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齡將軍與駙馬的糟糠妻47(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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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良久，姜瑜的眼淚終于止住，聲音卻仍是帶著哽咽，細若蚊吶。

    顧久知聽了，搖搖頭，溫聲道。“是我自己習慣了不將這瘡疤與人細說，不怪妳，倒是我自己，在牧平遠的事情上與妳如此斤斤計較，傷了妳的心，該道歉的人該是我才是。”

    說著，抬手拭去了姜瑜眼角的淚珠。

    姜瑜嗚咽了聲，縮進顧久知溫暖的懷里，雙手主動的纏上男人的腰，聽著胸膛處傳來令人安心的心跳聲。

    “妳該是也猜到了，將我從那片絕望中帶出來的，正是景珠的生母，虞貴妃。”好半晌后，顧久知又接續(xù)了前頭未完之言道。“虞貴妃是我娘的至交，不管她的過去如何，她待我還有娘總是十分好的，若非她日日遣人自宮里送來那些珍稀藥材，娘能否活到我記事懂事怕都不好說。”

    “后來，娘去了，虞貴妃有好一陣子也不再踏入將軍府，一來大抵是怕觸景傷情，二來，卻是虞貴妃那日來我母親靈堂前上香，因為悲痛過度，暈了過去，不曾想這一暈，卻是暈掉了一個孩子。”

    姜瑜愕然。

    原來個中還有這等理由。

    細想依虞貴妃當初受寵的程度，這孩子若出生……姜瑜打住了深思下去的念頭，繼續(xù)專心聽顧久知道。“這一來，皇帝震怒非常，聽聞幾度曾欲降罪將軍府，可后來因著虞貴妃苦苦哀求，便不了了之。”

    說到這兒，顧久知頓了頓。“關于這段往事，我其實也記不太清了，這些話也都是聽薛責后來說予我知的，不過的確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我沒有再見到虞貴妃，當再次與虞貴妃相見……”

    顧久知的聲音染上些許無奈。“這般說可能夸張了，但對那時候的我來說，虞貴妃的出現(xiàn)，就像是菩薩從天而降，救我脫離苦海之中。”

    姜瑜聽到這里，已經(jīng)大致上明白了。

    顧久知對虞貴妃的感情，大概就是自這份感激中萌芽而出。

    “虞貴妃得知我在將軍府的處境，便時常派人來將我接入宮中小住，待我細致妥貼，如同親生孩兒，后來我從薛責那里知道她曾經(jīng)流產(chǎn)過這件事后才想明白，大抵，那時候的虞貴妃，也有將對腹中胎兒的感情，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之意吧。”

    “這份感情，正如我將虞貴妃視作母親一般的孺慕。”

    “我依賴虞貴妃溫暖的懷抱，貪戀她給予溫柔的眼神，只是年復一年過去了，我長大了，雖對男女之事尚且懵懵懂懂，可也知道，自己對虞貴妃的感情，已經(jīng)不若兒時那般單純。”

    顧久知說的溫溫吞吞，像是顧忌著姜瑜的情緒一般。

    姜瑜將男人的腰環(huán)得更緊了些，不是猜疑，而是給予他信心。

    姜瑜知道，顧久知愿意將那些或許并不是那么美好的過往說給自己聽，并不容易，更何況，顧久知并非擅長言語的男人，很多事，比起說的，他更傾向于用做的。

    而今，他主動開口，姜瑜所能做的，便是鼓勵。

    為著兩人的將來。

    姜瑜的動作，讓顧久知安下心來，只聽得他繼續(xù)道。“這份感情，我深埋心底，不曾對其他人說過，后來，大周外患頻仍，邊關動蕩，我奉命領兵作戰(zhàn)，在塞外一待便是十年，期間偶有回京，可卻發(fā)現(xiàn)，有些人，有些事，只有留在回憶中才是最好的。”

    顧久知說的隱晦，姜瑜心下尚有疑惑，不過對方坦承自此，已經(jīng)足夠。

    姜瑜抬首，與顧久知四目相對。

    兩人的眼里，只有彼此。

    顧久知情動。“阿瑜……”

    姜瑜嘴角漾出一抹淺淺笑意。“吾郎，夠了，你愿意對我坦白，我心里很是歡喜。”

    顧久知對著姜瑜干凈、澄澈，不染纖塵的只印著自己容顏的眸子，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干澀。

    他俯身，吻住姜瑜。

    不似平常那般，帶著充滿情欲的侵略意味，這個吻，綿長而又溫柔，縈繞其中的是深深的愛戀與脈脈的溫情。

    相濡以沫。

    姜瑜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了這個詞。

    她抓住男人的衣襟，主動響應。

    丁香小舌頑皮地追逐著在自己口腔里橫行無阻的大舌，兩人親吻的嘖嘖聲使得靜謐的夜晚多添了幾分曖昧不清的味道。

    就在兩人險些擦槍走火的時候，顧久知推開了姜瑜。

    姜瑜被吻得氣喘吁吁，明眸水光彌漫，霧氣氤氳，不解地看向顧久知。

    顧久知方才被欲望所逐漸遮蔽的眼神，恢復了清明。

    他啄了啄姜瑜被吻的紅腫的唇瓣。

    半大的人了，做起這般動作，有些羞赧的紅了臉。

    看在姜瑜眼里，這反應著實可愛非常，可她對在這當頭突然被男人給推開這件事，還是感到不甚理解。

    大概是那小表情和糾結的眼神泄漏了情緒，顧久知將人重新攬入懷中，溫言道。“再做下去，妳明天就當真不用下床了。”

    姜瑜的臉突然紅透了，像只煮熟的蝦子。

    她慶幸現(xiàn)在自己是窩在顧久知懷中，所以男人看不到她發(fā)窘的模樣。

    可顧久知看不到，不代表想不到。

    懷中人兒可以預料到的可愛反應，讓顧久知好心情地彎起唇角。

    他攬著姜瑜，就著這姿勢往后躺下。

    兩人如交頸鴛鴦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姜瑜……”

    “嗯？”

    “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就這么孤獨終老，或許，戰(zhàn)死在沙場上，才是顧久知最后的歸宿。”

    聽到戰(zhàn)死兩個字，姜瑜的心臟像是突然被掐住一般，無法呼吸。“別胡說，你會好好的。”

    顧久知聞言，輕笑。“是啊，我會好好的。”

    好好的活著，陪妳一起白首，好好的活著，和妳將阿寶一起扶養(yǎng)長大，好好的活著，與妳生一窩崽子，到老的時候，就是兒孫滿堂，也依然伴在妳身邊，陪妳看盡這人生繁華。

    “謝謝妳，姜瑜。”男人這話，是埋在姜瑜后頸說的，混著溫熱的氣息，柔柔的鉆進耳里。

    姜瑜覺得自己眼角有些濕潤。

    良久后，她輕輕的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