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女強人與侄女的未婚夫46

    當姜瑜趕到急診室外，就見到母親與黃阿姨都在。

    黃阿姨早她一步到，正坐在林嬌身邊，細聲安慰她。“夫人，越是這個時候，您越要照顧好自己啊！退一步想，如果老爺好了后見您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他不得更傷心。”

    林嬌勉強笑笑。“我知道，謝謝妳，可是我真的不餓。”

    黃阿姨還待再勸，就見到匆匆出現的姜瑜還有……方牧澤？

    黃阿姨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卻沒有多問，而是開心的迎上前去。“小姐，您可算來了。”

    姜瑜一把握住黃阿姨的手。“阿姨，我爸的情況……”

    “醫生說，老爺、老爺高血壓性腦出血……”

    “什么！”姜瑜沒想到竟然這么嚴重，連站在姜瑜身后的方牧澤也是跟著臉色一變。“那現在……現在……”

    方牧澤往前一步，撐住了姜瑜搖搖欲墜的身體。

    這姿勢，太親密了。

    黃阿姨心中疑惑更甚，可是她知道，眼前不是去厘清這疑惑的時間。

    “小姐，您勸勸夫人吧！”

    “夫人今天身體不適，早餐只喝了點燕麥粥，午餐也沒胃口，后來……后來老爺又突然發生了這事兒……”黃阿姨的聲音有些哽咽，覺得這一天簡直是什么糟心事都來了。“夫人已經一天沒進食了，我怕她的身體受不住。”

    “好，我知道了，今天辛苦您了。”

    姜瑜拍了拍黃阿姨的手，她知道這個年近六十的管家，是真心為姜家好，然后，便走到林嬌身邊坐下。

    林嬌的頭一直低垂著，就連姜瑜趕到她也沒有抬頭，整個人怔怔愣愣的，一副失神的樣子。

    姜瑜攬住母親的肩，低頭靠在林嬌的肩膀上。

    女兒這樣子，讓林嬌忍了一天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她抬頭，保養得宜的臉上寫滿憔悴與害怕。

    “小瑜……”林嬌的聲音哽咽。“妳爸、妳爸他……”

    “爸會沒事的。”姜瑜迎向林嬌茫然的目光，堅定道。“爸一定會沒事的。”

    女兒的堅定，意外讓林嬌懸了大半天的心，莫名的放松下來。“小瑜……”

    姜瑜溫聲道。“媽，妳想想，爸這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不會被輕易擊倒的，我們要對他有信心。”

    “媽，爸那么愛妳，如果妳因為他而出了什么事，才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姜瑜扶著林嬌的肩，與母親四目相對。“所以，您先和黃阿姨回家，吃飯、洗漱，好好睡一覺，我就在這兒守著呢，等爸開刀的結果出來了，我第一時間就會通知您可好？”

    林嬌看著女兒的眼睛，有些恍惚。

    彷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姜業誠。

    “可是妳明天還要上班……”

    “上班的事兒哪有您和爸重要。”姜瑜失笑，露出兒時常有的撒嬌表情。“您就行行好，讓我放心吧。”

    林嬌見了姜瑜這模樣，“好”這個字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

    姜瑜松了口氣。

    母親的個性她知道，如果說服不了林嬌，她可能真的會不顧自己的身體，就一直在這里守著丈夫。

    林嬌在姜瑜的攙扶下起身。

    她看向女兒，目露欣慰。“小瑜，妳真的長大了，懂事了。”

    姜瑜愣了愣，繼而愛嬌的搖了搖林嬌的手。“是阿，長大了，不過不管再大，都是爸媽的孩子。”

    林嬌被女兒的憨態給逗笑了。“妳這孩子真是……”

    幸好，女兒沒有讓他們失望。

    林嬌看著姜瑜，面目柔和，心里卻是忍不住想到了自幼精心栽培卻在遇上余小蘭后判若兩人的兒子，有時候林嬌禁不住會想，幸好兒子走的早，她和丈夫的老年生活才能平靜下來，要不，姜言昆估計遲早會將她和姜業誠兩人給活活氣死。

    她就不懂，余小蘭到底有哪里好？好到他寧愿為了那個女人，與父母meimei反目成仇，甚至親手殺了妻子尚且在腹中的胎兒。

    不過，林嬌想，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報應當年的姜言昆殺了吳欣恬腹中的孩子。

    所以當年那個讓姜言昆在去世前欣喜若狂的兒子才會……

    想到這里，林嬌眼神一暗。

    “媽，妳怎么了？”

    “嗯……嗯，沒什么。”看到女兒擔心的眼神，林嬌心里釋然，面上一笑，拍了拍姜瑜的肩。“小瑜，如果累了，千萬不要強撐著。”

    “妳爸這手術也不知道還要開多久……”

    見林嬌看向急診室的面容上又染上了憂愁，姜瑜趕緊道。“媽您放心，我省的，您才是要好好休息呢，趕緊和黃阿姨回家吧。”

    “好。”

    “小瑜，記得，如果妳爸出來了，不論開刀的結果……一定要立刻打電話通知我……”

    “嗯，放心吧媽，我知道的。”

    林嬌相信女兒。

    雖然放不下丈夫，終于還是決定和黃阿姨一同離開了。

    也就是在這時，她才發現始終站在一旁，以一個守護者姿態，卻像個透明人一樣的方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