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夢
阿粲!應冀見她疼得冒冷汗,忙從她的繡袋里取了丸藥喂她,外頭冷,應冀扶著她進里屋,李嬤嬤見她這樣子嚇了一跳,知道她再次犯了舊疾忙命人去煎藥。 你這沒用的癡子,區區個孩子也由著他作賤你嗎!孫粲怒其不爭,強忍著疼痛罵他:你要知道,你,你是陛下親封的魏國公,你阿姊還是中宮皇后,你這樣不爭氣可怎么辦呀! 她的聲音低低的,膚色白得近乎透明,你若不是個癡子該多好,即便資質平庸我,我也認了,可怎么就是個癡子 應冀給她掖好被子,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孫粲只覺得累極,喝了藥便沉沉睡去,李嬤嬤請他出去,放了床帳點了安神香。 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開始在乎起這跋扈的小娘子,方才他是故意給那死小子扔雪球的,就是想看看這孫粲什么反應,是的,當他聽見那句我們二郎時,確實很歡喜,可瞧見孫粲犯了舊疾,他卻有些慌亂,不像上次,驚訝之余,還有些欣喜,欣喜有辦法可以弄死這小娘子。 聽說了嗎?紅梅宴上,那崔家娘子竟當眾笑話夫人,還說等著二爺納妾瞧笑話,嘖嘖嘖那大族出來的娘子就是不一樣,明明話里不帶一個臟字,卻句句扎人心窩子。不過我聽說啊夫人更厲害,還角落里,幾個婢子偷偷嚼著舌根,可應冀聽力極佳,他忽然有些明白孫粲方才的話了。 她受委屈了,這樣倨傲的娘子怎么受得了這樣的侮辱,他早就知道帝京不少人在背后笑她,可 孫粲好歹也是他應冀的妻子,即便他真的對這孫氏女無感也不會去納妾來侮辱她,可這崔家娘子 應冀陰著臉,傳了暗衛去查查今日宴會到底發生了什么,尤其是崔家娘子說了什么。 另外,他漫不經心地瞥了眼那邊的嚼舌根的兩個婢子,這樣多嘴多舌的下人活著也是禍害,不如提早殺了,或是毒啞了去做別的勾當。 冬日里即便出了太陽也絲毫不覺暖意,應冀輕呵,便有一團的白煙散在空中,黑色的皂靴在雪地留下一串腳印,不一會又被大雪掩埋。 郎主,孫郎君已回信過來。暗衛雙手呈上一疊書信,應冀解了拆開,孫祁洋洋灑灑寫了三張信紙,要他借著從軍的機會帶上自己的私兵去戰場,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是時候擴大自己的勢力了! 現如今塞北勢力蠢蠢欲動,意欲勾結各族部落叛亂,武帝下旨西征,就在年后。 七郎君可有說什么?應冀將信扔進炭爐,隨意攪弄幾下,不一會便化為灰燼。 那暗衛低頭匯報:七郎君只說若是夫人那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同他說,他自會派人送來,不勞郎主費心。 應冀望著那根忽明忽暗的蠟燭幽幽道:只管同他說?不勞我費心?派人回他,孫七郎果真慷慨,只不過阿粲是我妻,不勞費心的應該是他! 暗衛抱手道喏,應冀揮手要他退下,自個懶懶靠在椅子上,腰上系著同孫粲一對的玉墜子,下頭綴著暗色流蘇。 取了放在一旁的小冊子,應冀皺眉看了起來,哪知越看越火,到最后將那冊子砸在地上怒喝道:崔家竟敢這樣對她!不過是吳王身邊的獻媚討好的狗,還想做起人的作派!我呸來人! 暗衛忙從外頭進來,便聽應冀道:叫幾個下人盯著那潑賤人,尋著合適的機會給我綁了! 方才給孫粲取藥時,見她的帕子掉了,匆匆撿起,一時也忘了給她還回去,應冀細細描繪著上面繡著的百蝶戲花,不知為何,他竟鬼使神差的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自然有孫粲慣熏得的香料味,許是貼身之物,還帶著些不同的香味。 這帕子的光滑細軟,是上好的蠶絲制得,他不由想到孫粲那晚露在被子外的一截皓腕,瑩白賽雪,因戴著翡翠鐲子的緣故,更襯得她肌膚瑩潤通透。 那晚宿在孫府,他側身看孫粲看了好久,那殷紅的唇瓣水潤光澤,他不由貼上品嘗,這些孫粲都不知道,自然,若是知道了,只怕又該像那日晚上拿匕首要刺他! 應冀不由失笑,闔眼靠著養神,他想應該讓人去請上官漳過來一趟,孫粲這病時常復法終歸是不好的。 想著想著,他竟睡去。 此次出征萬萬小心,我去寺廟請了平安符,你可記得戴上啊! 他不知何時立身在一極大的屋子里,擺設裝橫極其奢靡,甚至好些東西就是皇宮里也不一定有,他心下詫異,卻瞧見不遠處走來對男女,許是夫妻。 自然,每次出征我不是都帶著你請來的平安符?勿要擔心了,待我回來了你可要好好補償我恩?若不是你來了葵水,我怎會你可別忘了!應冀見他們坐在春凳上,湊近了,那男女竟是他和孫粲。 誰稀罕擔心你這癡子!你就會鬧我,從前裝癡的時候怎么沒看出你這樣混賬!我瞧你這幾日宿在書齋不是很歡喜嗎?孫粲抵著他的胸口,冷笑一聲道:我昨兒還聽說有人送了幾個美婢給你呢,你背著我養哪去了?可是私下偷吃了? 應冀瞧見那個他大笑著將孫粲抱緊,把玩著她的手道:那幾個婢子我賞給底下的人了,至于偷沒偷吃,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他便吻著那殷紅的唇,空出的手解了她的衣裙,在那裸露的肩頭輕輕咬了一口,引得美人嬌嗔。 這到底是哪里,應冀想再走近些,哪知眼前忽然被一層厚厚的簾帳遮去,歡笑聲越來越遠。 郎主,丞相尋您過去!外頭的下人隔著門窗稟報,應冀揉了揉眉心,只說知道了。 想來他這幾日是睡糊涂了,做了這樣荒誕離奇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