上忙,深深的無力感像是蝗蟲蜂擁而上。 鄭號錫從二樓的落地窗向下望,一直到鄭秀晶的車離開。 肩膀上的壓力增加,一雙細嫩的手撫上他的肩頭,安撫似的揉了兩下:她會明白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閔素伊的眼睛充滿了悲傷,她為鄭號錫感到難過,也對未知的危險感到害怕。 她希望號錫能夠好好的。 鄭秀晶還是年輕。 鄭氏這么大的企業,怎么可能簡簡單單收個財產就結束了。 多少豺狼虎豹盯著,不光說天空之城的其他幾位,鄭氏的董事們,還有那些合作公司,大家都等著這座金融金字塔,等著它癱倒的那一刻,伺機而動的鬣狗們會和瘋了似地撲了上來。 鄭號錫的瞳孔很沉,如一灘死水,她窺探其中,卻見一股名為瘋狂的旋渦在里面肆虐。 暴風雨就快來了。 她看向窗外的天,明明天氣預報說了是晴天,卻連一絲陽光都見不到。 要變天了嗎? 她問。 鄭號錫看著她,流露出一絲脆弱,帶著三分感謝:謝謝你,素伊,這個時候還陪在我身邊。 閔素伊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