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落水

    葛云蘿簡直覺得好笑，回家路上，他因為不爽而故意的走過來將她撞開。

    她因而差點撲到一位男同學身上，抬起眼，那個個子高，心虛到極點的人步伐不穩的跑了起來。

    不好意思。她道。

    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龐大的樹影照下來，陽光不是那么刺眼了，葛云蘿跟在他身后，看到他一進門就扔掉書包，接著整個人就跳進水池里去了。

    池子濺起來的水花撲在她腳邊，葛云蘿笑了起來。

    透過水看她的陳方澤覺得可怕極了，像是看見可怖東西一樣，覺得難以呼吸。

    葛云蘿兩邊唇角彎彎，瘦下去的臉窩很深，顯得她像個未開化的猴子，兩只眼睛還亮晶晶的的盯著腳下。

    察覺到陳方澤沒有動靜是在兩分鐘以后，葛云蘿發現他整個人沉了下去，她急忙跑進屋子里，手扯著書包扔在地上，朝著陳太太臉色通紅的喊著。

    兩個女人無措的站著，直到門口的花匠過來，才跳下水將已經昏過去的陳方澤撈上來。

    躺在床上的陳方澤此刻面無表情，接過母親遞來的姜湯，心里不由得懷疑自己根本不是親生的。

    陳太太哭了一小會兒，覺得差不多了，索性收起了眼淚。

    陳方澤喘著粗氣問：那個葛云蘿呢？

    陳太太手一指：你還想干什么？要不是她去叫人，你就沒了，直到現在，你還是容不下她嗎？

    他容不下？

    陳方澤氣的胸口疼，臉色發白，想起他在水底，腳忽然抽筋，看著葛云蘿就在邊上，他伸出手，期盼著她能拉他一把，沒想到，她就眼睜睜看著他沉下去

    葛云蘿低著頭，坐在客廳里，面前是陳太太半小時前倒給她的水，她沒有喝，也沒有回房間。

    陳太太出來后，看到葛云蘿還在客廳坐著，嘆氣道：怎么還不休息呢？邊說，邊走到她旁邊坐下。

    一邊的沙發陷下去，頭頂的吊燈異常明亮，葛云蘿發黃的小臉在陳太太看來是有些慘白的，她明白這女孩在害怕。

    抬手輕輕放在葛云蘿的背上，她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會把你送走的。接你來，就是為了讓你有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你也不用因為阿澤的事情愧疚，那是他自己不小心的，跟你沒關系的。

    像是mama的味道和溫暖，這種葛云蘿從來沒有感知過的東西，如今清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一瞬間濕了眼眶，目光觸到陳太太擁有蕾絲花邊的裙子和皙白的小腿，又憋了回去。

    抬起頭，認真的笑道：謝謝阿姨。

    這是陳太太這周來第一次在這個女孩臉上看到這種不摻雜任何東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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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客廳回到房間，葛云蘿趴在床上出神，實在是睡不著，拿起課本翻了翻，發現在這里學到的內容和小鎮上學校學的，還是有很多不一樣的，也許是標準不一樣，為了追上別人，葛云蘿花了很多的時間。

    放學回來吃完飯就回房間學習，閑暇時陪陳太太看電視，鮮少見到的陳先生回來看到葛云蘿，竟是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葛云蘿不知道曾經發生在大人之間的事情，茫然的陪著大人們的情緒。

    偶爾也會遇上幾次打球回來的陳方澤，他的氣色倒是比之前好很多了，他一下子灌下去一整瓶水，喉嚨不斷的起伏，汗珠順著他的脖頸滑向更深處。

    葛云蘿在一旁瞧著，有些膽戰心驚，幸好陳方澤匆匆喝完水，就去沖澡了，避免了遇上的尷尬。

    一個月后，月考成績出了，葛云蘿考了總成績的一半多，這可是她每天回來加時間學的成果，出成績時，她早早就候在公布欄那里，等著學生會的同學貼成績。

    索性，成績剛剛好排到了年級的中游，不是太差的結果，即使這樣，她還是有些難過，曾經是小鎮上中學第一名的她，來到大城市，居然被虐成了這樣。

    失望之余，一抬眼，居然看到了榜首陳方澤的名字。葛云蘿有些震驚，真是沒想到，看起來像個混子一樣的陳方澤，居然學習還能排到前面，不可思議。她想了很久，也沒想起陳方澤有沒有在課余時學習或者請家教。

    回到家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葛云蘿想去死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可以挖掉這雙眼睛了，因為她看到了實在不是她應該看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