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客至3
嬌客至3
喬西雅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昨夜通宵查了一宿的賬,晨曦時才睡下。 婢女汪妹伺候她盥洗梳妝,一碗燕窩粥還沒吃幾口,母親喬胡氏院子里的婆子便大呼小叫地進了千金閣。 汪妹出屋斥責那婆子道:有沒有規矩了,敢來大姑娘的院子里撒野! 西雅放下手中粥碗,聽屋外那婆子語氣焦急的大聲道:大姑娘,夫人又犯癔了,好好吃著午飯,見菜里有一大塊沒擇出去的老姜,突然掀了食案就開始追著屋里的婢女打啊您快去看看吧,晚了怕是要出人命呀! 西雅聽罷秀眉微皺,站起身疾步向喬胡氏所住的芳蘭院行去,汪妹和一眾丫鬟婆子趕緊緊跟其后。 西雅邊走邊怒道:不是說母親眼前不能出現整根的青瓜,大蔥和老姜幾種食物嗎,怎么廚房這么粗心? 那婆子忙道:老奴也不知啊,興許廚房覺得蒸魚過腥,才置放了一塊老姜去味 西雅瞪了婆子一眼道:菜肴都熟了,要老姜去哪門子腥味! 這間宅子不大,西雅長得高挑腿長,不一會兒便到了芳蘭院。 她剛進院門,就遠遠聽到喬胡氏歇斯底里的聲音和眾奴婢的尖叫求饒聲。 是不是你這賤人,背后說我面如老姜,皮干色黃,還不自知,一把年紀還天天扒著男人!啊是不是你! 賤人賤人喬郎,是不是你勾著喬郎數月不來見我?! 西雅聽著自家娘親這神志不清的話語,腳步加快進了屋。 飯廳內一片狼藉,食案倒著,飯菜撒了一地,一名婢女被自家娘親拉拽著廝打,此時那婢女衣裳凌亂,清秀的小臉上幾道抓痕,正凄凄地哭。 西雅迎上去拖住喬胡氏,哄道:娘,父親不是回本家祭祖去了嗎,過幾日就歸家啦,您忘啦。 喬胡氏一聽自家女兒聲音,滿是癲狂的臉上似是回了神,拖拽著婢女的手松了松,西雅趕緊給汪妹使了一個眼神,汪妹會意上前隔住那婢女,一臉喜色地道:夫人,近日大姑娘帶著奴婢新調了幾種色彩鮮艷的口脂,奴婢服侍您去試試顏色可好?有種紅中帶橙的顏色顯得人皮膚格外白皙呢 喬胡氏先聽自家夫君近日就歸,又聽梳妝打扮,憔悴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羞澀,她抬手捋捋松散的鬢發,對西雅道:瞧我這記性,一時一會的。 又對汪妹道:那還不速速拿了口脂帶我去試,衣裳也要搭好才行。她說著拉著汪妹就進了內室,竟對一地的狼藉和幾名受傷的婢女皆視而不見。 西雅見自家娘親進了內室,揉了揉眉心,喚了幾個粗使婆子收拾飯廳,又賞了傷藥和銀錢給那幾名被抓傷的婢女后,才回了千金閣。 自家那傻娘親,到現在為止還喬郎長喬郎短地念叨。 自家那好父親,恐怕早已在流放之地又開枝散葉了! 一年前,自家突然被圣上下旨抄家,判了流放,虧得她親舅路子野,求得旨意能保下二名家眷。 在那陰暗潮濕的大牢里,舅舅胡士通前來領人,她扶著她娘剛出了牢門,她那好父親喬輝之就扒著隔壁牢房的欄桿伸臂喊著:芳娘,芳娘,你要走也要帶著大郎走啊,他好歹喊你一聲母親,他是男丁,起碼能留個后啊 胡士通撇了一眼這個他一直看不上眼的妹夫,冷笑道:圣上只赦了二名女眷,男丁你就不要想了。 誰知喬輝之又喊道:那你帶著西燕走啊,她比西雅年紀小,那西南濕熱潮瘴,西燕身子弱受不了啊 胡士通終于忍耐不住,怒道:我呸,我胡士通只贖自家血親,那喬西燕一個粉頭生的賤種,也敢和我外甥女爭高低?既然你如此疼愛你那庶女,帶著她一同趕赴西南,享受天倫之樂才是正理! 說罷,胡士通左手拉著西雅,右手拽著還在踟躕的胡芳,大步離開了牢房。 臨走之前,西雅深深看了一眼自家父親,又看了一眼縮在牢房一角,年紀只比自己小了半年的庶妹西燕,再也毫無留戀的大步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