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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到底是在夢里還是現實,四肢酸軟無力,沉在床上無法動彈。 像是夢魘。 但有冷意從祐掐住我脖頸跳動處的手指傳來,將我從夢境拉扯出一點。 你明明答應過我,說不會離開我,也不會消失。六年前說過,之前也說過 他的眼里是對我的恨意,還有鋪天蓋地的絕望。窗外城市不眠的霓虹燈光印在他的臉上,有種詭譎的妖冶,但看起來脆弱而又孤獨。 我連眨眼的力氣也沒有,更像是夢境。 指尖松了力,他將自己的臉埋進我的頸窩,開始一點點親吻我。 我的睡裙很快被撩起來,干燥的指尖像是有魔力,只是輕微地向下滑動,就讓我快速細喘,腦袋極度缺氧,一切發生得曖昧遙遠。 不要,不要我搖著頭,想要閉緊雙腿,祐輕易地用雙臂打開。 手指快速地抽動,一次次帶出透明的粘液,xue內被手指每次摳弄的地方一陣陣發酸。 哪里都是酥軟,背、雙腿、不斷收縮的xue口。祐的呼吸在我的上方,我只覺得暈眩。 這個夢太長,太纏綿,我實在是受不住了。 祐卻抓著我,不肯讓我逃跑。高潮了幾次,我覺得紅潮泛上臉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知道錯了嗎? 在夢境的尾端,他這樣問我。 我太累了,反正是夢,怎么樣都好吧。 我可能是點了頭的。 不要再想逃跑,也不要去蹭別的男人的褲腿。 男人?指的是誰?蹭褲腿又是什么意思? 我開始完全相信這是夢,是我隨意編織出來的夢。 真不乖啊。 沒有得到答案的祐,手下發了狠,很虐地彈過那顆嬌嫩的rou芽。 我控制不住痙攣,等回過神來,好像已經噴出了大量的液體。 真糟糕啊,這個夢。我哭了起來,帶著羞憤和難過。早知道睡前就不喝那么多水了。 別哭。 祐的唇摩挲過我的眼下,聲音沉郁,有種走投無路的慌張和不甘:不要哭。 他好像還說了什么,我已經聽不清楚,他的表情漸漸模糊,我很快沉進黑暗。 我被噩夢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倒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有風灌進來,白色的窗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已經進入深秋,天氣轉涼,帶著晨光都蕭瑟起來。 我打了個噴嚏,下床去關窗戶。 心跳得像要吐出來,大概昨晚喝得太多,頭也疼得厲害,渾身上下酸軟。 我摸摸自己的額頭,清清嗓子,好像并無異常。打著哆嗦快速把自己卷進被子,突然想起昨晚的夢。 打量了房內一圈,好像沒什么不對,又去檢查床單和被子,干凈干燥。 我猶豫幾秒,在印象里大概的位置趴下聞了聞。嗯也沒什么 全身也非常干爽。 所以昨晚我潮噴著高潮,果然是在做夢吧? 也不是春天啊,怎么能做這種夢。果然是最近沒見到祐,開始欲求不滿了? 我搖著頭告誡自己這樣的想法很危險。 手機在枕下震動,是店長。 抱歉,杏初,打擾你休息了。想問下你這邊能不能換個班啊?茶久她生病請假了,說是昨天和你們吃壞肚子,現在在醫院輸水,估計明后兩天也要請假。今天和后天,我拜托了別人,明天你可以嗎? 我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去客廳倒水喝。 嗯?感覺水的味道和昨晚的不太一樣? 當然啦,如果不方便也沒關系。 沒關系店長,我去吧。 不過是晚班你可以嗎?我記得你面試的時候有跟我強調寧肯多排班給你,也不要上晚班。 我舉著手機思考了一會兒,晚班八點半下班,到家最多九點半。最近祐回來的都很晚,應該沒問題。 只一天的話,應該沒問題。 店長在那邊舒了一口氣:太好了。那明天等你來上班。 好。 被別人需要的感受真不賴。 我一口氣把剩下的水喝完,拍了拍自己,關鍵時刻只有工作和錢是唯一能抓得住的東西啊。 因為不想用父親留下的錢,高三畢業那年暑假開始我就泡在不同的兼職和臨工里。 時間和精力被消耗得快,我常有錯覺產生,父母是一開始就沒有的,也并沒有一個喜歡到想起來就難過的男生。每天睜眼開始想溫飽,閉眼前想助學貸什么時候開始走程序。 不是沒有親戚來找我,大概有血緣關系護底,話說得難聽,不肯給我留面子。我還保留著一點小孩子執拗的稚氣,不明白怎么就一個人活不下去我為什么會不懂社會的險惡,也很煩他們不滿的嘟囔和你那窩囊的父親一樣固執和你那隨性的母親一樣不可理喻。 小孩大概是最不能講人權的生物,因為一切都可以年紀不到為由來被教育。 但在社會摸爬滾打一陣,我逐漸找到用力和討好的訣竅。突然開始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和愚蠢。 我開始懷疑自己喜歡祐的初衷,我不過是想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這個男生和別人很不一樣,如果喜歡了擁有了,連自己也會變得不太一樣。 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出冷汗。人腦是狡猾的存在,為讓自己安心會制造虛假的記憶。 到了后來,甚至開始懷疑百里祐的真實與否。我毛骨悚然,跑去看了醫生,還吃了一些藥。醫生說我需要新的人際關系,于是我裝模作樣去談了幾段戀愛。 剛開始還挺順利,反正戀愛不就那些。出門在外吃飯看電影逛街,在家宅著就是打游戲看電影吃火鍋。再加上,學業和兼職雙面夾擊,我能拿來談情說愛的時間少之又少,戀愛談得像是和找同樣無聊的人士一起玩俄羅斯方塊一樣。 只要別讓我一個人就好。 直到有人趁我刺殺敵方時吻了過來,手柄掉在地上,我驚恐地看向對方,舌頭打結:怎,怎,怎么可以接吻? 他看我像是史前生物,為什么不可以? 我被問住,腦袋塞滿漿糊一樣,反問自己:也對為什么不可以? 這算是什么答案。他這么說著,卻沒生氣。 屏幕上我控制的人物血條歸零,GAME OVER的血字浮在熒幕。 我還沒準備好。 什么時候能準備好? 我的腦海里閃過百里祐的臉。 不知道。 他撓了撓頭,去按手柄,這又算是什么答案? 我心有愧疚,卻說不出口。 必須要接吻嗎? 他低頭想了一陣,為什么不可以接吻? 嗯也對。 談戀愛不就是這樣嗎?男女朋友還會做比這更深入的事情吧? 我去按圓圈按鍵的手指停在半空。 對啊,擁抱、牽手、親吻、zuoai,這些變成了情侶都要做。 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和祐以外的人做。 明明我和眼前的這個男生才是情侶。 你啊,不要再勉強自己談戀愛了。他淡淡地說,眼睛停留在前方激烈的打斗上,手指飛快搓著手柄,不是所有的一段痛苦的過去,都能被新的戀情所覆蓋。又不是游戲人物,哪里能那么快讀檔重來。 對不起 沒關系。他騰出一只手揉揉我的頭發,打完這局你就走吧。哦,對,桌上還有洗好的蘋果,先去拿個吃吧。 我起身去拿蘋果,有種被戳穿的羞恥和愧疚。 我害怕在學校里再遇到他,故意回避任何能看得到他的地方,沒想到一周以后在打工不遠處的商店街碰到他。他正拉著女生的手旁若無人地接吻。 為什么大家都能輕易地讀檔覆蓋,而我不行? 在商場偶遇祐的那天,我說我哭得很慘吧。 那就像是一瞬間有人在我耳邊戳破了一個氣球,嘭得一聲震得我眼暈耳鳴。 父親的死是真的,母親的拋棄是真的,我曾經擁有過這個少年是真的。 百里祐也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行的原因是,我非他不可。 我上前死命捏住祐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夢里的一朵花。 虛幻脆弱。但是美麗。 可是,我還有資格抓住他嗎?他還需要我嗎? 如果真的像夢里那樣,祐是那樣的話 我想不明白。 今天沒有班可上,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也許自己太閑,或者昨晚做夢做得太用力,反正整個人都不太對。 我在沙發上躺來躺去,社交網站刷到吐。看著太陽一點點挪移,看著黑暗一點點籠到屋內。 我終于決定不再去想。 算了,還是先把錢和工作當作唯一的人生目標吧。愛情什么的太虛無了。 再這樣想下去,我鐵定會因為用腦過度而禿頭。 我換了衣服去外面便利店買東西吃,熱騰騰的關東煮散發著誘惑的香味。 結完賬一轉身,不小心和人撞個滿懷,因為用力擠壓,關東煮的盒子歪到一邊,湯汁撒了對方一身。 她很驚喜地咦了一下,聲音里都像是帶著糖分:哎呀,是你。 我停下正在手忙腳亂給她擦湯漬的動作,抬頭看她,產生疑慮,我除了百里祐,還沒有認識過這么美的人。 對不起我不太會認人,請問你是? 她在胸前比劃,上次買這個的時候 我忽然記起。 朝她身后看去,透過便利店透明的門,果然有兩個穿得一身黑體格健壯的家伙。 我們真的有緣,上次買內衣就碰到。沒想到這次還碰到。 她長得太美,我看她的時候,都忍不住小鹿亂撞。 實在不好意思,沒想到這次撞到你,還撒了你一身。我很快認出她穿著某個大牌的初冬新款外套,茶久曾經舉著手機給我看過。 沒關系。她滿不在乎地看一眼,衣服就是拿來穿得不是嗎? 我更覺得她美麗動人。 但我還是拿出手機,我把聯系方式和我打工的地址給你,就算不賠償錢的話也要我賠償別的比較好。我在一家咖啡店打工,你有時間可以來店里,我免費做咖啡給你喝。 多少杯都可以嗎? 啊? 哈哈,說笑的。她看著自己手機上的信息,沖我微笑,我有空閑時間會去找你的。我現在比較趕時間,先走了。 我點頭,一個不注意,她探過身來,手從我的后衣領夾過什么,一片落葉。 我呆呆道謝,看她豎起小臂,輕搖纖長的手指:拜拜,下次見。 空氣里留下的,除了關東煮,還有一股熟悉的黏膩香味。 我好像在哪里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