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的臉好紅
季婉再見到闞平昌時,已經是次年春季了,她即將出嫁。 “對不起,婉jiejie是我對不起你,你那么信任我,我卻騙了你,可是我也沒辦法,王兄于我如兄如父,我不能……” 見她哭的悲戚,淚水蜿蜒在俏麗的面頰上,緘默久久的季婉只搖了搖頭:“已經都過去了,別哭了。” 環望這華奢堆砌的牢籠,闞平昌更是難過,抓住季婉的手泣道:“我本無顏來見你,不過我就快遠嫁了,怕以后再也不能見到你,就求了皇兄讓我進來,婉jiejie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只求你不要恨王兄。” 季婉也說不清恨不恨,對于闞首歸的強勢,更多的只能是認命。 到底是有了心結,就算心中已經釋然,季婉也做不到如以前那樣和闞平昌相處了。闞平昌自然也明白這點,說完自己憋悶多時的話,就離開了。 也是這日后,季婉終于離開了那個囚禁她多時的房間。 湛藍的天空飛鳥掠過,王庭的宮門處鬧熱非凡,目送著送嫁的隊伍浩浩蕩蕩離去,季婉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忽而手間一熱,她抬眸看向身側的高大男人,掙了掙被他緊握的手。 闞首歸勾著唇,淡漠的眉宇微舒,略略低頭在季婉耳側說道:“時辰還早,出王城去走一下吧。” 季婉將要說些什么,只覺得有道視線盯的她毛骨悚然,下意識回頭一看,正是闞義成,戴著王冠的少年如眾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之首,溫柔的笑意明明是如沐春風,卻看的季婉心中發緊。 察覺到她片刻的僵直,闞首歸將她往身后一帶,無形的擋住了那人的目光。 …… 湖畔的樹林里飄飛著不知名的花絮,駿馬踏著金黃的沙丘漫步,闞首歸抬手折下一段花苞半開的枝條放在了季婉手中,寬闊的胸膛將她牢牢護在懷中。 “往日巴菲雅很喜歡來這里。” 含著白蕊的紅花鮮艷,季婉撥弄著便抬眼看向不遠處大片的沙湖,景色著實宜人,她忍不住說道:“既然舍不得,為什么還要將她送去那么遠的地方。” “是她自己要求的。”沉穩的聲線中透滿了無奈。 季婉皺眉,實在是想不出闞平昌這樣做的意義,電光火石之間,有個念頭在腦中飛快閃逝,她驚愕的旋過身子看向闞首歸,詫然問道:“她是為了你吧?” 闞義成為王,闞首歸便成他心頭大患,兄弟二人必是要斗的你死我活,還有什么靠山能比得過柔然的強大。 “我告訴過她不必如此,可是巴菲雅已經長大了。” ——我的王兄怎么能屈居人下,你才應該是沙漠的王。 不知不覺,幼時只知哭和吃的小丫頭也長大了,她的性格和他很像,想要做的事情必是誓不罷休,不過她比他更會偽裝,以至于在她說出這番話時,他很驚訝。 他想告訴她,王權地位于他并沒有什么意義,可是在看見丫頭眼中那狂熱的崇敬時,這些話都沒機會說出口。 在她的心目中,王兄近乎于神祗,他怎么能殘忍的去打碎她的信仰。 闞首歸下馬后,將季婉也抱了下來,炙熱的大掌牽著她走在黃沙中,天地間一片靜謐,躁動的心也有了片刻的安寧。 “若是喜歡,可以在這里多待一會兒。” 季婉還有些不習慣他這樣的放縱,也不知道那日闞平昌和他說了什么,放她自由后,他似是變了一個人,更大程度的讓兩人平等相待,這樣的他讓她格外警惕。 她很怕一不小心就會陷落。 日落時分,空氣轉涼,侍從們架起了篝火,坐在錦氈上的季婉頗是興致的轉動著手中的柳木,大塊的烤rou已經滴油快熟了,奈何手臂發酸,快要堅持不住時,闞首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接了過來。 “我還是第一次在沙漠里吃烤rou,這感覺還不錯。”因為心情好,所以對闞首歸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跳動的熊熊烈焰照耀在兩人面上,極其清晰看見季婉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發亮,眼都不眨盯著他手中的手,顯然饞的厲害,闞首歸冷峻的面龐上也不禁攀上一抹寵溺。 “過來些。” 他溫聲說著,季婉半是遲疑的側了側身子,將要問他做什么時,卻見他一手捧住了她半邊臉頰,大拇指輕輕摩挲在唇側,似乎在擦著什么東西。 兩人靠的極近,猝不及防闖入碧綠的眸中,那沉沉如膩的溫柔似是無底深淵般,一個不慎就要將她吞噬。 “阿婉的臉好紅。”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回過神的季婉炸毛一般,往旁邊迅速挪去,面上耳間都是滾滾的燙,心中怦然,狠狠的瞪了闞首歸一眼,他卻是識趣的抵上了烤rou。 “可以吃了。” 那一刻熠熠火光中,褪去陰沉的男人,如神祗般魅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