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先生
伯德先生
大城市的水泥森林里,每個人看起來都仿佛面目相似,但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擁有怎樣的過去,倪森站在辦公樓的門口,看著撐傘來去的行人,兀自想道。 五年的記者生涯讓她見多識廣,也讓她麻木,常年記錄別人的生活,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只是一部攝錄機,只是一個媒介。 她渴望一份屬于自己的,濃烈的感情。 汽車喇叭聲響起,倪森打的車到了。她用手上的大托特包擋雨,手忙腳亂的上了車,香水和脂粉氣息在密閉的車廂內彌漫開來,倪森坐在后排拿著紙巾擦拭著包上的水珠,不經意抬頭瞥了一眼司機,目光卻瞬間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那個司機鎮定的開著車,看起來與倪森同齡,身材修長消瘦,身姿筆挺,面目清秀。 如果不是他襯衫下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被倪森發現的話,倪森然不會這么確定,他就是伯德。 已經這么多年了,他還是改不掉這個習慣。 伯德。倪森清脆的叫道。 汽車在路邊急剎住,倪森看見伯德深吸了一大口氣。 回到S國時,伯德就想過自己會再遇到倪森,一種復雜的情感讓他沒有逃避,而是一邊恐懼、一邊期待著相遇。 他現在是S國前途無量的青年律師,他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字,他假裝自己的過去和任何一個普通人一樣,但他知道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個骯臟、搖搖欲墜的基礎上。 伯德不知道倪森對自己到底是什么情感,但他清楚,不會是愛情。 沒有主人,會愛上自己豢養的小狗。 第一次遇到倪森那天,也是這樣的陰雨蒙蒙。 帶36號奴隸出來,有客點。 伯德帶著一身的束具,身上所有的孔洞都被緊緊堵塞,被管教牽著鏈子從地下室里帶著往外爬,他的眼睛被蒙住,看不見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只有雨絲不停的落在身上,刺激的傷口隱隱作痛,手足在粗礪的地面上摩擦,他的身體卻不正常的興奮起來。 三年的殘酷調教把他從一個勵志于成為救死扶傷的良醫的少年,變成了一個給予一點點刺激就會轉化為欲望的低等生物。 抗拒,求死,對這些調教師來說毫無用處,再堅強的意志都抵擋不住各式各樣的精神藥物。 當時的伯德已經記不清自己的過去了,好像生來就是這座小島低賤的奴隸,徒有人的外形,卻不配有人的尊嚴,島上哪怕是隨便一只動物,地位都比伯德要來的高。 哪怕是在奴隸里,他也是最低等的。伯德始終達不到島上對奴隸的要求,對快感反應遲鈍,身體各部位的開發也進度緩慢。這樣的奴隸,在島上只會淪為公用的器具,煙灰缸,便器,燭臺,他都做過。至于伯德上下兩張嘴,甚至是尿道,都承受過無數人的侵犯,獨屬于人類的精妙的身體運轉系統被器具簡化,進食、呼吸、排泄都與成為性快感的一部分。 這樣臟的奴隸,在島上往往是過了幾年的使用期限以后被報廢處理。垃圾場里廢棄的垃圾,最多被焚燒填埋,而報廢的奴隸,在被焚燒之前,還要經歷漫長的折磨。 伯德以為這就是自己的命運,他已經不再像個人一樣去想象自己的未來時,倪森出現在了他的生命里。 他被帶進一個人聲鼎沸的房間里,順從的在柔軟的地毯上跪趴下來,高高撅起臀部,后xue被銀環撐開,露出里面鮮紅的腸rou,正在有規律地收縮著。 來接客之前被灌下的催情藥物慢慢發揮了作用,伯德陷入可怖的空虛感,盼望著有人來填滿他,口中深入咽喉的震動棒與尿道棒讓他不至于崩潰。 永遠都是這樣,島上的人把他改造成無時無刻都需要快感的奴隸,卻又剝奪他享受快感的權利,一切快感的獲得都附加著非人的折磨。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伯德,這里看起來正在辦一個酒會,他被帶上來,卻又隨意棄置到一邊。 你你還好嗎?等待了不知道多久以后,清脆的少女聲音響起,伯德的人生,也隨之改變。 只是,他可以改變表象,可以成為現在這樣衣冠楚楚的社會精英,卻改變不了他的內心,那個在調教臺上一步步絕望的少年。他可以脫下項圈,拿掉按摩棒,但所有對他精神的改造,都深深烙印在心中,成為一輩子逃不開的夢魘。 小姐,是我,Bird。他停下車回答道。倪森分明聽見,他低聲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