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圓滿(短篇集)在線閱讀 - 傳承(一)夜奔1

傳承(一)夜奔1

    

傳承(一)夜奔1



    游星坐在往南京去的高鐵上,列車勻速行駛,窗外的景色被割裂成畫面然后又重新連成新的影片,他盯著看了一會,外面陰嗖嗖的,沒什么意思。跟他一起出差的同事在旁邊打呼嚕,從前他也是這樣一上車就要做夢,那會高中離家遠,每天要在公交車上耗一個小時,別人都能聊天或者趕作業,而他偏偏站著就能睡著,車上的人被塞得仿佛煮熟的大豆,臃腫粘膩,他常常把meimei圈在懷里,站在她身后,下巴隨著慣性有意無意擦過她的后腦勺,熟悉的洗發水味道混著爛豆子的臭味,他也能被催眠。

    鄰座的小情侶應該是第一次回家見家長,兩個人一邊看綜藝,一邊討論著下車要不要再買點水果,女孩聲音輕柔,安撫著不安的對象。她一張清麗小臉,眉頭微蹙,噘著嘴,嘴角卻掛著些笑,游星不自覺看得久了,對方忽而瞥了自己一眼,慍色中透著輕蔑,只有這一眼。列車暫時停在曲江,過道狹窄,來回的乘客碰到同事,他猛地驚醒,伸了個懶腰,問游星:這是到哪了?

    曲江。

    哎?我記得你好像是這的人啊。

    是啊,好久沒回去了。

    三過家門而不入?還是你逍遙,我媽每天催婚催得我頭大,女人真是難搞。

    游星搖頭笑笑,列車又行駛起來,小情侶頭靠在一起打盹,這么多年,他一直謹慎地過日子,抓緊眼前,就怕回憶打擾,可是記憶就像爐子上吵鬧的沸水,不裝入水壺,再怎么使勁把蓋子壓下去也無用,只能等著它熬干,游星苦熬了這么多年,被溢出的水燙得皮開rou綻,還是沒找到合適的壺。

    手機顯示女朋友打來電話,游星點了接聽,窗外曲江站攜帶時間飛速后退。

    寒假來臨,室友先后離家,寢室現在就剩游月一人還在收拾行李,四周靜悄悄的,她的眼淚打在行李箱內的尼龍布上,這一滴還未全被吸進去,下一顆又砸上去,漸漸暈開深深一片。游月蹲在地上哭,任憑眼淚糊住眼睛,也不用手擦,抽得狠了,頭突然一昏摔在地板上,坐骨碰上地板,瓷磚冷噤噤的,卻又涌上一股熱淚,不知是從心里還是嘴里。

    已經拖到鎖樓的最后一天了,車票定在晚上,因為這樣到家就到深夜了,可以避開生人。

    手機響了幾遍,她也不理會,只繼續掉自己的眼淚,沒人知道游月為什么委屈,她甚至覺得從知道消息那天哭到現在有些做作,這是近鄉情怯嗎?她自嘲起來。敲門聲響,她先是一愣,待那聲音又不緊不慢響了三聲,她才一抹臉,站起來去開門。

    嗓子哭啞了,眼睛也腫著,她沒臉問來人是誰,或許是來找她的室友的,或許是宿管阿姨在檢查,只想開了門讓對方進來,自己好趁機躲到廁所洗個臉,但在地上蹲了太久,膝蓋是硬的腳也麻了,她踉踉蹌蹌挪到門口,一手撐著墻一手擰鎖,門一開她低著頭還沒來得及逃,手就被門外的人攥住了。

    你怎么不接電話?

    忙著呢,沒聽見。游月抽了手,也不看對方。

    游星在樓下等了半個小時,游月不接電話也不回微信,宿管不讓男人上樓,游星說了半天也不通,一股無名火越燒越大,最后無奈把身份證和錢包都扣下,這才上來。他在門外就聽到里面的抽噎聲,心里像澆了熱油,還是忍著勁敲了門。結果看見游月腫著眼睛縮著頭的模樣,之前的焦躁卻被一掃而空,只覺得好笑。她的手上濕漉漉的,游星沒抓牢,給她逃了,指上留下一片冰涼。

    游月皺著眉挪腿,游星看那一臉委屈和別扭,嘆了口氣,從背后拖住腋下把她提起來,又用腳勾了把椅子把她放下,拍拍她的頭,說:別動了,把你下巴上的鼻涕擦了吧。

    游月用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條黏糊糊的東西,咬牙說:你管我。

    游星從她的桌子上抽了張紙巾一團甩到她的臉上,你怎么不用嘴舔啊?

    我習慣用舌頭。說著便伸出舌頭往下巴勾過去,游星下意識忙用伸手擋,那舌尖正好擦過他的指節,只一瞬,卷走了游星的呼吸。

    你惡不惡心啊!游月看著后退兩步發愣的游星,他那樣子像是丟了魂,想著必定是這個人潔癖犯了,剛才的郁悶暫時放晴,趨身去舔他的手。

    你才惡心!你舔我手干嘛?游月你多大了還吃鼻涕。游星把手舉過頭頂,另一只手按住游月,腳沒事了就趕緊收拾行李,再晚可趕不上高鐵了。

    趕不上就趕不上了唄,哥,你開過房嗎,我還沒開過,我們去開房吧!游月一邊說一邊搖他的手。

    你他媽講什么屁話。游星不愿理她,便開了她的衣柜,準備幫她收拾。

    什么屁話,我這失足少女不是毀你手上的?你帶我逃學翹課吸煙喝酒看黃片,干脆今天就帶我失足到底,哥,反正你還是處男,我正好為我未來嫂子獻身,你今天就把我當你女朋友,省得你實戰時露怯,讓人笑話。游月這邊說得開心,臉上越發得意,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早知道我就應該抓緊時間找個男朋友,今年就跟人家回去見家長開房嘛,也是有流程的,你跟女人肯定緊張,跟我就不會了,我是你妹,一張床睡了四五年,不過我也沒有跟別人開過,正好我也演習一下嬌羞,喂,游星!

    你內衣這些全都帶走嗎?家里有沒有?游星說著抽了一個拉鏈袋,又把柜子角那一團內衣內褲分別折好,內褲疊在胸罩中間,再挨個擺放進袋子里。

    胸罩帶兩個就夠了,內褲就三條吧,哎算了胸罩就帶一個得了,出門見人再穿。

    游月你能不能干凈點啊,這內衣和襪子團在一起,臟死了。

    哎我哪有,我是專門塞在角落里的,再說你剛洗手了嗎,就碰我內衣,我跟你說游星,我哪天癢癢了都是你害的。

    游星聞言手一抖,趕緊撩開手里的東西跑去衛生間,他擰開水龍頭,盯著水流發呆,又把手背貼在唇上,嗅了嗅,才用洗手液洗了兩遍,然后把手放到游月面前,說:你這洗手液比我用的好聞,什么時候換的?

    她知道這哥哥又是在炫耀自己的手漂亮,游星的手直接均勻又修長,關節處也沒有毛,隨她媽,不像游月的手雖然也算勻稱好看,但整整比他的小了兩個指節,倆人從小比到大,手這方面卻是一點贏頭沒有,結果游月想起剛才游星的呆樣,又張嘴咬了上去,使了大力氣咬得很游星大叫,我cao,你真夠狠的啊。

    我問你你今天帶不帶我開房!說著使勁把柜門往他身上推了一把,游星胳膊撞得咚的一下,他卻仿佛不知痛,把那柜門穩穩合上了。

    跑得了初一跑不過十五,這個家你早晚得回,你還姓游,就算是不想見他,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那。游星把裝了內衣的拉鏈包封好放進箱子里,游月,你也不小了,你要我跟你開房,可以啊,但是你能把家也搬到酒店嗎?

    不是有家人就可以了嗎?一定要爸爸的家嗎?哥只要你跟我一起,不就行了嗎?我知道我們早晚也各自會有家庭,可是現在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哥哥。

    最后那句話繞在游星耳邊,他只比眼前這meimei大了一歲,他上大學之前,兩個人從小誰也沒離開過誰一天,游星青春期的時候也有一幫朋友,可是也沒忘了meimei,小拖油瓶長成少女,卻沒有一點少女心,他一直以為自己的meimei就像身邊的哥們,對她不用像對別的女孩一般麻煩,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游星開始介意她別有用心的撒嬌,他一面知道meimei每次講軟話都是不懷好意的,若真的像小獸一樣對他齜牙咧嘴,就像現在手上的那個牙印,那個勁才是真實的,只要哥哥只是話趕話,沒什么意義,可另一面他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不夠坦蕩,他在強迫自己連meimei都要懷疑。他好奇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讓他迷惘的,更好奇這份嬌蠻是不是自己澆灌出的惡果。

    你在想什么?你陪我好不好?

    游星長嘆一口氣,我什么時候離開過你。都是你要跑可是游月,回了家我也在啊,你要是不想在家里待著,哥陪你去找朋友,你老實說,你怕成這樣到底是為什么?

    我能為什么,我就是不想回,我做了半年的心理建設,還是失敗了,游陽也好,游長明也好,那個女人也好我都無所謂,我就是厭惡那個家,我想逃走,不可以嗎?游月講得急了,眼淚又堵在眼眶里,寢室地方狹窄,行李箱攤在地上,占了整個過道,兩個人分在兩邊,游月沒處躲,只能捧住臉,聲音和眼里混在一起從指縫里流出來,游長明真會起名字,星星月亮太陽長明,我們都在自己的軌道上,可我覺得窒息。

    游星沒有勇氣回答她,游月的眼淚順著她的手背向下淌,消失在袖口,小姑娘無聲抽泣,像是窒息前的掙扎,他自己明白,那個家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道,那是他們,只有他是不確定,是危險,是光年之外的偶然,可是不回家,他真的能給游月一個家嗎,關于家,血緣,情感,聯系,傳承,這些名詞相互牽扯,卻又與游星這兩個字無關。

    他蹲下反復檢查了箱子里的東西,內衣、秋衣、外套、書,又拉開洗漱包,明明有橡皮筋的格擋,游月還是一如既往一通亂塞,剃刀的蓋子邊卡了兩根黑色的毛發,游星小心給拈起來,在指尖搓了兩下,耳朵變得通紅,他抬眼看了一眼游月,她不哭了,只是怔怔靠著墻發呆,游星為難了一會,他是有潔癖的毛病,那兩根曖昧的毛發在指尖升溫,可他最后還是把它們搓進身上的黑色粗針毛衣里。他到底沒辦法隨意擺脫自己的心虛,或許所謂命運的捉弄都是因為人自己咎由自取。

    我看東西都差不多了,還有什么要帶的嗎?

    哥游月瞪著他,你就不能別這樣逼我了。

    你怕什么?別鬧了,這樣沒意義,我們拿了爸的錢,念了書,也要順著他的安排變成熟,也要盡盡小輩的責任,但我話放在這里,爸爸那里無論有什么我都幫你擋著,就等你哥工作了你想哪里逍遙就去哪里逍遙,只要游月不嫌,我肯定讓你甩不掉。他扶起行李箱,過去拉了一把游月,讓她站到自己面前,你確定都收好了啊,到時候什么沒帶別又要煩我。

    游月笑了笑,無所謂,畢竟是回家嘛,那邊也都有,我收個書包就好了。你話放在這里,是哪里?哎哥,那我跟丈夫度蜜月,你還要聽墻角嗎?

    游星不想跟她扯這個,沒好氣地反問道:你這么恨嫁嗎?

    怎么可能,我連個正經戀愛都沒談過呢,是你說要陪我逍遙的。游月不以為意,語氣輕佻,一邊把桌上的電腦和數據線塞進書包,順便抽了兩個衛生巾。

    那你要我聽嗎?

    無所謂,你要是愿意看我也OK。她反復檢查桌面,又把抽屜拉開翻了一遍,游星看著她動作,眼中自然也沒漏過那幾包避孕套。

    你要不要臉啊?他像是在打趣她。

    你別惱,我一直都說我隨爸爸嘛。再說我們都是同一處爬出來的,爸媽當初造我們的姿勢可能都是一樣的,我們還能有什么值得避諱的?

    那你跟爸爸也能這樣說話。

    游月收拾妥當,合上書包,轉身看著游星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極了mama,都是一樣的寬雙眼皮,濃密的長睫毛,眼神算不上深邃,但干凈明亮,什么都漏不過這雙眼,卻什么都盛不進去似的。

    我們不需要交流,我跟他比就少了根rou,不用動嘴巴就能下流到一處。哥哥,我好羨慕你,你像mama,長得比我好看,也比我討人喜歡,我要是像mama就好了,今天的眼淚就省了。媽她我好想mama,我想我肯定是因為想mama,才會那么討厭回家的對不對。

    游月從腋下穿過抱住他的肩膀,上半身因為這種姿勢而貼得更緊密,心跳碰著心跳,游星卻被胸前的一團綿軟嚇出一身冷汗,他想留些距離,游月就摟得更緊。越親密越覺得彼此更遙遠,他們擁抱著這份共識,可能來自血液里相似的DNA。

    這個擁抱來得突然,自從那件事到現在,meimei是第一次跟自己如此親密。時間好像被掐掉了一段,略過一段春秋,又在此刻被銜接起,但是故事卻像是新的。身體還有從前親密的記憶,但是心事懸在當中,誰都避而不談。

    走吧。他輕拍游月的肩膀,隨后提起她的箱子走在前面,游月鎖好窗子,拉掉電閘,門合上,小腿掃過一陣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