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
里面軟塞 他的大手按得我不自覺地發抖,牽出點疲憊的痛感,額上漸漸冒出冷汗。 祐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神情嚴肅,不易察覺的梨渦轉瞬即逝。他的手指伸進甬道,輕輕摳弄邊緣,你放松,我拿出來。 疼痛擴大,疼得我眉毛一跳一跳的,根本就沒注意他在說什么。以為他玩心大發,又要折騰我,臉皺起來,不要 他吻在我的額角,重逢這么久,第一次因床笫之歡以外的事情哄我:杏初,別用力。我拿出來。 這回我聽清了,把重心靠向他,但還是時時刻刻提防有人進來,不時地看向門口。 祐一手摟住我,把我的臉側固定在他胸前,貼在我耳側說:不會有人進來,你放松一點,不要用力。 我攀著他,點點頭。 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長,軟塞終于被拿了出來,整個都被夾雜著白濁的津液浸透了,在光下還閃著點紅色。 難道說 喉嚨一緊,我以為終于看到勝利的曙光。 祐緊蹙著眉,拿過紙巾在我下面擦了又擦。直到滯留的體液擦凈,才發現并不是經血,而是因為長時間的行走,軟塞把入口處的一小塊軟rou磨破流出的血。 期盼已久的生理期并沒有光臨我,我被失落感砸暈,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想哭,又不知道該怎么哭。 一抬眼,才發現祐也好不到哪里去,鬢角全是汗,神色都有點恍惚。 我有些詫異,輕聲叫了他幾次。 祐突然如夢初醒般,盯著我看了許久,像是不認識我一樣,迷茫專注。我感覺不對勁,拉過他撫在我耳后的一只手,才發現他在抖。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但看他六神無主的神態,我確定他本意并不想我受傷。 我不由自主地用臉貼了貼他冰涼的掌心。祐的掌紋干凈深邃,我輕吻了下那條極長的生命線。他像是被我的吻燙到,手不自覺地往回收,但顫抖卻一路傳過來。 我在內心輕嘆,又踮腳去吻他眉間輕淺的紋路,柔聲安慰他:沒關系,我只是受了點小傷,連藥都不用抹。別擔心。 祐的呼吸逐漸平穩,眼里滾著我不熟悉的情緒,我略微覺得尷尬,剛才的動作太過大膽,像是直接示愛。要是以前還好說,但他現在愛的人并不是我。 我從他的懷里掙脫,感覺渾身也滿是潮熱,話說得飛快: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洗把臉。 他點一點頭,無處安放的手垂下去。 等我從衛生間回來,房間已經被收拾過,餐桌擺著幾道賣相很好的家常菜。 祐在吸煙,薄淡的煙霧把他精致的面容籠得有一瞬模糊,眉眼清淡,似是在沉思。剛才的失態仿佛是我的錯覺。他看我坐下,很快掐滅煙頭,然后打開了空調的換氣功能。 對不起。他說。 我以為他在說抽煙,搖頭:沒關系,也不嗆。 對不起。 沒關系,都說了,傷口很小,什么事也沒有。 對不起。他打斷我,又說了一遍,聲音比前兩次輕了很多。祐的眼里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我眨了眨眼,再細看就沒有了。 他分明在跟我道歉,但心間卻像是被玻璃渣攆過。 我不知道他因什么而道歉,可能有關傷口,可能有關囚禁我,可能有關程郁,或者剛才吻他時,他發現了我僅存的那點心思,叫我不要癡心妄想。自尊心堪比鉆石硬度的百里祐,連傷疤都不肯讓我觸碰的百里祐,怎么可能為了前三種道歉呢? 他一直紳士,不愛給人留存幻想,我是知道的。以前有人堵他告白,他也是這樣,對不起,三個字咬得輕。 我每次偷偷看見,總有種趾高氣昂的優越感。沒想到,這回輪到自己。 愛而不得的人,最害怕被道歉,這種感覺就像被直接扇耳光,打得人狼狽恍惚。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不用道歉,是我活該。我當年拋棄你,對你所遭受的一切不聞不顧,你應當恨我的。 我忽然覺得口干,下意識在桌上尋了一圈。手邊有個精致的玻璃壺,里面是淡白色的液體,像是飲料又像是酒,上面飄著零碎的黃花。我賭氣似地倒進寬口的小杯里,直接幾口喝下肚。 帶著桂花味的米酒香氣立馬充盈在口腔,又甘又暖,好喝極了。 我忍不住又喝了幾杯,身體里蕩漾開一種奇妙的感覺,輕飄飄的很舒服。 我一直對你感覺很抱歉,不管你信不信。離開你的那段時候我老是會做夢,你穿著校服,對著我微笑,然后從教室的窗臺上一躍而下?;蛘吣阆氩婚_割腕,血一直流啊一直流 祐的臉色一瞬變了。 雖然你從來沒說過自己家里的事情,但是我還是猜出來了一點。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搬家的那一天,我有去過你家,想說最后一次再見。也有可能,我潛意識不想和你分開,想再去找你撒嬌,說不定就會因此和你和好,我這么幻想過。 我笑了笑,這個酒真的太好喝了,感覺有了它,那些積壓很久的話,都可以說出來。 然后我就見到了那個女人,那是我第三次見到她。第一次是在你家里,第二次是在學校,她在那條紫藤花小道里吻你。 他不可置信地瞧著我,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樣。 你當時不是問我為什么分手嗎?其實是因為這個。她說是你繼母,說你在她床上,她還給我看手臂上的吻痕。說實在的,我不想相信如果我沒有撞見過她吻你的話,我一定不相信。太荒謬了太惡心了,這是正常的事情嗎?這是正常的關系嗎?你什么都不肯說,我覺得我再一次次被你推遠,而我又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么拯救你。在高塔之上沉睡的公主會知道嗎?披荊斬棘而去的王子,他也很害怕和女巫打斗,很害怕和詛咒搏斗。走到一半的時候,他還被自己的詛咒緊緊縛住。他更很害怕,等他終于走到公主面前,公主沒有選擇自己怎么辦。 我越說越快,感覺這些話我早就迫不及待想告訴他了,祐,你到底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還是因為我太過纏人,你甩不掉,就覺得我好像也還不錯,可以抵消一點你的痛苦,才選擇了我。我一直這樣想。我就是這樣一個膽小鬼,害怕受到傷害,寧肯傷害你保全我自己。所以,你恨我也沒關系 說到后面我打了個酒嗝,感覺眼前晃了一下。 祐的眉間皺起,他擋過我還要繼續倒酒的杯子,不要喝了。你醉了。 我拍開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我不會醉的大學時我經常和朋友一起喝酒,酒量早就練出來了,所以這點低度數的米酒對我來說沒什么。 他的眼睛垂下去,看不出情緒,和誰一起?今天的那個男人? 嗯。 你們交往過?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微醺產生的錯覺,我覺得他的語氣有點苦澀。 我點點頭,對啊。我們本來只是酒友,然后一起喝酒的某個晚上,我意識不清醒,就順水推舟跟他告白在一起了。 我想起那個夜晚,摟著我的男生沖我無奈地笑,下巴的梨渦淺淺一現。我被酒精熏得眼睛痛,像著了魔一樣,覺得站在我眼前的就是百里祐,撲進他的懷里,大聲哭起來:為什么到了現在我還會喜歡你都怪你 身邊的人吹起口哨,他朝周圍舉手示意,然后低頭親在我的臉頰,笑瞇瞇地:那就交往吧。 朦朧中我想起醫生給出的建議,于是就這樣開始了一段錯誤的關系。 我聳肩,不過也沒交往多久。后來想想好像也很正常,學生時代的戀愛根本不算什么,你和我分開以后,可能也會跟別人交往 我沒有。他生硬地打斷我。 我毫不在意地譏笑,并不相信:你不用騙我,我也不值得你騙。如果你不跟別人交往,程郁是憑空跳出來的嗎? 祐果然收聲,抿著唇,閉了閉眼,像是被我的語氣刺到。 看他似乎受傷,我既覺得痛快又覺得無聊。他是因為我身體受傷而愧疚,又不是真的在意我。如果真的在意,哪里還有什么程郁?如果真的在意,又怎么會忽略我的心情,非要讓我懷孕呢? 我真蠢啊,總要一次次這樣抱著幻想去試探。重逢的時候也是,非要去程郁的生日會也是,剛才在商場也是。早知道,就毫不猶豫地逃跑了。 知道他成為AV男優,和無數女人滾床單的時候,我還沒有心如死灰。他默認程郁說他是男朋友,還專門去她的生日會的時候,我也沒有。他囚禁我要我必須懷孕的時候,也沒有。 但他剛才為了我吻他而說對不起的時候,我卻覺得,原來想要死心還是很容易的嘛。 雖然我還是很愛他,還是覺得好難過。 真矛盾,真是又下賤又可憐。 包間里一時安靜下來,只有砂鍋發出咕嘟的聲響,濃郁的菜香鋪滿整個空間。 我還是懨懨萎靡,沒什么食欲,只有桂花米酒好下口,又喝了幾杯。 發了一會兒呆,漸漸感覺整個人像泡在熱水里,四肢百骸都痛快。 服務員端著餐盤進來,本來笑著的臉大概是被我和祐之間怪異的氣氛驚異,瞬間凝在臉上,有點好笑。但到底是見過眾多場面的人,很快復又微笑。她笑盈盈地把粥和小菜推到我面前,看到一壺桂花釀下了大半,很開心:這是周先生夏末時特意囑咐我們釀的,說是這個時候要帶女孩子來喝,您能喜歡真的太好了。 我拿著杯子的手頓時就握不住。 原來是要帶程郁來喝的嗎?也對,前幾天是她生日嘛。 等她退出包間,桂花酒在嘴里漸漸發苦。 我忽然覺得很累,又覺得自己多少應該吃點,強撐著喝了一些粥,味道還不錯。 祐沒再說話,一直看著我吃東西。 我被看得難受,堆起笑:不要光看我啊,你這樣看我,我會吃不下。你也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