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婚事
孫粲聞言,當即淡了神色,悶悶應了聲便轉了身子不理他,方才應冀給她上了藥,那腿間處涼絲絲的,到底少了些開苞之痛。 睡吧,時候也不早!應冀自然是知道她的,但也沒多說,只是給她掖了掖被子,便攬著她臥下,夫妻二人不再多言一語。 第二日醒來應冀已上早朝,臥榻之側盡是冰冷,孫粲忽然想起孫祁的事情,當即喚了婢子進來梳妝,準備回一趟孫家。 她該慶幸昨晚應冀沒要的太多,否則今日還得在床上歇著。 孫樊貞還未回來,她自行去了孫祁的院子,恰好瞧見他敞著書齋的窗子,好像是在作畫。 阿姊來了!見她來了,孫祁命人取出茶器,那還未畫完的畫便擱在案桌上,孫粲略略看了眼,不想那畫得是個女子,且瞧著還有些眼熟,不過孫粲一時也沒在意,滿心想著是他昨日的事兒。 你老實告訴我,昨兒去哪了? 昨兒?不曾去哪啊,不過是同五郎到外頭逛逛,后來去買了些筆墨回來。孫祁笑著掰了茶餅放在茶爐里,見孫粲的臉色愈發難看,才不緊不慢道:阿姊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來問我呢? 我看你真是被馬踢壞腦子了,那是什么腌臜地方不知道嗎?這若是給有心人傳出去誰家的娘子還敢嫁你,阿祁!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孫粲見他還笑,登時黑了臉,笑什么笑,莫非是我說錯了不曾?你可真是愈發胡鬧了,如今我管不著你,便只能告訴阿耶了! 好阿姊,這事兒若給阿耶知道了,定要罰我跪祖牌的,那地方又暗又冷,怪瘆人的。小郎君討好地拉著她的衣袖,與孫粲相似的眉眼間哪里還有往日的跋扈狂傲,一襲素色常服,倒是顯得人畜無害,好姊姊,我再不敢去那了,別告訴阿耶好嗎? 孫粲心中的惱意頓時散得無影無蹤,她與孫祁是雙生子,自然比尋常姊弟的關系要更親密些,于是她咬著牙擰了擰孫祁的臉道:下回再這樣,我可真要阿耶罰你了! 看是擰,實際上這力道不過撓癢癢般。 孫祁勾著她脖頸,將下巴抵在孫粲的肩膀上輕聲道:我就知道阿姊最疼我!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 聞言,孫粲頓了頓,其實真要說起來,孫祁又何嘗不是呢?從小到大,但凡他得了什么好的東西都會送到她院子里,祖母再世時曾罰過她抄女戒,不過最后還是孫祁一筆一劃地替她抄寫。當日他聽聞自己要嫁給應冀,忙連夜趕回,在阿耶那跪了好久求他好久 甚至要入宮去找武帝。 醉薰樓一事就這么翻篇,孫粲心想著她那阿弟也不是什么貪戀煙花之地的人,且有那謝五郎在,到底不會做什么荒唐事。 是了,近來魏國公如何?我瞧著陛下連著幾日留他,也不知道何謂。 孫祁喚應冀大多是魏國公,不過這聽著倒是有些變扭,畢竟從前他都是極其不屑地喚應氏癡子。 他?他能做什么,該吃吃該喝喝的,留下約莫是說說話解悶兒吧,到底他阿姊是中宮皇后。孫粲淡淡接過婢女剝好的榛子仁,應冀這個名字對她似乎毫無影響。 阿姊莫要把人小看了,不咬人的狗才兇哩! 孫祁!你的教養呢,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孫粲忽然冷了臉,厲聲斥喝,倒是把孫祁嚇了一跳,忙道:我不過是說說,阿姊你唉!是我錯了 這回她不再出聲了,只是自顧自地飲了香茶,那孫祁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姊弟倆相坐無言,沒一會便散了。 回去的路上,孫粲揉著眉心道:太太還有多久回來? 太太自然說的是小蕭氏,孫祁的婚事也該定下了,不過這事到底還是交由小蕭氏來辦比較妥當。 還要段時日,老太太畢竟上了年歲 出嫁后沒多久,蘭陵蕭氏那來了消息說是老太太病了,作為女兒,小蕭氏自然是要回趟蕭家的,順帶一起去的還有她的一對兒女。 不過孫粲記得小蕭氏早就暗中相看各家娘子了,畢竟孫粲與孫祁同歲,她的婚事都定下了,孫祁也該有個著落了。 可若是沒猜錯的話,小蕭氏鐘意的娘子還是蘭陵蕭氏的,且借著回去的機會,小蕭氏必定會提前此事,至于那位娘子的話 嬤嬤以為蕭十二娘如何? 李嬤嬤思索片刻道:奴以為論姿色即便在帝京也是數一數二的,且瞧著那通身氣派也是好的。 孫粲輕笑,纖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瞼,緩緩撫著懷里的暖爐,腦海里浮現出那端莊秀麗的面龐,倒也是個不錯的人兒。 中途又去買了些黃麻紙與筆硯,歸家時下人告訴她應冀已經回來了,于是便拿著這些紙筆硯去書齋尋他。 見過夫人!應祥守在書齋外,瞧見孫粲過來,忙行了禮。 你主子可在里頭? 在,不過正與客人談事,您看 也罷,那這些便給你拿著,待你主子好了,且拿進去。孫粲淡聲說道,并示意下人將東西給他。 應祥接過東西,見孫粲要走,忙俯身行禮,應冀吩咐過,禮制規矩皆按孫家這類的士族照做,畢竟孫粲出生士族,注重禮儀,那會還住在丞相府時,就曾和應冀譏笑過相府的下人沒規矩,主子沒個主子樣,奴才沒個奴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