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
晏清
想吐。 這是凌遇意識回流后的第一感覺,口腔里還殘留著麻醉劑的味道,惡心感正一陣一陣往上翻。她動了動不怎么聽使喚的四肢,費力地睜開眼。看出自己此刻正躺在一條寬大的長沙發(fā)上,手腳并沒有被束縛的痕跡。 艱難地撐起身子打量一圈四周,凌遇發(fā)現(xiàn)她所在的空間不算寬敞,且天花板離自己頭頂?shù)母叨扔绕浣K鲋~頭想站起來,可一個不穩(wěn)還是向前撲倒在鋪著細絨的地毯上。 凌遇摸到身邊的沙發(fā)扶手,慢慢坐靠起來。為什么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她記得自己昏迷前是被兩個人堵住了。暗處說不定還有其他人防備著她逃跑,也許將她迷暈本就在計劃之內。眼下這個地方只有她一人獨處,手機顯然是被人拿走了,綁架她的人去哪了,又是為了什么原因找上她。 明明答應了韓婧嫚會在醫(yī)院等她,可自己就這么莫名被人擄走,到時韓婧嫚找不到她會怎么辦。還有外婆,萬一外婆在她被綁架的這段時間蘇醒,見不到自己會不會加重病情 依稀記得攔下她的其中一人稱呼她凌小姐,想來是熟悉自己的人。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社交圈子里的人物一頁紙就能比劃清楚,她不記得有得罪過什么人,還需要這么大陣勢來抓她。 凌遇頹然將頭抵在身后的扶手,她突然意識到,最關鍵的問題是,似乎并沒有人知道她被綁架了。而且更說不準,她現(xiàn)在到底離韓婧嫚有多遠,因為凌遇清楚已經(jīng)看清楚了,她現(xiàn)在身處的不是什么狹小的空間,而是一輛正在急速行駛的轎車上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無從得知她究竟被要帶往何處 先生要見的人現(xiàn)在怎么樣? 就在車里,她本來想跑,老四出手重,把人迷暈了,藥效應該快過了 車門外傳來兩人的交談還夾雜著幾聲冷叱,嘩啦,鎖住的車門被拉開,開門的人皺著眉看了眼正在昏睡的凌遇,厲聲訓斥道,不是交代過把人好生請回來的嗎? 確認過車里的人似乎還沒有要清醒的跡象,車外說話的兩人不自覺離遠了些,開始低聲討論著什么。 凌遇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車門打開后,撲面而來的冷空氣充斥了閉塞的車廂,麻醉劑的效果似乎也退得差不多了。觀察到車子此時停在了一棟宅子的大門前,如果等到其他人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清醒了再把她關起來,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交談中的其中一人說著話掏出了對講,才剛傳達兩句,就瞥見一個米色的身影從車內一躍而下,然后朝他們的反方向撒腿就跑。 凌遇瞅準時機咬著牙跳了車,她以前長跑短跑都訓練過,甚至許多半職業(yè)的選手都不一定能追得上她。之前是不小心著了道,這回她有了防備,有信心可以擺脫這幾人,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可才繞過這輛加長車的車頭,剛滋生的希望轉眼間被無情掐滅,擋在她面前的除了高聳緊閉的鐵門,還有從身后招呼過來的疾疾拳風。 唔哼 凌遇躲過揮來的拳頭,卻被人輕松拿住了胳膊,將她一把按在地上,吃痛的人發(fā)出一聲悶哼。 住手,老四。 身后傳來呵斥,拿著對講機的人沉著臉走了過來。被他稱為老四的人一雙手像鷹爪似的擒著凌遇的手臂沒有松開,就在氣氛再次緊張起來時。 吱呀~宅子的大門開了,一位穿著類似那種老派的歐洲紳士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六十歲上下的年紀,依舊身姿挺拔,一雙擦得纖塵不染的皮鞋踩在松軟的草地上,步步朝她逼近。 那人目光灼灼看著被制住卻仍舊咬牙掙扎的凌遇,一瞬間淡然的神情變得恍惚,連腳下的步子都不覺停滯。他揮手示意老四松開凌遇,看著面前一臉冷傲盯著自己的孩子,口中不自覺喃喃道,像,太像了 眼前這幫人似乎并不打算傷害她,但凌遇依舊想不通他們到底是為了什么。看上去抓她的人應該是這人的部下,凌遇當下站起身捏了捏被擰過的手臂,朗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 老派紳士拾起凌遇剛才被扯掉的圍巾,拍掉上面的灰塵遞給她,臉上浮露出溫和的笑容,先生他想見你了。 不止一次聽到先生這個詞,凌遇很是討厭這群人的故布迷障,你們說的先生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要見我?凌遇硬生生把綁架一詞吞了下去。 先生就在書房,我?guī)氵^去。這人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凌遇隨他進屋。 看了眼圍在她身邊的幾個人,除了拿著對講機的,剩下倆人都是面無表情,凌遇甚至連對方對她出手時留了幾分余地都不知道。定了定神,凌遇將圍巾纏在手腕,挺著背沉穩(wěn)道,勞煩帶路。 宅子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凌遇一路沉默跟著身前的人站到了一扇白橡木門前,領她過來的人上前叩了叩門,再轉頭告訴凌遇,先生在里面等你。 凌遇抿著唇站在門前,眼看這人要離開,猶豫著還是問了句,該怎么稱呼你?對方愣了下,眼底莫名多了分喜悅,你喚我余叔就好。 凌遇眨了下眼,沒有說話,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略過周圍擺放的一些古玩小件,凌遇的目光直直看向書桌后捏著一支毛鋒透亮的狼毫筆專注拓文的老人。聽到門開后凌遇進房的腳步聲,老人頭也沒抬,你過來看看這副字寫得怎么樣? 這人說話聲中氣十足,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嚴,這種壓迫感引起凌遇的極度不適。 凌遇沒有上前,定定站在離書桌不遠處望著他,將手中的圍巾攥牢,喉嚨一緊,屏息問他,你是誰?為什么要見我。 桌后那人聽了凌遇不算客氣的質問,冷哼著擱下了手中的筆, 你外婆就是這么教育你和長輩說話的嗎?果然和那個女人一樣,無禮且無畏。 聞言凌遇只覺一股涼意順著脊柱向上爬,她咬著唇問,你認識我外婆? 對面的人背著手從書桌后轉出來,鷹隼般的目光盯著凌遇的臉,她以為把你藏了這么多年,改名換姓,還搬到其他城市,我就找不到了嗎?可笑。 凌遇咽了下口水,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老人往前又走近一步,皺著眉厲聲道,聽不懂還是裝傻?你本來姓言,不姓凌。那個女人偷偷改了你的名字,帶著你躲起來,還真是好手段。要不是前段時間她住院,基因庫那邊納入了她的信息,果真被我派去的人查到蛛絲馬跡,不然她還想困你多久。哼,我親自去醫(yī)院找她對質,沒想到她竟然惱羞成怒昏了過去。 凌遇挺著背直愣愣站在原地,腳下似扎了根,完全抬不起來。 所以外婆昏迷是因為你去見她了你威脅她? 放肆! 言近儒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堅毅的眉頭擰在一起,簡直和你爸如出一轍,放著好好的晏清集團不要,寧愿跟著個身份卑微的女人,最后連命都丟了! 不準侮辱我的母親!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在聽到對方對自己的母親出言不遜后,凌遇氣急竟然顫抖著要伸手去推面前的言近儒。 混賬東西!言近儒側身躲開,順勢接住凌遇的胳膊反將她踹倒在地。 凌遇伏著身齜牙,膝蓋處傳來清晰的疼痛感。 敢對你老子的老子動手,我看你是和那個Omega待太久,被情情愛愛迷得神魂顛倒了。 Omega?是韓婧嫚。這人不僅知道韓婧嫚,還知道她們之間的關系。 是你派人跟蹤我?凌遇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胳膊望著言近儒。 我總得知道你離開的這二十年過成了什么樣,是不是還有資格繼承晏清!言近儒被自己不開竅的孫女氣到胡子都在發(fā)抖。 凌遇這一下摔得不輕,膝蓋和衣物的摩擦帶來不間歇的刺痛。她將手伸進口袋掏出已經(jīng)被壓扁揉爛的梔子花,漠然地看了眼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言近儒,默默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角,將纏成一團的圍巾解開后重新系好。 你的晏清,我不稀罕。 ====== 某人的身價一下子。。。呃。。。 猜到爺爺出場的wst400...口頭表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