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賜
恩賜
李淑怡今個是第一回在內地念書,學是沒學進什么,倒是給她興奮壞了,學校里的人大的小的都對她很有興趣,跟著下課鈴挨個到窗戶邊來打量她。 她比誰都要喜歡招人稀罕。 李小姐這樣一想,就更攬緊了身邊人的手臂,她是很喜歡裴嘉容的,她李淑怡招人稀罕,李淑怡的對象也招人稀罕。至于裴嘉容身份怎樣差,和她有什么關系。 不過她倒不怎樣喜歡這個姓曹的小姐。 她一邊走一邊看青石磚,拋出一句話來,這個戲干不干凈? 男人似乎被她逗笑了,低下眼來看她,不急不緩調笑道,淑怡,你生我的氣? 生你的氣怎么?李淑怡悶悶地踢一腳地,裴嘉容,你還不準我生氣? 兩人已經走到路上的車前,她們二人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李小姐撒嬌要他開車到校門口接她。 李小姐顯然是較勁起來了,并不放過他,收傘的功夫不肯勻給他,暗暗使勁叫他彎下身來,她兩顆綠寶石狀的眼瞳睜的極大,眼睫上下煽動,有些質問的意味,但她偏偏又咬住下唇,倒是比誰都要無辜。 裴嘉容把她的心思都看在眼里,他也不惱,他知曉李淑怡吃準了他脾氣好。 他只是對住她的眼,懶懶的笑,他常常都有種漫不經心的意味,很迷人,也很溫柔,李淑怡很喜歡他這個時候。 她打算施舍他少少的恩賜。 她還不打算這么快和裴嘉容鬧分手。 她還沒拿到點什么呢。 李淑怡把他手松開,兩只手背在身后,面上換了副樣子,好啦,我開玩笑的,裴先生,明天我們一起去見那位葛小姐? 裴嘉容的眼神很淡,他嘴角的笑還沒有完全收斂,聞言他已經收上傘,李淑怡沒等到答案有零星半點的惴惴不安,他已經開了車門,摟住她的腰把她抵進后車座,吻也跟著壓下來。 他親吻一個人的時候比任何一刻都要溫柔,他會用手扶住她的后腦,他的手很溫熱,吻也叫人意亂情迷,他身上的西裝,香水,都是她親自挑選的,李淑怡很滿意這個吻,也很滿意他摟在腰間的手。 他很安分,也不那樣安分。 李淑怡在喘氣的空當咬住了他的下唇,輕輕一咬松開,隨即打了下他已經攀上領口的手指,她嬌嬌的笑,做什么? 他有一對濃黑的眼,尤其在此時此刻,黑壓壓的能望進人的心里,裴嘉容挑起嘴角笑,手便不去解領口的紐扣,一直向上掐住她豐潤的下頜,他親上她的嘴角。 李小姐覺得車似乎有點太大了。 在李家吃完西餐已經是將近九點半,裴嘉容由二樓徐徐下樓,一樓客廳空蕩蕩的,散著輕柔的月光。 他襯衫較之前開了一大半,襯衫領上面印著李小姐的口紅印,他一邊走一邊摸出打火機和香煙盒來,在洋樓外點了煙,那一點煙火在黑夜里明滅一剎那,便長久性的黯淡了。 裴嘉容把煙含在嘴里,他回身瞥一眼二樓的李小姐臥室,果然見到她從窗口探出一顆棕色的頭來,跟他講晚安。 他咬著煙笑,風把他的頭發吹起來一些,也叫李小姐看楞了眼。 此時有電話撥進來,他打個手勢回到車內,余光里見二樓窗簾已經拉的齊整,裴嘉容低頭笑,接上這個電話。 那頭是胡太懶漫的腔調,裴嘉容,你膽子不小。 他不講話,胡太更是有股氣,不過她壓在胸口,吊住,洋妞的滋味怎么樣? 他瞇著眼抽煙,吐出一個煙圈來,胡太冷冷的笑,看來是比我要好,比錢要好,比你過幾日要拍的戲也要好。 裴嘉容慢條斯理捻滅了煙,胡說。他右手按上方向盤,婉臨,你和她比較甚么。 徐婉臨哼出一口氣來,那你和我講,她怎樣? 他在黑夜里暗下了眼,淡淡道,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