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有女朋友了嗎?
2、你有女朋友了嗎?
這種依賴持續到小兔十四歲。 沈云朗吃完早飯之后看到小兔遲遲沒下樓,上去敲門也沒人開,推開門才看到床上萎縮成一團的小女孩。 她的皮膚永遠蒼白,看不出來氣色如何,臉上細密的汗珠卻暴露了她的痛苦。她捂著肚子,他喊了幾聲都沒反應,掀開被子血腥味瞬間撲鼻而來。 沈云朗這方面知識懵懂,隱隱覺得是她的生理期到了,想明白這件事后表情變得不自在。他給她蓋好被子,又掖好被角,出去叫了meimei進來。看了眼桌上已經涼了的牛奶和面包,自己下廚做了一碗紅糖水讓沈安安端上去。 父親之前經常會這么做,除此之外他也不清楚別的了。 沈安安喚醒了昏睡的小姑娘,小兔子睜開眼睛那一刻目光有些怔忡。 她明明記得剛剛身邊的人是云朗哥哥,怎么一轉眼變成了安安jiejie。 喝吧,哥哥做的。 沈安安知道小兔依賴二哥,說完拿過毛巾給她擦浸濕汗水的長發。 小姑娘端起那碗紅糖雞蛋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偷偷翹起唇角。本來她還以為神志不清時看到的是幻像,原來是真人。 她抿了一小口,還品出一絲淡淡的姜味。越喝,笑容就越明顯,一碗水喝的極慢,甜到心尖上。 那個面冷心熱的人啊。 她喝完最后一口,暖意在身體里散開,緩了一會兒后披了衣服下樓想要給老師請假。 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下到樓梯中間便看到立在窗前的那一道頎長身子。 下來做什么? 沈云朗剛掛了電話,聽到腳步聲轉過頭去問她。他一側的細碎發絲被照成溫暖的金黃色,眉眼的分界沒那么清晰,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些柔和。 她怔然幾秒,稍微才反應過來他在問她話。 小姑娘從他臉上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請假。 已經請好了,回去躺著。 沈云朗和之前一樣抱起她,托到屁股卻不小心摸到一手豐腴。 不知從何時開始,瘦得皮包骨的小東西變樣了。 她渾然不覺兩人親密,沈云朗卻意識到這姿勢或許已經不合適,馬上放開了她。 小兔趿拉著拖鞋跑上樓,走到拐角的時候回頭朝著他笑。 哥哥,很甜。 糖水真的太甜,她回去就又睡了。剛剛出現在床邊的人影在眸子里印得很深,以至于入了夢里。從初見嚴肅冷漠的俊朗少年開始到后來的種種,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的溫柔關心,好像也只有她一人享受過。 這個認知讓她從夢中驚醒。 她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窗外天色已然曈曚。 又是新的一天了。 早晨再和沈云朗見面時她的表情便不似從前自然。她目光飄忽,在他看別處時偷偷看他,在他要看她時卻趕緊逃開。 伴隨月經初潮同來的是她的青春期,之后接踵而至的是不能與任何人言說的暗戀。或者說這種感情早就從依賴崇拜變成了愛意,只是她年紀還小或者當局者迷。 而也正是因為她年幼,這份愛才純白潔凈,只有滿心歡心的憧憬,和她粉晶一般的瞳一樣不染一塵。 還疼? 他看著她心不在焉,問她。 熟悉的聲音此刻仿佛帶了電流,對著她說話都讓她坐立不安。 不疼了! 她低下頭喝口熱粥,想趕緊終止與他的交流,飛快吃好了飯拿著書包奪門而出。 這個秘密深埋心底,不與任何人分享,哪怕是自己每次偷偷想起來都覺得心驚rou跳,生怕私密心聲被人聽去。 - 初到軍營過于忙碌,年輕男人也急于建功立業。家里有哥哥弟弟,他沒有什么牽掛。二十一歲正式進軍隊之后他便很少歸家,二十三歲那年更是駐軍異域許久,再回到來已經是快兩年之后。 他讓部下把自己送到家門口這條甬路的盡頭,自己走著回家,沿途悠哉欣賞許久不見的景色。 路邊的那排樹好像比之前高了些,樹干也粗壯不少。一切都變了,他想到小兔和沈墨,還有只見過一次的沈溪,不知道這幾個小孩變成了什么模樣。 他走到家門口不遠的地方,被籬笆院子里站著的一道細長纖柔的白色身影吸引走了所有視線。葳蕤風景在一瞬間黯然失色,他目色輕詫,才兩年不見,小矮兔子真是長大了不少。 沈純歌正在給花圃澆水,澆到另一邊的時候余光里突然多了個挺拔的身影。 她頓著回頭,手里的水壺落在草坪上。 似乎沒發出一絲動靜,卻仿佛砸在她心口窩最柔軟那一處。 男人在軍隊歷練幾年,面容變得堅毅挺硬,早看不出半點青稚。身材魁梧挺拔不少,和過去大不相同。 可是幾乎每日都出現在夢里的人她怎么會認錯。 云朗哥? 少女打開柵欄門走到他面前抬著頭望他,兩片粉嫩的唇瓣輕顫。 她身形纖纖細長高挑,白發翩然在腰間,粉色的眼瞳如同晶燦。獨特的面容美得獨一無二,不似凡間之物。 沈云朗本來想喊她小兔子,可話到嘴邊愣是憋了回去。 可是面前的人宛如童話中的仙子,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的出塵,和記憶中的小丫頭已經相去甚遠。 心口一緊。 純歌,你,上大學了? 她的樣子讓他叫不出那句小兔子。他走得時候她還上高中,現在該有十九歲,也該上大學了。 他輕輕挑著一邊眉梢,這個微表情沈純歌一眼讀懂。 他在緊張。 沈云朗說這個只是因為著實沒什么話題,他不擅于異性交流,一個長大的小兔子,氣質都與之前不同,他無法再把她當作一個小孩,她大抵也不會再依賴他。 嗯。 女孩捻著纖長的指尖,像從前一樣從容地挽住他的胳膊。 你終于回來了,不是說我考上藝大你就回來,都過去三個月了...... 女孩身體的柔軟環著他肌rou堅硬的胳膊,沈云朗瞳孔一震,在回憶中翻找半天,終于想起自己當初那句哄孩子的話。 沒想到傻姑娘把大人的戲言當真了。 他說不出什么滋味,或許現在應該道歉,又覺得道歉輕薄。而被辜負的沈純歌卻釋然的比他要快,她攬著自己進屋,飛來飛去給他倒水端吃的。 云朗哥 她窩在沙發一角,垂著眼睫看著自己蜷縮在一起的腳趾。 掀起目光看到他下頜三寸,不敢和他對視。 你有女朋友了嗎? 女朋友? 沈云朗眼神一動。 去哪找女朋友?你是我這兩年看到的第一個女的。 開玩笑但也是真心話,他確實許久沒見過女人了。 沈純歌放下心來,忍住想歡呼雀躍的沖動,從角落往他那邊挪了挪。 晚飯后,大家都回了房間。沈純歌坐在鋼琴前,手指掠過琴鍵。慌張使她指尖顫抖,原本靈動流暢的音樂越發滯澀。 她終于停下,撕開一張濕巾,動作緩慢地擦拭被自己汗水沾染的琴鍵。 晚上九點,再過一會兒沈云朗怕是要睡了,可她想見他,想了半天才找出一個理由。 給他去送毛巾和牙刷,他這么久沒回來,即便是已經有了也不會一下暴露心思。 雖然,她希望他知曉自己心事。 她拿了東西,沈云朗的房間離她不遠,這段路卻走得很艱難。 叩叩。 她敲得很小聲,只希望他聽到卻不希望別人聽到。 而他就好像是等在那里一樣,她的手還沒落下,他就開了門。 男人赤著上身,發梢還掛著水珠。 她看了眼旁邊在冒著熱氣的浴室,猛地低下頭。 怪不得這么快,原來是剛洗完澡。 那個......毛巾和牙刷。 她舉起東西遞過去,沈云朗愣了愣,看著她手里的東西,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 一時不知道,到底該讓不讓她進了。 你怎么洗澡不關窗戶啊。 夜晚的涼風吹得她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來,她越過他去關好窗戶。 還是白天那身裙子,裙邊剮蹭過他的身體。一陣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在周圍縈繞。 她也只是關好窗戶,并未多留就撤出房間離開。 沈云朗看到那水藍色的裙擺消失在拐角處,把毛巾貼在鼻子見面聞了聞,不多久之后聽到一點點琴音。 他在房間里躺了一會兒,白毛巾就放在枕頭旁邊,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他耳道里撓刮。 她這是又失眠了? 他回憶起驚懼不安的眼神,還有抓著他不放的小手,手臂仿佛都有了實感。皺皺眉,穿好衣服走到她房門前敲門。 久久不見回應,琴聲卻響著。他幾次想推開門又都停住。 腳步躊躇半晌,終于咬牙轉來門把。 一邊開一邊問,你怎么了? 卻對上同樣打開浴室門的女孩,只披了一件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