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5

    【73】

    利姆伸手想要去撿被丟在一旁的衣物，卻被一只大手搶了先。抬頭順著看去，是奧斯俯視著自己，目光帶著一絲寒意，國師大祭司擅自越獄逃跑，可知罪？

    質問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讓人不敢違抗的危險，奧斯還是一如往常的喜歡欺壓人，手上一邊把玩著小東西軟軟的rourou，一邊伸手拿走他的衣物，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利姆渾身光裸，運動后升高的體溫在微涼的空氣中格外敏感，臉上因羞恥而微微泛紅，卻無奈奧斯的威壓，清秀雙眉因緊迫微皺，單膝跪地，一絲不掛的向奧斯行禮，臣知罪。

    許是看到老師在自己身下乖順的樣子，奧斯的語氣逐漸緩和，如實坦白，朕可以視情況寬恕你。

    利姆微抬目光，奧斯俊朗的臉上像是要恢復些許溫和，卻又突然在目光交匯之時瞬間變溫，但若有半絲隱瞞...

    冰冷的聲音像深井中的毒蛇，纏繞到利姆身上，讓他不由的渾身一頓，臣，不敢。

    渾身光裸的大祭司，面上不知是紅是白，明明羞的要死，卻還是順從的跪在自己腳下?？粗蠋熃^美身軀柔順的線條，奧斯嘴角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將收走的衣物披到老師身上，又將人從地上拉起來圈在懷里，伸手探進秘密的臀縫，溫柔的將方才留下的濁液清理出來，一絲不茍。

    被自己的學生抱在懷里，利姆不由覺得渾身發燙，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強撐著鎮定，讓呼吸平穩下來，陛下，還記得老國王在位時，恩特的魔物動蕩嗎？

    那個時候，因為禁忌被觸碰，大量鬼怪游走世間，雖然人們很難察覺，但戰亂四起，各地動蕩，陛下與臣，為了清掃魔物游走四方，直到陛下登位，人間基本已經太平。

    前些時間，又有異常的魔力反應，臣以為只是先前留下的殘黨欲孽，可出宮調查后才愈發覺得，這次的事情怕是有人類參與。

    先前沒有告知陛下，也是覺得如果只是游散小妖，陛下作為人王，接觸多了，容易遭來非議。您知道，王宮內是有一部分人，永遠也不會接納非人之物的存在的。

    聽到這里，奧斯不禁冷哼一聲，但隨即眼神又逐漸暗淡下來，將利姆放到床邊坐下，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我也是察覺的晚，這次出宮才發現，恩特附近，有多處拐賣孩子的事情發生，可能跟老師想的差不多，這是團伙所為。

    陛下，魔力異動，妖魔四起，搜刮人類幼崽，以大地為陣眼，進行獻祭，怕是有人要打開惡魔之門。記憶中古老禁忌的儀式，喚起利姆最恐懼的回憶，惡魔，又要涌入世間了嗎？

    思索著目前收集到的線索，利姆臉上露不出半絲樂觀，對惡魔的恐懼，來自本能。

    思考的有些出神，身邊的小東西卻突然貼上來，精致的眉毛微低，小巧雙手捏在一起，利姆甚至能感覺得到從皮膚傳遞過來的緊張，山腳下，樹木都倒了，好多旗子，還有紫色的光。就在這個山谷旁邊。

    【74】

    算算時日，過了今晚便是弦月，一半光盈，一半暗影，魔力秩序混亂，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因為天使的視力相較人類獨特一些，所以在墜入迷霧森林的過程中，佩納偶然在山崖之下，發現了那么一個奇怪的地方。按照佩納記憶中的方向，三人即刻就出發了。

    只是行走的路上，利姆就在思考，惡魔門所散發出來的，該是紅色光芒，為什么佩納會說是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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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靜小路，晨光被大霧擋著照不進來，沒有陽光溫度的喚醒，山谷之中，連小動物的聲音都很少聽到。

    佩納步子小小，跟在兩人身后一蹦一跳的。

    奧斯叫它變成團子，可以抱著它走，但也不知什么原因，被它拒絕了。踩著小碎步，一直跟著，倔強的也不掉隊。

    只是經過一條小溪，偶然腳下石子一滑，晃晃悠悠，小東西一下摔倒碎石灘上。軟軟身體，碰上尖銳利石，潮濕的沙礫沾進富有彈性的皮膚，咬著嘴唇爬起來，抽泣兩下，卻生生拿小臟手抹掉眼角一點點淚，捏捏拳頭，一瘸一拐還想著繼續向前。

    小小的一只，生硬的憋著眼淚，利姆實在有些看不下去，蹲下身給它擦凈額頭。這小東西，今天這么倔強，不愿變成團子，該不會是在顧慮自己吧。

    不過再轉念一想，小東西和自己一樣，對惡魔的恐懼，來自本能，而且除此之外，可能是它的直覺也察覺到了，前方的路上，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異樣感。

    默默從懷里拿出一個拴著棉繩的匕首，輕輕悄悄，掛到佩納身前來，不怕，無論前面有什么，老師都不會丟下你的。不怕了，不怕了。

    從聽到小東西說了那陣眼是紫色的時候，利姆就一直在思考，一路上觀察下來，總覺得這種異樣感愈發強烈。

    樹木開始變得稀疏，道路變得濕滑，矮小的灌木逐漸被荒蕪取代，甚至連苔蘚都不怎么生長。

    大地的生命正在流失，就像大部分陣眼所帶來的影響一樣，細微的魔力會被一點點吸走，可這魔力的走向，好像并沒有匯聚到一個中心，而像是直線性的，被傳送到一個相對較遠的地方。

    奧斯與他提到過，不止是迷霧山谷這里，其他地方也出現過拐賣人類幼崽，艾迪被綁架的地點...皇宮...

    大地開始變得寬闊，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明亮，設置陣法的旗幟逐漸出現，吸收，匯集，轉換...不對，這里不是陣眼，這里的祭壇，沒有中心，魔力沒有匯集，而是流動向南，南...

    惡魔門的陣眼在皇宮，這里只是作為獻祭魔力的傳輸點，一個陣點！

    【75】

    【惡魔】=【工具人】

    察覺到事情不對，利姆立刻就想通知兩人，但誰知原本安靜的平地，突然冒出一股熱浪，伴隨在火光之后的，是一只突然出現的惡魔。

    雖然早有預料會遭遇敵人，但對于秘密潛入的三人，似乎沒有暴露行蹤的前兆，這惡魔，怎么會從背后出現。

    猛烈的火光將三人沖散好遠，奧斯被眼前激起的塵土迷住視線，震蕩中只難聽的笑聲，哈哈哈，陣法剛好缺一只天使來獻祭，現在就有送上門來的，真是不費功夫??！

    惡魔的聲音嘶啞惡劣，奧斯幾乎沒有思考，直接拔劍沖向一側，護在小東西面前，可站定一看，那惡魔居然朝著利姆的方向張牙撲去。而一向果敢的老師，竟愣了一瞬，被那惡魔擊中抓走。

    精美的臉上雙眼停滯，從遠處看去，這是奧斯第一次看見老師的眼中閃過那般無法反抗的恐懼。

    惡魔利爪在利姆背后一緊，隨著尖刺扎入后脊，雪白，光亮，扭曲伸展的，是一雙天使羽翼。

    老師痛苦的尖叫短暫急促，身軀癱軟在惡魔腳下，撲棱著無力的翅膀。

    相伴身邊的種種回憶瞬間涌入大腦，cao控鬼火，制造煙花，黑發黑瞳，異于常人的自愈速度...

    他的老師，是只天使...

    奧斯聽到惡魔要獻祭天使時，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到了佩納，卻不知，自己身邊，天使，竟有兩只。

    惡魔不在乎這天使是幼崽還是成年，奧斯護住了小的，它便撲向大的，將人抓到祭壇中間，逼出天使羽翼，陣點的獻祭瞬間開啟。

    紫色光芒乍現，利姆被逐漸淹沒，奧斯沒有消化這難以置信的事實，而是放棄了思考。

    而事實證明，放棄思考是對的，奧斯憑借著本能的記憶，極為迅速的沖了進去。一只惡魔哪里是他的對手，寶劍利刃，直擊斃命。

    猙獰惡魔，煙消云散，但即便這樣，他們也為時已晚。

    紫色光芒，沖天而起，閉合的光柱，已從祭壇周圍收攏成形。

    魔力的幾何中，利姆懸空在最中間，面色痛苦，四肢扭曲，生命，伴隨著魔力，正在被帶走。

    灼燒，碾壓，眼前漆黑一片，終于還是要死在惡魔手上了嗎？

    可是，奧斯，佩納...

    痛苦占據了全身，利姆幾乎要放棄一切思考，下沉，失重，直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從身邊撞來。

    老師！快走！

    跌在地上，雙足重新回歸地面，利姆強挺著睜開眼睛，才看見，是奧斯，將自己硬推開，自己站在了魔力匯集的中心。

    寶劍艱難的抵抗著扭曲的力，但祭壇四周積攢下魔力直線沖擊，奧斯的抵抗不可能持續多久。

    等等，直線，這方向...陣法...

    魔力的傳輸并非物理性的，從此地到皇宮，兩地的連接全靠這暗紫色的陣法。

    奧斯！那陣圖！利姆指著半空中的隱約圖案喊道。

    這陣法畫在半空，是霧氣折射而成，隱匿在這強烈光線之中，極難察覺，順著光線源頭的方向，映射出這陣法圖的，正是祭壇邊緣處的塊發亮的青磚。

    陣點四周，地獄的惡魔之火熊熊燃燒，土地沙礫化作罪惡巖漿，惡魔的利爪從其中攀爬而出，即將出來的，都是那惡魔的同伴。